而相應來講,小冰河期就已經弱了很多,不過平均每個世紀都會發生一次。因此即使小冰河期持續的時間周期很短,可每次持續時間也會有幾年到幾十年不等。
劉文昊深知小冰河期的可怕,别看小冰河期影響力小,持續時間短,但對于生存還是會有不小的影響。
最明顯的就是糧食的大幅減産,其次才是面對寒流的侵襲。
現在劉文昊有了棉花的下落,自然是打算在壽陽搞一搞棉花種植。可是想到這裏,他又有些矛盾,畢竟在這麽一個敏感的時間段,土地就那麽多,還要時刻警惕金人第二次南下。
不過既然有了這麽一個契機,他肯定不願把這個機會白白浪費掉,于是對着邵家兄弟說道:“邵大伯,你們可不要小看這麽一朵小花,一旦咱們把它種在田裏,那麽以後咱們就再也不怕冬天了……”
邵大伯是邵興的匪号,就像宋江的“呼保義”一樣。現在劉文昊在衆人面前如此稱呼,并不是給邵興難堪,反而是有意和他接近。
邵興豈能不明白這層意思?然而此刻他也有很多問題,就比方說自己弟弟頭上插得那朵白色小花,他有些不明白,這小東西真的能有那麽神奇嗎?
“大人,種子是有了,可種在哪裏呢?”
看看吧,邵興不愧老成穩重,一下子就看穿了劉文昊的擔憂。
也是,劉文昊在平滅匪患之後,特意帶着壽陽百姓開過荒,但百姓們多數還是喜歡種莊稼。畢竟有糧食吃,不餓肚子才是真的。
在大宋的時候,田分很多種,一般來講,有良田、劣田之分。而且土地還有生地和熟地的區别。
大宋的一石糧食差不多将近一百斤,而一畝地則是後世的爲0.9市畝左右。
在這個沒有化肥的年代,其實畝産都不太高。在大宋年間,糧食的畝産量南北方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北方主産小麥,良田大概每畝能産一百一十斤左右;而南方主産大米,産量上稍微高了一點,但也絕對不會超過每畝二百斤。
至于劣田就更不用說了,趕上災年,絕收都是常有的事。
你現在想讓大家都去種棉花,那不是讓百姓們全都餓肚子嗎?
此刻劉文昊也點了點頭,明白到邵興的良苦用心,于是便試探的問道:“邵大伯,你說咱們該如何應對呢?”
邵興聽到劉文昊如此一問,頓時也很爲難,要知道民以食爲天,況且今年這個天氣情況大家都清楚。
别看都已經到了五月份,可天氣卻依然還是那麽變态。所以大家都清楚,今年大部分産地都不會豐收。
甚至絕收絕産的情況也并不會少見!
還有,最讓邵興惦記的是那虎視眈眈的金人。和劉文昊一樣,他也覺得,女真人今年定會圖謀不軌!
“大人,其實下官有這麽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文昊微微一笑,軍帳裏沒有外人,于是點頭示意道:“邵大伯,但說無妨!”
看着劉文昊真誠的模樣,邵興也不藏私,就見他看了看一旁的龐海,直言道:“如果那玻璃真的能賣個好價錢,咱們能否以玻璃做爲籌碼,将其賣到江南富庶之地,換取相應的糧食呢?”
邵興這幾天聽過最多的還是那傳說中的玻璃,知曉劉文昊搞出那玻璃的用意。
其實他并不清楚,劉文昊在建廠之初,早研究了所謂的銷路。的确,邵興的辦法和他曾經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想通過玻璃來換糧食。
但劉文昊在實地考察過後覺得,玻璃雖好,可要是把它們銷往江南就有些不現實。
一個原因是河東多山,尤其現在還不是那麽太平,易碎的玻璃根本就經不起這麽折騰。
再一個,即使真要銷往江南,對于朝廷上又有什麽解釋?他們現在可不是一般的商人,這要是被有心人上綱上線的話,别說是他,就連李綱也吃不消吧!
當然,早在建廠之初,他就已經得到了李綱的支持,有什麽事,自然有李宣撫在後面扛着。
可劉文昊豈能打無準備之戰?他早就開始籌劃着弄一個運輸隊,然後搞一個類似于後世物流的行業。
其實他又哪裏清楚,這麽一個籌劃,不就是傳說中的镖局走镖嗎?當然,這個行業自古就有,比方說在唐朝就已經有了镖師的行業。
話說遠了,聽了邵興的說法,除了劉文昊以外,軍帳内的衆人皆不住的點着頭。
确實,按照邵興的想法,隻要通過玻璃來賺錢,然後賣到江南,換取相應的糧食,那麽大家還怕什麽呢?
就算壽陽百姓不再種糧也不會怕餓肚子吧!
玻璃的利潤,大家有目共睹。即使現在還沒有量産,但馬昂和龐海等工匠也能明白到這裏面的利潤空間。
那就相當于把山上的石頭搬到山下當做寶石來賣,可見衆人會有多麽興奮!
不過劉文昊卻搖了搖頭,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之下,他則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邵大伯,聽說你在河東、河北俱有人脈,所以我想把這些寶貝賣給女真人,你覺得怎麽樣?”
此刻聽了劉文昊的說法,衆人無不駭然,心中各自暗道:劉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這種寶貝怎麽能給金狗送去?
然而邵興卻快速的在腦袋裏轉了一遍,不覺間就伸出了大拇指:“大人,下官願全力促成此事!”
是啊,玻璃不值錢,在衆人面前已經不是秘密,但女真人也好還是那些達官顯貴也罷,他們又哪裏知道呢?
現在别說是朝廷諸公,連張元幹、吳青雲這樣的人都被那玻璃球所吸引了,劉文昊還會怕什麽銷路不順嗎?
還有,按照劉文昊的說法,他并不是想把這些瑕疵殘次品賣給金人,而是要把最好的都賣過去,然後以此來換取相應的糧食。
遊牧民族爲什麽入主中原?還不是貪圖中土的繁華與富饒嗎?一旦他們沉迷與其中,所謂的鬥志也就随之而去,此消彼長之下,以後大家還會怕金人來襲嗎?
邵興明白,劉文昊的良苦用心,那就是用這小玩意達到從内部瓦解金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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