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進士出身的官員,規定是“三年一考一遷轉“,就是三年有一次升遷的機會,達标就可以升官,不達标留任、或者平級調任。
在這個時候,差距就體現出來了,非進士最多要九年才會一定升遷。當然,在同一個地方最多可任職九年。
這磨堪制度完美的诠釋了在大宋爲什麽進士倍受青睐的原因。
進士出身,混得好的,一路正常升遷,任職十年,就能當上副宰相(參知政事、樞密使、樞密副使、樞密都承旨等)一級的高官。
當然,這裏面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得有相應的空缺。
而非進士,比如那些靠父輩恩蔭的官員,在官場努力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怎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還要講究背景。
就拿蔡京來說,蔡京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那可是大宋正兒八經的相門。在這個背景下,即使蔡京被放逐,也不耽誤蔡氏一門的榮耀。
隋唐年間,朝堂被世家把持,而兩宋的朝廷,則是都在相門和将門手中。即使趙家天子富有天下,可卻也得衡量一下将相兩門的力量。
盧德光出身于壽陽,因此曾在河東路爲官多年。之所以在晚年調到陝州,完全是因爲他曾經得罪了大宋有名的将門——折家。
北宋有四大将門,分别是府州折家、青澗城種家、陝西姚家以及大衆耳熟能詳的楊家将。
除了楊家将在很早的時候就因爲後繼無人而銷聲匿迹了以外,其他三大将門,即使是當朝的相門也無法撼動三門的背景。
其實楊家将裏面的佘老太君,原型就是府州折家的本家女子。因此後人也曾斷言,說是楊家的勢力最後都融入到了折家。但這話還是不太準确,因爲折家将起自五代時期,比楊家将早多了。
說了這麽多,不可否認,折家在府州甚至在整個河東都是絕對的龐然大物。而盧德光在河東任職期間,就是因爲開罪了折家,才最終導緻其晚年平調陝州的結果。
往事已矣,盧德光宦海沉浮,從十年寒窗苦讀,到崇甯三年的二甲進士,其人也算是在河東實現了畢生的願望。
可惜啊,人生或許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盧德光曾在任上多麽風光,如今就有多麽落寞。
因爲這些年裏,他過得并不如意,他知道,盧家的名聲已經爛透了。
其實盧德光是要臉的人,就這麽被人戳着脊梁骨,他真巴不得自己早日撒手人寰。可惜,現在真不是他想死就能死的年代。
沒辦法,人生或許就是這樣,該低頭的時候,無論你曾經多麽牛掰,現在失勢了,那就得低下高昂的腦袋。
對于周瑛所提起的陳年往事,盧德光便沒有了聲音。也不知當年他到底做過什麽,反正被那婦人拿捏的死死的。
就這樣,盧德光隻得妥協,打算替兒子出頭,和平晉營的劉軍使見上一面。
然而,還沒等盧德光付諸行動,那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則是帶着手下突然來拜訪了。
此時就見劉文昊帶着王卓、唐忠等人一起來到了盧府。不僅如此,看親衛擡着的箱子也能明白,他們此行竟還帶着厚禮。
這麽說吧,劉文昊可是比衆人多了幾百年的經驗,别看他沒有怎麽做過官,但卻深谙官場裏面的道道。
俗話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劉文昊不管盧家和那些山賊土匪到底有沒有勾結,現在和盧家打好關系,沒有什麽壞處。
“老大人,一切都是下官的錯,沒想到咱們這第一次見面,就發生了這麽不愉快的事情,下官覺得都是誤會啊……”
劉文昊能步入仕途,其實全都是李岸一手操作的。以現在的背景來看,其實劉文昊身上蓋着蔡京一族的标簽。
李綱爲什麽要試一試他?還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就算劉文昊的親衛沒有暴打盧衙内,盧家也早就知曉劉文昊的背景。隻不過在五個多月以前,那小子隻是頂着一個巡檢的名頭罷了。
誰能想的,幾個月不見,劉文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火山軍的軍使大人呢?
即使是遙領,那也不一般啊。大宋入仕就那麽幾個途徑,科舉、制舉和蔭補。劉文昊能以一介白身,一年的時間就登上現在的位置,說是沒有背景誰信?
“劉大人,犬子年少無知,沖撞了大人,現在也都是他咎由自取。老夫隻恨年事已高,不能替大人再教訓他,都是老夫的錯!”
兩人相互寒暄,而後劉文昊便道明了來意。該說不說,這小子非常會說話。
首先,他把盧家衆人的尋釁滋事,說成了是對縣衙的維護,然後又把雙方的沖突解釋成了是誤會。
至于盧周翰等人當衆調戲自家便宜媳婦的事,他卻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提!
而聽完劉文昊的說法後,盧德光下意識的眯起了雙眼,根本就不明白劉文昊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對于兒子爲什麽被打,還有盧家這麽多護院爲什麽挨揍,他能不清楚嗎?
盧德光已過花甲之年,身體不不如前,但此時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使得整個屋子都如同春天般一樣溫暖。
眼瞅着就過年了,他盧大人也想過個好年。但今年不知怎麽回事,就是那麽寒冷。
火盆裏面的木炭不時的冒出幾縷青煙,盧德光下意識的掩住口鼻,不時的輕咳幾聲。
“老大人,這位就是當初冒犯令郎的元兇,如今下官把他帶過來,就是想讓大人好好處置一下……”
說着話的功夫,劉文昊就把王卓拉了過來。與此同時,那虬髯大漢的雙手還拖着一個木質托盤,隻是上面蓋着一塊紅布,誰也看不穿紅布下面到底還有什麽東西。
但在場的人心裏都明白,那紅布下面藏着的,必定是金銀珠寶等貴重物品!
果不其然,王卓被劉文昊拉過來以後,那虬髯大漢立即當着盧德光和周瑛的面把紅布掀了開。
一個瞬間,托盤裏白花花的銀子,在燈火的照耀下,瞬間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嘶!”盧德光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這小子到底什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給他們盧家送來這麽多銀子?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