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挺破舊的小院,有些年代了。
空氣中隐約能聞到一些腥臭的異味,暗中觀察,這小院靠近後面的河邊。
在小院後面一側的空地有一個豬圈,離人家子遠,以免殺豬吵到鄰居,這塊空地是胡屠夫買的。
胡屠夫平時一周會有三日在鄉下收豬,一般買個五六頭就可以了。
殺完再購買,他沒有精力喂養它們,收來就關這豬圈的。
豬圈一旁用木闆搭了一個偏房,估計是胡屠夫的卧室。
外牆茅草沿下挂了一把鋒利厚實的大刀,還有鍋竈,大木凳,案闆,黃桶…方便胡屠夫殺豬用的工具。
而胡娘子則在前院租了一間,是馬如花家的房子。
沒想到這胡娘子父女賣豬肉這多年,租住的地方這麽落魄。
是挺節儉的人。
父女收完攤,把挂肉的推車放到院中,胡娘子給她爹到了一杯水喝下。
“媚娘,爹先到後院去燒水,等下文兒回來,喊他來幫忙按豬。”
說道此,便怒氣沖沖道:“不就出去送個貨,也不知啥玩意勾了他的魂?”
“攤子都不知回來收了嗎?哼!不曉得自個娘子還大着肚子需要照顧嗎?”
胡屠夫皮膚黝黑,長得一臉絡腮胡,常年殺豬的原因,眼白露出的多,看着是挺心狠、猙獰的一人。
“爹,相公他也辛苦,定是那收貨的人不在家,耽誤了時辰,這才晚的…”
“你瞧瞧你,還在爲他說話,幾回了?你呀你,白白長這麽多肉,咋就沒多長個心眼哩?”
“這幾日,就任他娘、妹子鬧騰?”
還好他昨兒發威,把那惹人厭的兩母女趕了回去。
湊近,
“媚娘,你可有聽爹的,把銀錢都自個藏起來?”
“有的,爹。”
“那就好。”
“你聽爹的沒錯,爹不會害你,大頭銀子爹幫你收着,要零花了爹再給你。”
“嗯,爹。”胡娘子身上也就幾百文,平日裏賣的銀子晚上都會交賬給爹的,他要去收豬,要本錢。
“你瞧瞧這屋子裏頭亂成這樣,可是他娘妹子弄的?”
“嗯。”
“指不定在找你的銀子,蘇文他啊心思也不單純,若在外面胡來,哼!其心可誅,枉費我兒一片真心。”
書妍暗處贊同的點點頭。
“爹…相公他不會的。”
“唉。”
“你這肚子大就别幹重活了,洗漱完,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爹。”胡娘子莽聲莽氣的答道。
但撸起袖子跪在地上開始洗唰鍋碗,拿起笤帚掃地,收拾屋子裏這幾日被婆母、小姑子弄的淩亂的衣物。
胡屠夫搖搖頭,他這女兒雖然性子急燥,實際是個勤快的好孩子。
她從小沒了娘,他是一個大漢子,她好吃便都依着她。
可惜不聽他這個做爹的話,被那小白臉蘇文迷住了,看她胖胖的背影,他年紀大了不知能護她多久?
暗暗下定決心,有他一日決不讓那小子欺負。
月亮高挂,天色麻麻的。
胡屠夫在河邊挑了幾桶水倒大鐵鍋裏,把水燒開,舀到黃桶,望望前院沒有動靜,又把案闆沖洗一遍…
跑到前院一瞧,蘇文還沒有回來,等了好久,還不見人回來氣不打一處來。
點起煤油燈,放到豬圈旁,穿上皮褂子隻能把胡娘子喊過來幫他抓豬。
豬在圈裏亂叫,估計知道命不久矣,驚恐的躲來躲去的。
父女兩知道把它擡不到案闆上,胡娘子突然一把撲了過去,哎喲一聲,胡屠夫眼見把胡娘子彈了一個屁蹲,吓得一抖。
趕緊去扶起她,“媚娘,你沒事吧?”
胡娘子硬聲硬氣道:“爹,俺沒事,快,俺幫你扯住了它的耳朵,快,用您的刀子捅它脖子!”
“诶!”
胡屠夫上前,拿起彎勾大刀,一刀子便結果了它。
書妍躲在暗處,看那豬倒在地上,胡屠夫用木盆子接住了它脖子流出來的血水。
不一會兒便接了三盆,呼了一口氣,沒想到殺豬還挺驚心動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