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弟弟威脅她…
杏花爹這幾日給餓的很了,還剩半口氣吊着,癱軟着身子、耷拉着腿,一點兒勁都沒有…
但他始終放不下他的孩子們,不願閉眼…
眼神不甘心瞅着茅草棚子外面,盼着、望着,接連幾日不見他們回來…心裏的焦酌無法用語言形容。
上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等來了這兄弟倆。
大伯放下背簍,衆人把他擡了出來。
看他體型瘦弱、穿着破爛,臉似骷髅,身上散發着臭哄哄的味道,俨然已不成人形…
邱老二有點慚愧,有點疏忽,可這村子事那麽多,過年自家都忙不過來。
況且這種事隻有他們自己家人才能做的了,他哪有精細到每個人的吃喝拉撒上。
“衆位…叔伯,…農憨…願意。”
他咬咬牙,氣喘籲籲說出來他的想法。
換作以前,他一個鐵骨铮铮的漢子,就憑他打獵的技術,還養活不了他們嗎?
他的女兒,本來應該被他細養,不必要吃這種苦。
可是他的腿不争氣拖累了她,吃喝拉撒都靠她,他是她爹啊,他不能保護她。
最起碼不能讓她丢了性命,姓氏算什麽?他的女兒、兒子平安健康的活着最重要。
“憨子,你想明白,這以後你可就姓了趙,你的兒子女兒都是奴婢、下人。”
邱老二瞪着大眼睛道。
憨子這名是當初杏花奶奶給娶的,代表了她想這個娃将來是個憨子、一輩子是個老農民出不了頭,便好了。
“俺,想好了,杏花跟着她,俺就算死,也能咽下口氣了。”
丘農憨眼神看向他的娘和大哥,這最親的人,全都是些披着人皮的餓狼,吃人不吐骨頭…
賣給人做奴婢,至少還能吃上口飽飯、有條命不是。
“丘伯父、各位叔伯,杏花也願意,這事是俺求着書妍姐要她這麽做的,她這是救俺的命,救俺家裏三口人的命…”
杏花眼淚汪汪的朝着邱老二說道,然後磕個響頭。
“俺能力有限,又是一介女子,自個的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個手裏,随時都有被旁個賣掉的可能。”
“與其賣給那些個可怕的人,不如跟着舒顔姐。至少心安、踏實,奶奶和大伯他們有自個的家。”
“俺已經很勤勞了,可就算再努力再辛苦賺銀子,也不夠給奶奶的養老錢…”
“她每月來讨銀子時,就是在把俺們往死裏逼,俺還不如賣給舒顔姐,賣個好價錢,她這養老也有着落了。”
“你這個小蹄子,胡說些啥呢!小心老娘撕爛你的嘴。”
杏花奶奶氣得跳腳,死丫頭竟然把那些肮髒事都當着村裏族人的面都說來了。
書妍樂了,真是做了壞事還要立牌匾。
“今天各位叔伯要是不同意,杏花就磕到你們同意爲止。”
邱老二和那些人看着她,琢磨、歎息一會兒,他們是真的不想讓丘氏子孫不争氣落到個做下人奴婢的名聲。
可目前,這不解決問題。
他們也掏不出來銀子接濟,沒有人願意去照顧一個癱子,人家親娘和親伯父都嫌棄是個大麻煩,何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