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到雞圈子捉了一隻雞綁住腳,架上牛車準備去往趙家村。
牛梗叔一直對她不錯,幫了她不少忙,上次春花生了二丫頭,書妍之前條件差,也沒有去看過她。
這次她又小月子了,聽說被牛梗叔接回來在家裏坐月子調養身子呢,她也就順道去看看她吧。
看了看自己家裏的米面,家裏頭有人幹活,缸裏的存貨也不是很多,便打算等會到了趙家村在村頭雜貨小鋪子再買上兩捆面條帶上。
吃完飯,弟弟君琦手裏還拿着根昨日她在市集給他買的冰糖葫蘆吧唧吧唧的在吃着,見她要去趙家村也嚷嚷着要去。
瞧他吃的圓鼓鼓的小臉,趙書妍一臉嚴肅:“君琦,姐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去做甚?家裏很忙,你在家要幫奶奶幹活,還有你要看好大伯!還有,爹你得瞅着他,别讓他去工地上亂溜達…”
“曉得啦!真啰嗦,哼!”趙君琦心裏也是很想去,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隻是嘴上念叨念叨罷了!
招呼好家裏頭,趙書妍架上牛車去往了趙家村。一路暢通無阻,沒多久就到了趙家村村口。
到了村頭小鋪子,趙書妍停下了牛車,理了理裙擺從上面一躍跳了下來。
一下牛車便看見有兩個小男孩在前面不遠處的石磨旁邊一塊玩耍,仔細一瞧,那還挂着一坨黃鼻涕的小胖墩不正是三嬸子家的狗蛋嗎?
狗蛋穿很厚實,渾身髒兮兮的,頭上帶着個小狗皮帽子,臉上和手上都看起來黑乎乎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鑽到鍋腔裏去玩耍了一遍呢!
隻是狗蛋現在站在那兒,正目不轉睛地瞅着另外那個小男孩手裏頭拿着的吃食呢。
那小男孩手裏頭拿着一小塊炸糖糕正在吃,狗蛋可憐兮兮的望着他,那眼神恨不得立馬一口就吃到自個嘴裏頭喲。
這時,隻見狗蛋兒用舌頭舔了舔要掉下來的那坨鼻涕,甕聲甕氣道:“小罐子,這玩意好吃嘛?給俺吃一點嗎,給俺吃一點點嘛!”
哎!這個狗蛋兒!終于忍不住說出來了那句心裏話。
隻不過那個叫小罐子的小男孩朝他惡劣的呸了一口:“呸!窮叫花子,又胖又蠢,都沒一個銅版買小糖糕!”
“哼!想吃啊?讓你娘給你買啊,這可是俺娘給俺買的,一邊去!”
那小屁孩拿着小糖糕,舔了一口,接着還故意不一口吃完,就一點一點的舔着吃,那狗蛋兒看的都要流口水了。
“想吃?從這裏鑽進去呀?”這時小破孩打開腿,指了指地上。
狗蛋吞了吞口水,呲溜地吸了一下要掉下來的鼻涕,道:“哼!有什麽了不起,破小罐子!你那玩意兒一點都不好吃,等俺長大了,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切!男兒膝下有黃金,俺才不鑽你那玩意呢!”
趙書妍一樂,這個臭小子還挺好玩的,想到了弟弟君琦最近零嘴兒都沒離過口,便道:“狗蛋,走,跟姐到鋪子裏頭去,姐給你買小糖糕和零嘴兒吃!”
狗蛋一轉頭,沒想到是趙書妍。“咦?是你?”
他有點不可思議,她娘不是說她這個姐是個掃把星,小賤人,還會跑到家打秋風的嗎?
她怎麽會給他買小糖糕呢?
另外那個小男孩見來了個好看的像個小仙女的姐姐,要給那小胖墩買零嘴兒吃。
卻沒說要給他買,頓時有點委屈巴巴,癟癟嘴,随即忍不住哇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哼!俺看誰…敢欺負俺兒子?”
突然一道極其尖銳刺耳的婦人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隻見一個穿着藍色碎花布外套的女人腳底生風似的從小鋪子裏面一股腦的就沖了出來。
她幾個大步就跑了過來。書妍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田小翠,那個叫小罐子的正是她的小兒子!
田小翠跑近後先是把她兒子拉到懷裏上上下下的全身都瞅了一遍,見沒啥事這才放下心來。
轉過身上下打量一眼趙書妍,氣喘籲籲道:“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啊!”
“呵!趙舒顔,你膽子可真大啊,都被俺們村裏給除名了你還敢跑回來?”
“好久不見啊,田嫂子!”書妍冷冷的站在那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呸!誰是你嫂子?俺可不敢當!說,你爲啥欺負俺兒子?”田小翠站起來雙手叉腰道。
“還有,你這個該死的狗蛋,爲啥要搶俺兒子的小糖糕吃?”
田小翠剛才買完鹽沒有回去,還在村頭小鋪子裏跟鋪子老闆娘趙二妮唠嗑呢,倆人也瞅到了狗蛋要小糖糕吃的那一幕。
田小翠當時心裏爽快極了,正嘲笑狗蛋那小胖墩跟他娘錢大梅一個德行好吃,見他問她兒子要着吃,她就是不想跑出來制止。
這時就又突然看到一個女子架着牛車過來停下了,倆人交頭接耳語一番,就聽見她小兒子在哭啦。
見書妍穿的幹幹淨淨,架牛車的女子是她,想起了以前她家那窮的叮當響的模樣,不知爲何田小翠内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被村子趕出去拖家帶口的,這才多久,不是應該過着饑寒交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嗎?怎麽會穿的如此好,那牛車難道也是她買的?不可能!
“田嫂子!話可不要亂說,這裏沒人欺負你兒子,小孩子過家家玩頑皮罷了!做大人的就不要在摻和了!”
“哼!那可不一定!”
“不過你這個小蹄子,不是被俺們趕走了嗎?怎麽又跑到咱們村子裏來啦?難道在外面混不下去啦?”
“哈哈哈!”
“先說好,俺們村子是絕不會收留你們那一家子妖魔鬼怪的!識相的,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