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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埂叔和趙長生離去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地上的篝火還在噼裏啪啦的燒着。

火堆周圍借着火光照亮還是能看清一些東西的，而其他地方因有月亮也能稍微看着點東西。

寂靜的荒地裏偶爾傳來大伯一陣陣的吼叫聲，遠處隐隐約約還能聽見河裏有些水流的聲響...

趙書妍在火堆裏拿了個燃燒着的木材用來照亮，她在窩棚裏的地面上鋪了一層有一層的荒草，把它們鋪的厚厚的，在這些荒草上又蓋上一層沒用的爛衣物，以前用過的破被子等，再将新的被子也鋪了一層。

如此這般在窩棚裏又弄了一個床鋪，弟弟睡一個，她和奶睡一個。

這時，隔壁窩棚傳來了一陣咆哮聲，聽聲音是趙子安。

他又咋了？

奶不是已經幫他去收拾床鋪了嗎？

趙書妍兩步跨出窩棚，走了進去。

她一進窩棚，便有一股子惡臭味撲面而來，氣息難以形容。

趙書妍捂住口鼻，有些疑惑這剛搭的窩棚氣味咋也這麽大，她看到奶手足無措站在一旁，一臉自責愧疚。

“怎麽回事？”

“你這個小畜生，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老子的？”

怎麽對他的？對他還不夠好？依她的性子沒把他趕走都是好的。

“讓老子住在這個連風都擋不住的破棚子裏不說，還讓老子跟這個臭瘋子睡一個被窩，害得老子氣都出不過來。”

“你的良心呢？讓狗吃了？老子是你爹，不是那路邊臭要飯的！”

趙子安咆哮道。

臭瘋子？臭瘋子可是你大哥，還不跟大伯睡，大伯雖瘋人不知比你好了多少倍！

趙書妍看了眼大伯，大伯已将鞋子脫了，襪子成一個油膩膩的黑疙瘩扔到了一旁。

腳丫子上裹了一層類似于黑泥巴之類的東西，稀呼呼的，散發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再看裏衣上已結了一層油亮的黑痂，印着火光正發着亮。

大伯動手揉了揉腳丫子，又掏了掏鼻屎，往被子上一糊，然後就鑽到被窩裏去了，還沒躺下去突然又蹦了個屁，嗯，确實味道有點大。

隻不過，你趙子安就香嗎？

“臭要飯的？”

“說臭要飯的那是擡舉你，要飯的還是要辛苦勞作一番才有的吃。”

“你呢？”

“一天好吃懶做，啃老坑小，害你住窩棚的可不是我，是你自己，不住就給我滾出去！”

“這窩棚我還懶得給你住，髒了我的地。”

趙書妍也生起氣來。

這個廢材，還敢挑三揀四，老娘因爲你也還住着窩棚呢，你還找茬，不是看在奶的面上，早把你趕出去。

“小賤人，找抽是不，還敢還嘴，看老子不打死你！”

趙子安罵完不解氣，就想要起身揍人，可惜站了幾次沒站起來，又找周圍的家夥事又沒找着，氣的眼睛發紅要噴火似的。

“呵，既然你這麽不想住，那就出去呗，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趙書妍冷笑一聲，便動手拎起趙子安的後脖子衣物往外拖去。

“你這個畜生，你懂不懂啥叫孝順，還敢動手？”

趙子安被拖拽着，嘴裏還不安分，不停的咒罵着。

“哎呀，大丫，放手，快松手，你爹就是這麽個脾氣，你甭跟他置氣，這天寒地凍的他身上還帶着傷哩，凍壞了又是你的事不是...”

奶趕緊把趙子安從她手中摘出來，又道，

“安兒啊，你就少說兩句，咱都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就别再折騰了。”

“這也不是大丫不給你睡，家裏頭就這麽幾床被褥，你就先将就幾個晚上。”

“到時候大丫要建大房子哩，你就有大屋子住了。”

...

趙書妍真的不想再看趙子安這個廢物第二眼，轉身走了出去。

從窩棚出來後，平靜了一下情緒，趙書妍拿着洗漱用品，借着隐隐的月光去了河邊。

她可不能像大伯一樣。

她還是得洗漱一番才能上床歇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