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回應,甚至面無表情,眼無波瀾,那種鎮定而冷漠的氣場,讓一直習慣于察言觀色的顧露,很難從他的表情上去判斷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顧露咬了咬下唇,繼續爲自己據理力争道:“弈辰,我知道這件事我辦的不光彩,但你想想,自從夜星遙進了我們顧家,我們哪裏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經常和媽頂嘴不說,連爸的教訓她都不聽。”
“顧家和韓家一直以來都有生意上的來往,也是因爲她,上億的合同說毀就毀,裕達集團那麽有潛力的一個公司,說破産就破産,你是不知道,整個帝都的背後,都是怎麽議論你,議論夜星遙的。”
“說她禍國殃民,說你是非不分。”
“爲了你好,爲了顧家好,更是爲了公司好,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啊!”
“……”夜星遙被這宛如斷送江山的妖姬一般的帽子砸的頭暈眼花。
不得不佩服顧露的舌燦蓮花,竟能把自己奸詐狡猾的伎倆,硬生生的說成了爲國爲民爲社會,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英勇烈士一般。
“禍國殃民?”冷不丁的,顧弈辰緩緩開口,聲音清冽,眼神冷凝。
顧露重重的點了點頭,心想着,顧弈辰爲夜星遙做的這些事,媒體記者也都略有耳聞的,她爲了顧家想要把夜星遙支走的心思,是情有可原的,于公于私,顧弈辰都不能太過爲難她。
誰知,顧弈辰卻在此時垂眸一笑,音調低沉又醇厚,好聽極了,可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唯我獨尊,不可拂逆。
“她禍我的國,殃我的民,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又憑什麽打着爲我好爲顧家好的借口對夜星遙出手?你是和寰宇有利益關系,還是和顧家有血緣關系?竟拿着雞毛當令箭,操一個外人的心?”
顧露的臉色,一片慘白。
誅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弈辰,你在說什麽,顧露,顧露她可是從小長在顧家,她一直都把你當親……”顧老太太忍不住開口爲顧露平反,顧弈辰的這些話,是擺明了告訴全帝都,顧露在顧家,那是一丁點的地位都沒有。
隻是,‘親弟弟……’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弈辰卻直接打斷了她。
“她從小長在顧家,我從小長在尹家,所以,她就能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而讓我忍氣吞聲了?”
顧家有了今天的成就,還不是靠着尹家起家,然後顧弈辰接手寰宇,血雨腥風的打拼出來的?
她們不但坐享其成,還想指手畫腳?
顧弈辰沒有理會顧老太太的不滿和語塞,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顧露身上:“顧露,你還記得去年你們誣陷遙遙偷了千年人參,對她動手的時候,我說過什麽嗎?”
顧露顫了顫唇,臉色一片蒼白,而身邊站着的鄭雪,更是在提到‘動手’兩個字的時候,她吓得整個人都抖成了篩子,就連下颚,也跟着抽疼了起來,仿佛回到了那天下午,顧弈辰單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她從未見過的淩厲和陰鸷的目光剜着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