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辰大陸上,無論是鍛造師還是藥師,都是極其令人尊重的職業,隻是這些職業的門檻可比武者要高多了。
而且能夠做到量身定做,至少已經到了“爆破”這一個境界。
所謂爆破,便是用連續擊打的手段,讓武器在短時間内承受更多的鍛造。
而能夠到達這個境界,對很多鍛造師而言,已經能夠出師,并且已經是準大師級别的了。
砰砰砰!
一個男生将自己的要求告訴眼前的鍛造師。
而後,便是雙膝跪地,對着面色清冷的鍛造師磕了三個響頭。在看到對方略微滿意之後,這才起身,額頭微紅,甚至此時還要谄媚的道謝。
而那鍛造師呢,自始至終。除了一個“恩”字以外,一個字都未曾吐露。
“這算什麽?”楚毅轉頭看向蒹望塵。
蒹望塵雖然有些無奈,但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楚老師,我們也沒有辦法,誰喜歡下跪啊,可這是他們鍛造師公會的規矩。”
“我聽聞,他們這一行,有‘叩三響’的說法,每一個人請鍛造師鍛造武器之前,必須要心誠。”
楚毅聞言。啞然失笑。
什麽狗屁的規矩。
這幫人就是爲了讓自己顯得高高在上,這才定下這個規矩。
事實上,叩三響,是鍛造師對于鍛造材料而言。
“真是荒唐。”楚毅眯着眼睛,他看的出來,一些學生很不情願,一臉倔強,可面對這形勢,他們也沒有辦法。
畢竟,一件好的武器對他們而言太過重要了。
而鍛造師公會,幾乎壟斷了帝國這個行業。
再往上,那可是屹立在整個天辰大陸巅峰的鍛器宗,他們總不可能跑到鍛器宗去請求打造吧。
所以久而久之,天辰大陸上就有了這個習俗,将那叩三響改了過來,以彰顯鍛造師的尊崇地位。
楚毅忽然發現,秦正和芳心也在裏面。
“這個惡俗,我還非要将它改了。”楚毅大怒。
他這一輩子,最讨厭下跪,當年他哪怕是碰到至尊,都未曾下跪。
天不可跪,地不可跪,他人更不可跪。
又不是父母。
“楚老師,你不要惹事!”蒹望塵連忙喊道,不過楚毅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而此時。一支隊伍,正好輪到秦正,他目光灼灼,如同火焰,充滿了求知欲。
他雖然想要一柄武器。但更想親自鍛造,所以這一次,隻是想要定制一把武器,拿回來仔細研究。
“恩?你不跪?”在他前方,一個年輕人眉頭一皺。他的身高修長,手指清清白白,不像打鐵的,倒像是彈琴。
他是這裏的大師兄,而且還是鍛造師公會最有天賦的子弟。
許一超有些不滿。等着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癡呆的年輕人回應。
秦正卻是搖搖頭:“我隻是要一柄武器,而且付了錢,爲何要跪?”
許一超像是看到怪物一般,愣愣的看向秦正,而後猛然大笑:“哈哈。各位師弟師妹,快過來看看,這裏有一個傻子。”
“還真是像啊!”
“大個子,我怎麽覺得你這麽面熟,不對啊。你就是那個留級三次的秦正吧,怎麽還在學院裏,我都要成爲準大師了。”幾個年輕鍛造師說道。
他們天賦很好,在這一道上,更是走到了前面,隻比楚毅小一兩歲,能有這樣成就,自然傲慢。
“秦正,還不叩三響!”林清天負責現場的狀況,看見秦正,心中不喜,尤其是當知道,這家夥成爲楚毅的學生後,更是不爽,便出聲呵斥,毫不留情面。
秦正搖搖頭。
他連秦帝都沒有跪過。
芳心眼見事情不好,連忙拉扯住秦正的衣角:“秦師兄,我們要不先走吧,這武器找老師想想辦法。”
“走?”
“你侮辱了我們鍛造師公會,就這樣想走?”許一超發難。對于秦正的大名,他是家喻戶曉,所以也是打心眼裏看不起對方。
一個是高高在上,将來可能接替鍛造師公會的大人物,另外一個,連畢業都無法完成。
面對許一超的咄咄逼人,事實上有部分學生是憤怒的,隻是對方的身份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林清天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幾個老師,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秦正,你身爲學院的學生,就要有承擔,難道說,你打算破壞我們學院和鍛造師公會的關系嗎?”他一來,就倒扣了一個大帽子,既然是那家夥的學生,林清天自然落井下石。
“要跪你去跪舔,我的學生可不像你這麽有奴性。”楚毅撥開人群,直接走了出來。
“老師……”
“沒事,你們做的很好,什麽狗屁的叩三響?”
“林老師,你這麽想磕頭,不如給我磕幾個。”楚毅的目光,淡淡掃過全場。
許一超眼睛一眯,林清天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怒火,他們碧海城暗地裏可是受鍛造師公會的支持的,不然絕對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他自然要讨好許一超。
“又是這個姓楚的,還很是礙事。”林清天嘀咕一聲,旋即怒道,“楚老師,你身爲老師,是不是要以身作則,否則這件事的後果,可能引發兩家的矛盾。你能夠承擔嗎?”
“我承擔個屁啊!”楚毅噴了對方一臉口水。
“所謂的叩三響,本來是鍛造師對材料叩拜,什麽時候改成了委托人要對鍛造師叩拜了?”
“這件事情,傳到其他大陸,是要成爲笑話嗎?”
“還有你們……”楚毅提高聲音,看向這幫學生。
哪怕是在仙界,可他們終歸在活了十幾年。
“你們今天跪下,你們的心裏就有了陰霾,你們的膝蓋,就在地上生根發芽。從此以後,别人是站着前進,你永遠隻能跪着走,一輩子都不要想着超過那些人了。”
“你們要跪便跪,但我的學生,永遠不會跪!”
他振聾發聩,中氣十足,如同一道雷鳴,打落在所有人心中。
“是啊,我們是平等交易,爲何要跪?”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這已經成了一個傳統。”
一雙雙目光,看向楚毅,這個新來的老師,似乎有一些與衆不同。
尤其是蒹望塵。此時錯愕無比。
他們慣有的思維就是要對鍛造師叩三響。
望着周圍竊竊私語,許一超等鍛造師臉色十分難看。
一旦這個口子開了,以後誰還會敬畏他們鍛造師?
許一超也沒有想到,這個楚毅竟然對鍛造師的曆史這麽了解。
虧他們還特意加大宣傳,去扭曲這個事實。
“這位老師。我們鍛造師雖然脾氣好,但每一年,也會有幾個鬧事的人,被我們用棺材擡出去,你年紀比我大,看樣子也要比我先走了。”
許一超威脅道,意有所指。
沒有哪個行業,是絕對清白的,尤其是在仙界之中。
楚毅呵呵一笑:“死?”
“年輕人,你要記住,這棺材裏裝的永遠都是死人,而不是老人。”
“你!”許一超勃然大怒,他猛的一手,朝着楚毅的方向抓去,手爪如同一柄倒鈎,上面烈火燃燒。
楚毅看都不看一眼,低喝一聲:“跪下!”
砰!
那許一超,雙膝猛的砸到了地上。
“楚老師,住手!”林清天魂都要吓沒了。
但楚毅已經出手,朝着許一超的腦袋連點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