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暮知有那麽一瞬間,好想讓他抱抱她。
但是這種荒謬的想法也就隻持續了一秒鍾不到,她很快露出一個笑容,“教授,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啊?”
從小就很難任性,而今對着這個陌生人任性了一次,竟然破天荒的得到了回應。
可是,沒有任性過的人,哪怕是得到了任性的機會,也試着這樣做了,之後也隻會再問一句。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啊?”
許歲宴隻是一個老師,他做的一切是每個老師都會做的事情,隻是他做得更好。
不,他做得太好了。
“行了,腦子裏别想那麽多,收拾東西,和我走。”
許歲宴就算是安慰她,也不會有什麽肢體接觸,他一直都是這樣,會和她保持距離。
今暮知突然想起來以前的高中生活,那會兒正是外國劇流行的年代,女生們日常追些外國小鮮肉。
天天都把“Y國紳士”挂在嘴上,但是Y國的“紳士”會因爲自己支持的球隊輸了而對女朋友甚至是妻子大打出手。
外表的紳士,舉止的紳士,并不能證明這就是一個人優雅的人。
真正的紳士,在于他的心。
如果必須要對“紳士”做一個概括,那一定是許歲宴這種人。
優雅從容,做事有自己的思想,他絕不受那些世俗條例的約束,他大大方方展現自己的偏心,清清白白爲人處世。
他會顧慮别人的感受,會去安慰别人,願意蹚渾水來處理一些事情隻爲擔起他身爲老師的責任。
但是,他永遠和這些人保持距離,劃清界限。
這是他對别人的尊重,也是他對自己的尊重。
這,才叫紳士。
今暮知努力揚起一個微笑,“謝謝你,許教授。”
“沒事。”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将這件事迅速翻篇。
今暮知和他肩并肩去了她暫住的别墅,她收拾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睡衣以及第二天要換的衣服,裝了一袋子東西,才準備下樓。
許歲宴一直待在樓下,完全不進她卧室半步,這是女生的私密空間,他一個男人不應該亂進去。
看着她提着一包東西下來,許歲宴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幫你提東西吧,你關燈鎖門,以防有人半夜進來偷東西。”
他想得太周全,臨走時還拍了别墅内的照片,以備有人進來後能根據遺留的痕迹迅速判斷這人做了什麽。
現在,安全就是最重要的。
夜色漸濃,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少了,月亮倒是越來越光亮。
他們兩個人并肩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許歲宴提着東西,今暮知跟在一邊,兩個人走得都不快,卻又都微微擡着頭。
“教授,你在看月亮嗎?”
今暮知先打破了沉默,剛剛的沉默兩個人并不覺得尴尬,反而很沉浸在這段時間裏。
“嗯,今天的月光,很柔和。”
許歲宴聲音不疾不徐,“寫月亮的詩詞多到一輩子看不完,可見這月亮,有多值得駐足欣賞。”
“我忽然想起來一句話,”今暮知側頭看向他,“我喜歡月亮,但月亮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