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風并沒有逼迫他,聽到了他的拒絕,隻是又寒暄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那一天,許歲年準備冒險跑一趟了。
謝長風挂了電話返回病房的時候,江融側着身看他,那目光很柔和,“我們去外面曬曬太陽吧,今天的陽光挺好的。”
這是住院這麽多天以來,她第一次說要去外面曬太陽。
謝長風立刻同意了,他趕緊把手機放到一邊,“你等等我,我這就去找護士要輪椅。”
他不想她出去還得走路,她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
今天的天氣确實不錯,謝長風推着輪椅,帶着江融出了病房,“我們就是在外面草坪上曬曬太陽,還是去醫院外面轉一轉?”
“去醫院後面那個院子吧,那裏有個花棚,容嬸的花就是在那裏買的。”
花棚全都是用來種植反季節花的,江融因爲在花店工作過,所以對這個很了解,“你帶我去那裏轉一轉吧,那裏常年都有很多人畫畫,很多學生都來這裏寫生,到時候你可以借畫闆畫架,給我畫一幅畫嗎?”
“當然可以。”
當工程師的,都是會畫畫的,畫畫對于謝長風來說,還真的是小菜一碟。
他推着江融到了花棚那裏時,果然有不少學生架着畫架,有些就是學藝術的學生,有的則是那些出來寫生的建工學院學生。
謝長風之所以這麽肯定,就是因爲有人認出了他。
“謝老師,您是謝長風老師嗎?”
謝長風一直沒有從事過教育行業,所以那些職稱他都沒有,但是出于尊敬那些學生還是叫了他“老師”二字。
謝長風點點頭,“你們的畫闆畫架還有顔料,可以借我用一下嗎?我想給我的女朋友畫一幅畫。”
不論怎麽說刷臉都是一個很好的方式,他就這樣蹭到了畫闆,畫架和顔料。
因爲花棚裏面都是反季節的花,所以這裏種植了很多向日葵,江融坐在輪椅上面,被他推到了向日葵旁邊。
她微微笑着,“你可不要給我畫上病号服,你要把我畫的很好看。”
謝長風勾起唇角,“你什麽時候都很好看。”
他邊畫邊認真聽着江融說話,兩個人難得有這麽甯靜美好的一天。
“長風啊,我和我媽媽一直關系都不怎麽樣,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回國的時候,還是去找一找我媽媽去拿些我留在那裏的東西。”
她這五年來給他畫了不少畫,江融還是想交給他的。
謝長風整個人藏在畫闆後面,“好,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我其實聽到你接電話的聲音了,你不用管我,你該做什麽就去做,這都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江融有些睜不開眼睛了,“和你錯過這五年,我真的非常遺憾,很抱歉,不能再參與你的餘生了,我走以後,你一定好好的,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好,好,我都聽你的……”
畫闆後面的謝長風早已淚流滿面,他看着她的手垂落下去,從此,世界上沒有了他最愛的女人。
爲什麽要畫向日葵?
因爲它的花語是:“四下無他人,入目皆是你。”
她是,生長在他心上的向日葵。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