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歲宴離開的路上,今暮知坐在副駕駛,路燈一明一暗間,她靜靜看着他。
他現在并不想說話,今暮知也看得出來,她就那樣撐着頭看着他,也不說話。
忽然許歲宴在路邊停下車,傾身過來,兩隻手抱着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肩窩處。
他就這樣靠了好久好久才道:“暮知,你才是我的全部。”
今暮知微微一愣,“我感覺你現在狀态很不好,如果時間還來得及的話,你想說什麽都告訴我好嗎?”
她伸手抱着他的腰,“你說什麽我都會認真聽的。”
“暮知,”許歲宴慢慢擡起頭,他的表情慢慢變得很嚴肅,“江融和謝長風在一起了,前不久他們在花店遇到了,現在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謝長風也不繼續他的工程了。”
“真的嗎?這是好事呀。”今暮知不明白他爲什麽表情這麽嚴肅,難道是因爲謝長風一有愛情就抛棄了友情?
“之前聽他們和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江融和謝長風之間真的好可惜,那他們終于遇到了,而且還在一起了,我覺得這真的是一件好事。”
“可惜呀,”許歲宴伸手把她抱進懷裏,“江融得了白血病,這病最多拖個一年半載,治不好的。”
遺憾,終究隻能成爲遺憾。
今暮知徹底愣住了,她忽然明白了許歲宴爲什麽情緒那麽低落,因爲他在害怕,害怕這種事也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這一輩子,失去的太多了,到了27歲,才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努力勇敢了一次,好不容易和今暮知在一起了,如果她發生和江融一樣的事情,許歲宴生命裏最後的支撐點也會轟然崩塌。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今暮知下意識從他懷裏挺直腰背,伸手去摸他的臉,“我們都不會有事的,阿宴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她年紀不大,卻是一直安慰他的那一個。
許歲宴忽然低下頭。
那是一個人漫長又纏綿的吻。
……
工地裏的葉戚心情也不好,他在機器的轟鳴聲中給老婆孩子寫了很長的信息,因爲時差,他們不能聊天,所以他每次都會寫很多内容發過去。
那就像一封封家書,是親人之間的羁絆。
謝長風和江融已經在療養院待了很久,有些人重病可以治愈卻沒有足夠多的錢,可有些人有很多錢,卻得了無法治愈的病。
謝長風除了買煙幾乎沒什麽花銷,公司提供他住處,他的餐食費剩餘的積攢起來都有普通人的工資那麽多,他那衣服都是公司送到他手上的,他完全沒花銷手裏有一大筆錢,但是……
這些隻能延長江融的生命,讓她痛苦的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比起他們,許歲宴和今暮知太幸運了。
這個如履薄冰的社會裏,大家行事匆匆,努力想讓自己過得幸福。大家爲自己的生活奔忙,早已沒有餘力去顧及别人。
時間總是一晃而過,它教會了所有人一些東西。
遺忘和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