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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上門打了趙家的家丁也就罷了,還給趙老二也狠狠地來了一巴掌,把他打得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
趙老二厲聲大叫要剁了李昂,然而沒有趙上益發話,所有的護院都不敢亂動。
“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趙上益的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李昂冷笑道:“你何不自己問問這二貨,有什麽沖着我來,或許我還能忍一下,但他竟敢做出壞人名節的事,今日你趙家若不能給我個說法,要麽,你别讓我出這個門,要麽......”
“你還能怎麽着?還能怎麽着?給我打!狠狠地打.....”
“住口!”
“大哥!”
“胡二,你随某來。”
趙上益冷喝一聲,那早上跟随趙上臣出門的護衛隻得乖乖跟着他走到一邊。趙上益低聲詢問了那胡二一番,很快回頭對李昂說道:“李兄,今日之事,某會給你一個交待,裏面請!”
李昂跟着他來到趙家的前廳,趙上益二話不說,突然抄起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在自己的頭上,啪的一聲,花瓶盡碎,趙上益的頭也流下血來。
“某二弟所犯的過錯,某會一力承擔,李兄若是不滿意,盡管再來幾個。”鮮血不斷從趙上益頭上流下來,臉上全是血。就連李昂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大哥!大哥!”趙上臣顧不得捂自己的臉了,沖上去用雙手捂着趙上益頭上的傷口,“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拿藥來給大哥包紮,快啊!”
趙家的下人頓時亂成一團。
李昂看着趙上益,暗歎這厮不但有擔當,而且夠狠。
“不要急着包紮,李兄滿意了嗎?”
李昂搖頭說道:“女兒家的名節,比命還重要,這一點趙兄不會不知道吧?”
趙上益突然又轉身,抄起另一隻花瓶又往自己頭上砸,趙上臣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激動地大喊道:“大哥,事情是某做的,要砸就砸某吧,砸某!”
“某是你大哥,父親不在,長兄爲父,不管什麽事,自然是由某來擔着。”趙上益說得斬釘截鐵,一把推開趙上臣,微揚起下巴,緊抿着嘴,冷凝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李昂,啪的一聲,花瓶又砸碎在腦袋上。
“大哥!大哥啊.......”趙上臣再次哭喊着沖上去捂住他的腦袋,“快啊,你們快拿藥來包紮,快啊!”
“這次就算了,我希望不會有下次,否則我與你們趙家之間便是不死不休。”
“你别放狠話,有種你沖着某來!某一定剁了你!剁了你這個狗娘養的!你算什麽東西,你算什麽東西.....”
“二弟,你先退下。”
“大哥!”
“某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某.......是,大哥。”
等趙上臣萬般不甘地退下,李昂再警告道:“你最好管住這個二貨,别再讓他惹是生非。”
“趙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你要是不滿意,盡管再來幾下。”
“免!不過,華家被打爛的東西,還有精神損失費.......”李昂用力揮揮手,也略擡下巴直視着趙上益,絲毫沒被趙上益渾身散發出的戾氣吓住。
“趙用,取十兩金子來!”趙上益仍然不眨眼地直盯着李昂的雙眼,任由頭上的血流過而不去擦拭。
待趙用取來金子,趙上益順而遞給李昂後,再逼進一步用力抱拳,冷酷的目光如同實質射向李昂,“李兄,某的母親死得早,兄弟幾個由家父一個人拉扯大。李兄有什麽事不滿,盡管沖着某來,不要沖着家父去,這,是某的底線。”
李昂淡淡地掃了趙上益一眼,略作停頓,轉身,走人。
李昂離開之後,趙上臣立即出來,一邊看着下人幫趙上益包紮,一邊埋怨說道:“大哥,某隻是.......”
啪的一聲,趙上益狠狠給他另一邊臉也來了一個耳光,冷喝道:“平時父親是怎麽教導咱們的?現在父親還關在大獄裏,你竟然還有心思去惹事生非!讓你暫時不要去惹這姓李的,你沒聽到嗎?”
“大哥,某錯了,某知道了錯了,您别氣壞身體,有氣就打某吧,可是那姓李的也太嚣張了,竟然欺上門來,咱們趙家的臉就這麽讓他打了嗎?”
“先救出父親再說!方家和馬清泉現在正恨不得把咱們趙家連根拔起,父親落在他們手裏,若是姓李的再有什麽不利于我趙家的證言,父親恐怕就出不來了你知不知道?”
“大哥,某錯了!某錯了!”
“救出父親之前,别去惹姓李的,聽到沒有!”
“是,大哥。”
李昂毫發無傷地走出趙家大門,下溪村的村民見了再次議論紛紛。
這是哪路神仙啊!
上趙家打了人,竟然還能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這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的。
李昂背着十兩金子,還有一大塊羊肉,回到上溪村華老頭家時,華老頭正急得在院子裏團團亂轉,一見李昂,立即迎上來埋怨道:“你這小子,上哪兒去了你?你沒事吧?”
李昂笑了笑答道:“讓華老您操心了,我沒事。”
“你該不會是真到下溪村趙家去了吧?”
“我去了。”
“你呀你,還是太年輕啊,做事就是沖動,來來來,我看看,你沒事?真沒事?”
“呵呵,華老,我真沒事。那,這是趙家賠打爛藥罐的錢,還有就是給小妹壓壓驚,華老放心,趙家的人不敢再上門來鬧事了。”
李昂說着把十兩黃金交給華老頭,華老頭打開一看,頓時呆住了。
“你.......你一個人去趙家,他們不但沒傷着你,還賠你金子?這.......這怎麽可能?”華老頭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望着手上的金子愣愣的。十兩黃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相當于一百多貫錢呢。
晚上,華老頭親自動手,做了個黃耆羊肉,這算是道藥膳,就是黃芪和羊肉煮湯。
在這個時代,普通百姓家裏的正餐,肉食以羊肉爲主,牛用于耕作,朝廷制定有律法,哪怕是你自家的牛,若私自宰殺也是犯法的。
吃豬肉也有,但很少。個中原因嘛,一來大概是古人是根據周禮不同階級吃不同的肉,豬肉被排在最下等甚至比狗肉還低等,上等人家不屑于吃豬肉。二來沒有經過閹割的豬的肉有一股不好的怪味,很難吃的,直到宋朝人們才發現了閹割小豬可以改善豬肉味道。
而羊肉有個問題就是膻味大,有錢人家用胡椒去膻味,隻是胡椒主要是靠西域“進口”,價格非常昂貴,普通人家是吃不起胡椒的。
華老頭是大夫,沒有胡椒他便加了一些中藥,做出來的羊肉帶着淡淡的草藥香,膻味沒那麽重,而且還特滋補。
華家也沒再把李昂當外人,晚飯時都一起上桌,華小妹眼睛還有些紅腫,李昂先給二老各挾了塊肉,然後給小姑娘也挾了一塊。
“小妹,都是我不好,這次連累你了,你放心,以後趙家的人不敢再來鬧事了。”
“李大哥,我沒事。”小姑娘低着頭,嚅嚅地應了一句。
華大娘多少有點勢利吧,女兒沒有真被糟蹋,一下子又得了這麽多錢,她不但沒再趕李昂走,還笑着說道:“李小哥啊,今天是老婆子不好,以後啊,你就安心在這家裏住下吧。”
“老婆子,你少說兩句。”華老頭轉頭對李昂說道,“這些錢财既然是你得回來的,那就是你的,今晚呢,你随我去找裏正說說,讓他幫着打點一下,盡快把你的戶籍落實下來再說,不然這村上人多口雜,一但傳出去,恐怕又是一場麻煩。”
“嗯,那就全憑華老作主了,您說的什麽永業田,不要也罷,要靠這個維生,我一準得餓死。”
“也罷,不要這永業田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以後啊,你就跟着老夫學點醫術吧,本着一顆仁心治病救人,想大富大貴沒有,但總能保你有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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