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眼前山一般的古仙晶堆,阿來眉目含笑,知會道。
“這,這,這,古仙晶,堆,竟會有這麽多,這也太……”
歐冶子覺得喉嚨發幹,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一時間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心中的震驚程度。
“怎麽樣?四位前輩,有如此多的古仙晶支撐,這真正的古戈有沒有信心研制出來?”
阿來心情大暢,眼前仿佛看到了堆積如山的新鍛造出來的古戈一般。
怎料,四位器皇卻依然大眼瞪小眼,依舊面露難色。
“怎麽?四位前輩都是各州最鼎級的煉器大師,久負盛名,此番更是聯手鑽研鍛造,難道還是沒有信心嗎?”
阿來實在不解四位器皇爲何依舊這幅表情。
“帝尊!您有所不知,即便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鍛造古戈是因爲沒有添加古仙晶,可這古仙晶與古銅的配比究竟是多少才能鍛造出真正的古戈我們并不知道,這需要做大量的實驗方能确定,做實驗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這古仙晶添加之法,要說這古仙晶,老夫曾經也偶然獲得過一小塊,漫說普通的火焰,爲此老夫我試遍了天下奇火也未能将它熔煉,是以老夫認爲,這古仙晶的添加之法應該是将它磨成彌粉,可是,帝尊,以古仙晶之堅硬,将它們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容易,若說将它們磨成彌粉,我等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燭庸子說完,再一次汗顔地低下了頭。
“燭庸子前輩您說的極是,不過這古仙晶真得有那麽硬嗎?”
阿來眉頭擰成了個川字,擡掌一吸,一塊古仙晶瞬間被吸到了掌心之中,旋即全身萬化祖血奔湧激蕩,掌心中血光一閃,阿來猛然一握,沸沸揚揚的彌粉随風飄散,四位器皇以及所有大帝紛紛瞪圓了眼。
本來私語漫天的關内,也跟着瞬時完全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帝尊偉力蓋世,偉力蓋世啊!哈哈哈……,有帝尊如此偉力相助,古戈何愁鑄不成?帝尊!我等四人争取在下次蠻獸進攻之前,将真正的古戈鑽研鍛造出來!”
四位器皇一躬到底,現在他們終于知道面前這個和煦的年輕人終究有多麽恐怖,現在他們終于明白爲何年紀輕輕的他會被所有人敬稱爲帝尊了,抛開仙道修爲不說,就單單這一手的氣力,恐怕整個人界也難有與之匹敵的。
“如此甚好!将古仙晶碎成彌粉的活我就包了,待會我先給你們碎上一批。靜遠與紫君大帝聽命,你二人各派精兵一萬,負責去那古銅山上開礦,應天大帝與承盛大帝聽命,你二人各派精兵一萬,負責起爐架竈,協助四位器皇實驗鍛造古戈。所有參與的将士務須盡力盡責,凡有懈怠者,你們自行軍法處置,絕計不饒!”
阿來大袖一揮,任務分派結束。
“我等謹遵帝尊号令!”
一令出,八方聯動,整個關内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沒有被分配到任務的小帝國将士以及仙道門人,紛紛自發地加入到了古戈研發的行列,去開礦的開礦,築爐的築爐,泱泱人界,人心空前地團結了起來,就連從魔界中逃亡到關内的魔人也主動地加入到了幫忙的序列。
夜涼如水,黑暗吞噬了大地,可此刻整個關内依舊是一副燈火通明的繁忙景象,爲了盡早地研發鍛造出古戈,打從一開始所有人都是不眠不休,在生死的抉擇問題上,沒有人會選錯方向。
自從分派完任務,給四大器皇碎了足夠實驗用的古仙晶彌粉之後,阿來就站到了主關之上,一直凝望着空空蕩蕩的關外,一動未動,期間雪兒等人在遠處探視了幾次,看着阿來孤寂矗立的身影,每次雪兒都忍不住想上前去陪着阿來,可當看到阿來那出神憂郁的神情以後,雪兒又把這種沖動壓了下來,終是未敢上前去打擾。
夜已更深,關外早已是一片漆黑,阿來依舊眺望着那無盡的黑暗,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雪兒又一次站在遠端觀望,看了好一會之後,緊緊咬住嘴唇,返身去把流白離拖了過來,而後拉着流白離一步一步朝着阿來走去。
“夫君,連日趕路,之前又是與蠻獸大戰至脫力,爲了人界,爲了人界中所有的生靈,現在你該好好歇息才是!”
從靈墟中取了件披風,雪兒披在了阿來身上。
“噢!呵呵……,是雪兒啊!阿丫,你也過來了,我沒事,不用爲我擔心,這披衣衫的事分當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倒叫娘子你爲我做了,着實是我的不是!”
阿來從身上将披風脫下,反手披在了雪兒肩上,而後從靈墟中又取了一件,眼含柔波地給流白離也披在了身上。
“混蛋!你說得倒是好聽,就你這樣木頭樁一般地一站站到了深更半夜,我和雪兒姐姐怎能不爲你擔心?混蛋,先前脫力受損的身體好了嗎?你就來這兒傻站着?”
流白離白着阿來,青霜滿面。
“呵呵呵……,我身體的恢複能力别人不清楚,你倆還不清楚嗎?我早沒事了,倒是我該死,這麽久了,我還從未好好地陪過你們兩個,正好現在沒人來打擾,就我們三個,不如我們尋處清淨的地方,我好好地陪陪你們。”
阿來眼眉微彎地說完,雪兒與流白離盡皆紅了臉面,心跳得極快,阿來也不管她們答應不答應,一手攬着一個,瞬間消失不見。
在距離離蜚關極遠的一座高山的峰頂落定,雖說距離離蜚關已是不下千裏之遙,可阿來的神識仍在離蜚關上覆蓋着,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阿來自是能第一時間趕回去。
撿了些柴木,阿來升起了一堆篝火,而後從靈墟中取了三壺酒出來,那還是在足底隐穴中與靜遠對飲夜談時,阿來給靜遠要的,給雪兒與流白離每人發了一壺,阿來招呼着雪兒與流白離在篝火旁坐了下來。
“雪兒、阿丫,不知道爲什麽,今夜我特别想喝酒,來,陪我喝酒,今夜讓我們不醉不歸!”
阿來一把拂掉壺塞,仰脖就把壺中的美酒朝脖間灌去,雪兒與流白離相視了一眼,拔掉了壺塞,均輕輕抿了一口。
“雪兒、阿丫……”
美酒灌喉,一口飲罷,阿來剛剛開口想說些什麽,就被雪兒出言打斷了。
“夫君,雪兒知道夫君爲蠻獸之事煩憂,夫君想說什麽,雪兒都知道,夫君不需多言,來,雪兒敬夫君,夫君你别說,咱們三人這破天荒的頭一遭這麽伴着對飲還真得挺有意思,感覺很是舒服惬意,咯咯咯……”
雪兒捧着酒壺與阿來碰了一下,嬌笑道。
“混蛋,我們都懂你,你也無須對我多言,今世能有幸遇你,我早已無怨,倘若今世真得再無未來,那就讓我們共盼來世,假如不再有來世,那今世今夜便是永恒。”
流白離舉起酒壺,也與阿來重重地碰到了一起。
“呵呵呵,我才不是混蛋,這天道才是真得混蛋,不過不管這天道混蛋不混蛋,它總歸是待我不薄,讓我有幸德與你們兩個,來,喝酒,大口地喝,不醉不歸。”
阿來再次仰脖将壺中的美酒狠狠地灌入喉中。
吾情天惜仿佛受到了阿來的心緒感召,自行從靈墟中飛了出來,繞着三人的頭頂不斷地盤旋,如水的箫音,迷醉地鋪散。
“
酒醉幾更休
枯藤起舞,寒山唱晚,
冷秋凝眉在撥弄誰的心弦,
血色的美酒,流離在歲月的皓齒間,
一響貪歡。
佛前的白蓮叩拜,
泥塑的金身裂開,
一池碧水腐了月色的蒼白,
琵琶虔誠地手捧經卷。
執筆無言,滴墨成畫,
思風扶搖萬裏替我爲你绾長發,
绾不好的三千情絲亂了宣紙的芳華,
可還與誰相伴天涯?
這倒不掉的穿腸毒藥,
在思念的汪洋中我終于長生不老,
香灰早已灑落三千弱水裏取得那瓢,
誰遇見誰,是誰一世的傲?
夕揚成殇,夢在篝火裏埋葬,
石敗成沙葬了落花仍不肯投降,
鎖不住的流光匆匆了誰的行囊,
來世,某再做你的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