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所有魔人俱都面面相觑,一臉駭然,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懸浮在案幾上空的筆還有書,鐵定是大有來頭的至寶,可寶貝再好,也得有命獲得不是。
氣氛愈漸凝重,大殿内不免讓人感覺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阿來本以爲,數十魔人被碎裂毀滅,這些魔人應該是再無人敢上前了,可顯然,阿來還是低估了這些魔人的貪欲以及兇性。
不一會,人群中又有一個尖嘴猴腮魔人開始朝前步去。
這個魔人邊走邊吼着。
“他娘的,既然已經進入到了這裏,說明這寶貝筆與這寶貝書定是與我等有緣,隻是不清楚有緣者是誰罷了,說不定老子就是那個有緣人呢?”
尖嘴猴腮的魔人兩眼放光,一把握到了青銅筆之上。
“啊……”
還是一聲慘叫,這名魔人開始碎裂消散。
筆走字現,又是五個燙金的大字清晰躍目。
“妄自尊大死”
青年魔人又一次讀出了古神文字。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剛才那位兄弟說得對,老子拼了!”
又一位一臉絡腮胡的魔人,毅然走上前去。
“蠻橫無腦死”
“兇戾乖張死”
“荒淫無度死”
“無惡不作死”
“辜恩背義死”
……
餘下的魔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紛紛無視之前魔人的碎裂消失,一個接着一個的走上前去,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不停地在大殿内回蕩。
轉眼間,除了阿來幾人,就隻剩下了那名青年魔人。
青年魔人擡眼掃向了身體皆被玄紗罩住的阿來幾人,莫名笑了。
“如果本尊沒記錯的話,幾位是來自玄紗宮吧?沒想到咱們還真是有緣!呵呵,有意思,誰能想到留到最後的,竟然會是幾位與本尊。”
“哈哈,這位仁兄好記性,所言極是!我等正是久不問世事的玄紗宮門人,世事真的是非人力所能預料,這也太巧了,巧的在下都不敢信!不過我等還是要再次感謝仁兄先前知會之恩呐!”
阿來打了個哈哈,拱手施禮。
“小兄弟你太客氣了!既是神迹,那自然是人人皆可參與,所以談不上謝不謝的,不過以當前這結果來看,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非是人爲。小兄弟,本尊方才不意間聽到令妹想尋獲一件神兵對吧?這案幾上的青銅筆,與那本玄黃書定是神兵無疑,不如爲了滿足令妹的心願,幾位先行去嘗試獲取吧!如果幾位中誰真的是這兩件神兵的命定之人,那也是合該有緣,本尊絕無意見,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青年魔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慷慨無私的樣子。
青年魔人的話語,直把阿來聽得是心頭一驚,如此混亂嘈雜的情況下,他連阿嬰想要神兵都察覺到了,他是什麽時候注意自己等人的?
“仁兄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此前仁兄告知我等這天地山域中有神迹出現,我等方才得以來到此處,我等已是欠下了仁兄一個人情,所以這至寶跟前,我等又怎好意思再搶到仁兄前面,還是仁兄您先請吧!倘若真的是仁兄與這至寶有緣,我等絕無二話。”
阿來話語中不動聲色,還了一個請的手勢。
“诶……,小兄弟此言差矣,既是令妹的心願,如此成人之美的好事,本尊又豈能置若罔聞,小兄弟不必推辭,請吧!”
青年魔人繼續堅持道。
“既然仁兄如此堅持,那我就征求一下舍妹的意見吧!”
推脫不得,那阿來不如就問一下阿嬰的意見了,假如阿嬰真的心儀,那自己就爲阿嬰取來便是。
“妹妹,這隻青銅筆還有那本玄黃書,你可鍾意否?”
阿來扭頭看向了阿嬰,接口問道。
“我說哥哥啊,你不是在和妹妹開玩笑吧?妹妹我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我要這筆與書何用?再說了,剛才但凡觸碰到它們的人全部都碎裂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這筆與書兇的很,阿嬰不喜歡,還有還有,就它們,遠不如刀槍劍戟來的威風,阿嬰才不要!”
完全出乎阿來意料的答案從阿嬰口中冒出,讓阿來不禁莞爾。
“仁兄,你也聽到了,這兩件至寶實非舍妹心儀之物,所以,還是仁兄您先請吧!”
阿嬰的回答,正中阿來的下懷,面對這個摸不清來路的青年魔人,阿來覺得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事已至此,那本尊不如就實話與小兄弟說了吧,本尊活的年歲已經夠久遠了,所以對許多事情已是有了預感,而且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準确度相當高,以本尊之感,本尊與這兩件至寶實在是無緣,本尊隻能寄希望于小兄弟幾人誰與這兩件至寶有緣,将它們收取,然後本尊能随着去到下一層見識一番就知足了,照目前這種形勢來看,如果不能将這兩件至寶收取,那麽去往下一層的門戶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所以在此本尊懇請小兄弟襄助,助本尊完成心中所願。”
青年魔人說得情深意切,按其神情真摯的程度,讓人想心生懷疑都難。
不過阿來還是在心間罵道:“狡猾的老狐狸,想讓自己幾人去當炮灰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這份心計也是沒誰了。”
可青年魔人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加上阿來轉念一想,這隻青銅筆以及這本玄黃書,威力委實太過強大了,一筆可判生死,如若落入歹人之手,勢必将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勢必會造成生靈塗炭,爲了天下蒼生,此等兇戾之物,還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爲妙。
而且阿來還有一種很強的直覺,那就是這支筆加上這本書,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如果是自己出手的話,定會手到擒來。
在這種直覺的驅使下,阿來點了點頭。
“既然仁兄如此說了,我若再推辭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好!那在下就出手了。”
雖然直覺很強烈,不過阿來還是提振起了一身的血氣,萬化祖血在身,滴血可重生,一旦出現變故,阿來第一時間撤回,想來自是可保住性命。
阿來緩步走到了案幾前,躬身拜了三拜。
“冒犯了!”
就在阿來将要出手攝取那隻青銅筆以及那本玄黃書時,異變突生,青銅筆以及玄黃書上一陣光芒大作,而後竟自行飛入了阿來的手中,阿來看着右手的筆,以及左手的書,自己都傻眼了。
“這就送上門來了!”
阿來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哈哈哈,看來本尊預料的不錯,小兄弟果然是命定之人。”
一聲狂笑自身後響起,沒來由地笑得阿來心髒一突。
“哥哥,救我!”
果然,阿嬰的求救聲響起。
阿來趕忙轉過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被青年魔人掐住了脖子的阿嬰。
衆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阿來身上,竟無人注意到,青年魔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動作的。
“仁兄?你這是作甚?”
玄紗下,阿來冷眼盯住了青年魔人,寒霜自眼中迸射。
“呵呵,作甚?人界的小兄弟,謝謝你替我取到了至寶,把至寶給我,本尊就放了令妹。”
一股狂風以青年魔人爲中心炸開,狂風掃過之處,阿來等人罩在身上的玄紗,紛紛被掀飛,阿來等人全部露出了真容。
“好!這兩件至寶我可以給你,但你要保證不能傷了我妹妹分毫,以閣下之修爲,在這魔界中,想必自不是籍籍無名之人,穩妥起見,閣下可否告知名諱,如果閣下真的不守信用,在下也能知道找誰去尋仇!”
什麽至寶也不如阿嬰的安危重要,所以阿來沒有絲毫遲疑,就答應了青年魔人的要求。
讓阿來心驚的是,這個青年魔人怎會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難道自己幾人的喬裝,在他眼中猶如透明的不成?對這個青年魔人,阿來越發看不透了。
“呵呵,這個當然可以!隻要你把至寶交出來,什麽都好說。本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界人稱智魔!”
什麽智魔,阿來自是從未聽說過,可當青年魔人說出名諱的那刻,流白離突然面色劇變,而後風一般掠到了阿來身邊。
“哥哥!在魔界中,若論戰力,智魔算不上是頂尖的,他的修爲戰力甚至連酒魔都不如,可若說讓人心生恐懼的程度,十個酒魔也比不上一個智魔,隻因此魔智慧如妖,據說但凡敢得罪他的,無論修爲高低,就沒有能活下來的,最恐怖的是,還都不是他出手誅殺的,全部都是被他算計死的,有許多魔人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就是個殺人從不自己見血的魔頭,也是魔人最不願招惹的存在,在魔界那麽久,我也隻是聽聞過,并沒有見過他,沒想到,他就是智魔!哥哥!與這老魔打交道,你務必要萬分小心!”
流白離一臉駭然又滿目擔憂地急聲提醒,阿來還從未見過素來坦然淡定的阿丫,竟會出現這般神情。
“我知道了!阿丫,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阿嬰的。”
阿來收起了輕視之心,大腦同時開始飛速盤算起來,還真是不怕魔頭戰力高,就怕魔頭智商高啊,傷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