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問号在阿來心頭冒出,隻是沒有答案。
阿來正沉思之際,就聽到宙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阿來小子,如此多的魔人一起攻擊,老鳌我這無形炁禦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需要趕緊想個辦法脫身才是。”
聞言阿來心頭又是一驚,起身掠到無形炁禦之前,此刻,無形炁禦被攻擊的處處都在凹陷,仿佛随時都會破裂一般。
“呔!你們這些魔人,一言不發就開始動手,是不是有點太于理不合?你們有沒有個挑頭的,出來說話!”
阿來吐氣開腔,聲出如震,瞬間壓下了漫天的轟鳴,響徹在海面之上。
本來攻擊的正歡的魔人群中,突然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
“都先住手!”
而後,一個全身罩在鬥篷中的魔人,緩緩出現在了阿來的視線之中。
“沒想到,連他都被驚動了,哥哥,此次要多加小心了,這個老魔就是魔界成名已久的五戒渡魔,人又稱酒魔,那一身的鬥篷就是他的标志,平素裏整日喝的醉醺醺的,但凡他喝醉,身旁必是寸草不生,一個活物也不會留,就算那魔界殺尊榜榜首的無天,對他都是敬而遠之,奇怪了,這老魔歸隐已久,此番怎會出現在此?”
流白離掠到了阿來身邊,小聲地耳語道。
阿來細細地打量着那一襲黑鬥篷,不知道黑鬥篷下面遮掩的會是怎樣一副面孔。
此時,看向黑鬥篷的不止阿來,四周黑壓壓圍滿的所有魔人紛紛收了手,俱都看向了他。
這讓阿來不得不承認,這個老魔的聲威果真夠大。
“酒魔前輩,對吧?您的大名小子早已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分外榮幸。隻是不知道酒魔前輩率衆圍住我等,卻是何故?還有一事小子不明,還請酒魔前輩賜教,那就是,你們怎麽知道我等在此的?”
阿來微微躬身,恭維的話語說得不卑不亢。
“哼哼哈哈哈,愚蠢!既然是在我魔界,又有什麽事,什麽人的行蹤,是我魔界中人不知的?至于爲何圍住你等,小子你就更不要給本尊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既然你等是魔君要見之人,那就把神兵交出來,本尊放你們走!”
冷厲的聲音從鬥篷中傳出,透着一股不容違抗的意味。
“呵呵!酒魔前輩,小子正是此點不明!你說的神兵,确實是在我們手中,隻是小子不明白緣何要交給你們?從黑虎山中得到的桀天刀,乃是弑神黎虎一族祖皇以骨血祭煉的,弑神黎虎一族的聖兵,從南周火山中得到的焚寂弓,乃是南離鳳雀一族祖皇以雀膽祭煉的,南離鳳雀一族的聖兵,此兩件分别被他們的後人獲得,恰是份數應當,如此,酒魔前輩,你說我們可有交出去的理由?”
阿來冷笑一聲,直視着黑鬥篷,仿佛要将黑鬥篷看穿一般。
“小子!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你當本尊是三歲孩童不成?你說是神獸一族的聖兵就是了,誰見了?誰又能證明?本尊隻知道,它們是在我魔界出世的,就當歸屬我魔界才對!”
黑黑的鬥篷中,冷厲的聲音已漸漸開始不耐煩起來。
“酒魔前輩!現在外敵當前,無論是人界也好,魔界也罷,就甚或是妖界以及天界,我們理應團結起來一緻對外才對,又豈能因爲一兩件神兵而大肆争鬥?小子真的是不願與在場的各位爲敵!”
阿來搖了搖頭,沉聲回道。
“哈哈哈,小子你倒端得是舌燦如蓮!還外敵當前?哪裏來的什麽外敵?本尊怎麽沒有看見?對我魔界來說,你們人界,還有天界,就是我魔界最大的外敵!怎麽?現在人界失了勢,天界又不爲所動,想起來說什麽團結一緻的鬼話了?不似以前那般視我魔界爲兇邪,人人喊打喊殺的時候了?”
鬥篷下,酒魔冷厲的話語中已是溢滿了怒火。
“酒魔前輩!或許現在你還未看見,但是小子我所說的一切,皆是實情!天界也好,人界也好,妖界也好,魔界也罷,我們同屬這片天地的生靈,什麽天人妖魔,又是誰給劃定的界限?世間萬物生來皆平等自由,萬不該互相侵軋傷害才是。”
阿來完全無視酒魔的惱怒,痛心疾首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生靈之間自然有生靈之間的法則,自然的法則本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扯什麽萬物平等自由?再說了,這麽大的概念,是你一個人界的小子說了算的嗎?小子!别在這兒與本尊胡悠鬼扯了,扯得有點太遠,太可笑了,本尊就最後問你一句,神兵,你交,還是不交?”
雖然在笑,可任誰都能聽出,那隐藏在笑聲裏面至寒的冷意。
“前輩!這麽說來,就是沒得談了?你們以人多勢大,就欺定我等了是吧?就非戰不可了對吧?”
阿來目光漸涼,聲音中透出了壓抑不住的冷意。
“不交,你們隻有死路一條!”
鬥篷下,冷厲至極的聲音,猶如死神宣判。
“呵呵呵呵……,好話我已經說盡,可是你們不聽啊!我阿來平生最不服的,就是強權高壓,漫說是你,就算是天,如若欺我,我也得捅個窟窿出來,如此,那便戰吧!”
終極雲紋雷翼一展,阿來已經主動出了無形炁禦,隻身懸浮在了半空之中,冷眼看着四周所有的魔人。
“大哥!打架這事怎麽能少了小天呢?小天說過,隻要是招惹大哥的,小天永遠會沖在大哥前面。”
扛着桀天刀,黎天身子一縱,緊跟着騰身到了阿來身前。
見阿來隻身出了無形炁禦,雪兒、阿嬰、流白離、炏兒、無憂也紛紛跟了上去。
“哈哈哈,宙老頭,既然這小子說開戰了,那咱們兩個老東西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龍皇花釋箋狂笑了一聲,瞬間化出了本體,長達千丈的五彩虹龍,登時出現在了所有魔人眼前。
“龍,龍,我的媽呀!真的是龍啊!看樣那小子剛才說得不錯,他們之中真的有神獸啊!”
膽小的魔人吓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驚膽戰地看着那頭張牙舞爪的巨龍。
“你瞧你那慫樣子,龍又怎麽了?神獸又如何?我們這麽多人,什麽神獸不能給它宰了,再說了,還有酒魔大人在那兒擋着呢?你怕個球!就算得不到神兵,剝了龍皮,抽了龍筋,吃個龍肉,哈哈哈,想想都叫人流口水!”
“也對!怕他個卵!幹!”
……
“歐~啊啊,哎!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娃娃!本大人我可不能以老欺小,我還是躲得遠遠的看個熱鬧吧!免得濺本大人一身血!”
西帥化作一道灰光,遠遠地躲到了一處沒人注意到的角落,呲露着一口的驢牙。
“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本尊上,誰若宰了那小子,兩件神兵,本尊就賜他一件!”
酒魔大手一揮,鋪天蓋地的魔氣開始翻湧,人群中仿若炸開了鍋一般,場面一度開始混亂了起來。
“阿嬰小丫頭,在這海面上作戰不利于你出手,到老鳌背上來吧!你就盡管放手去戰鬥,防禦的事情交給老鳌我就行!”
宙嗡嗡的聲音傳到了阿嬰耳中,阿嬰乖巧地降身到了宙的身上。
“噍……噍……”
炏兒也頃刻間化出了本體,輕聲嘯道:“雪兒姐姐,來吧!我們一起去戰鬥!”
“好!”
雪兒應聲飄身到了炏兒背上。
千丈虹龍的龍頭出現在了流白離的腳下。
“女娃娃,你身上的毀滅氣息,本皇非常喜歡,就讓本皇載着你将這些貪愚蠻蠢的人們毀滅吧!”
流白離點了點頭,一身魔焰升騰而出。
而阿來那邊,鋪天蓋地的攻擊一時間早已率先朝他招呼了過去,各色的魔影,各式的法器攪動起魔氣無數,閃耀着奪目緻命的光芒,逼迫的阿來不得不趕緊展開了畛域。
“呼風喚雨!”
晴朗的天空瞬間陰雲密布,風雨大作,雷霆四起,自來到魔界,法力再度被壓縮以後,畛域中的風更急,雨更密,雷霆更裂。
“移星換鬥!”
阿來鼓脹起一身的法力,鋪天蓋地進入到畛域中的各種攻擊,各式法器紛紛原路返回,瞬間射到他們主人身前,或是轟然炸裂,或是被死命抗住,或是直接轟入到體内。
“噗……”
“噗……”
“噗……”
“叮叮當當……”
一時間,雜音四起,不少法力低微的魔人如同下餃子一般落入到漆黑的海中之中。
“啊……”
慘呼聲不斷地從海水中響起。
受傷較輕的很快身上挂着肥魚從海水中再度騰身到了半空之中,受傷頗重或者直接昏死的就沒那麽幸運了,被一湧而上的群魚頃刻間啃得隻剩下了骨架,汩汩的血水,不停的從海面上冒湧出來。
雪兒頭頂,睥睨天地的白狐虛影浮現,衣帶飄飛間,蕩開所有攻擊,不少魔人被衣帶掃飛,法力低微者直接掉落到了海水裏面。
炏兒口中離火不停的噴塗,載着雪兒左閃右躲,騰出空的功夫,爪上抓着的焚寂弓中道道火箭飛出,在一群群魔人身前炸開,沒炸開一片,都有不少魔人跌落到海水裏面。
所有的攻擊,在流白離身周的心焰之下,被毀滅成虛無,眉間的毀滅之眼已經完全睜開,道道的死灰光線射出,每射出一道都有不少魔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毀滅成無形。
龍皇更是直接,騰身躲開各式攻擊的間隙,龍尾一掃,就是一大片魔人被掃飛。
黎天那兒,桀天刀更是舞得密不透風,一片又一片刀芒射出,一陣又一陣慘叫緊跟着響起。
無憂身上悅心鈴叮叮作響,一群圍住無憂的魔人仿若癡傻了一般,看着笑得如同花朵一般的無憂,被無憂一片又一片地擊落到海水裏面。
此時,浮在海面上的宙已經高聳如山,不少魔人已經站到了宙的背上,圍住了阿嬰,卻被阿嬰一拳或者一腳打飛,徑直落到了海裏,就算有僥幸沒被阿嬰發現,朝着阿嬰偷襲出手的,手中的兵器仿佛砍到了無形的鐵壁之上,反震的手連帶着胳膊都是一陣顫晃,而後再被阿嬰無情的一拳擊飛。
偶爾有注意到遠遠躲在角落裏的西帥大人的,以爲那頭灰驢好欺負,朝着西帥掠去,卻是被西帥一蹄踏的如血霧一般爆開,幾次以後,再也無人敢去招惹那頭灰驢。
“你們大爺的!本大人不想欺負你們,你們也别來打擾本大人看熱鬧的雅興!”
那是離着灰驢近的,聽到的灰驢的叫嚣之聲。
這片海面之上,處處是戰鬥的轟鳴,打的昏天暗地,海水中的魚兒開心壞了,越聚越多,漸漸彙聚出了魚潮,汩汩鮮血湧現,整個這片海域,漆黑的海水,盡被血色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