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白離一步從阿來身後踏出,秀颌微揚,再次看向了城牆上的那道魔影。
“陌殇!我雖然不再聽從魔君的号令,但魔君代表不了整個魔界,我流白離依舊是魔界中人,所以,按照魔界的規矩,今日我要挑戰你的城主之位,你如果還是個男人的話,可敢與我登那生死台?”
清冷的話語響徹城外,城門樓上所有駐守的魔軍,聽得格外清楚。
城門樓上魔氣一陣動蕩,所有駐守的魔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生死台?什麽生死台?阿丫你不要去,去得話那人也該是我!”
阿來心中一震,他萬沒想到流白離所謂的辦法會是這般。
“阿來,你不是魔界中人,所以這規矩與你無關,陌殇是不會答應和你比試的,就連我他會不會答應我心中也無底,說實話我也是在賭,畢竟我已經不再聽命于魔君了,倘若我賭赢了,你就不用憂心了,去大滅玄宮的這一路,我一座城一座城的挑過去便是!”
流白離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阿丫……”
“沒有什麽可是的了,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流白離打斷了阿來的話,語意堅決。
“哈哈哈哈……,假如今日本城主不答應你,何況還是變成個娘們的你,那以後在這魔界之中,本城主還有何臉面繼續坐這觊觎城城主之位,好,本城主就答應你,守衛,開城門,放他們進來,看生死台上,本城主如何誅殺這叛徒!”
站在城門樓上的陌殇,短暫的遲疑之後,終是狂笑出言,壓下了紛紛的私語。
看着擡步就要往城門口走去的流白離,阿來忽然出言叫住了她。
“阿丫!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你我之間還談什麽求字,有事直說!”
流白離頓住腳步,詫異嗔怨地看着阿來。
“嘿嘿……,那個,就是,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阿來阿來的叫我,我聽着好生别扭,如果你不喜像雪兒一般叫我夫君的話,那你如阿嬰一般,叫我哥哥可好?”
阿來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憋出來一臉傻笑。
流白離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大戰在即,阿來求的事情竟會是一個稱呼?
不過阿來傻裏傻氣的一句話,還是讓流白離心裏覺得比吃了蜜一樣甜,但流白離面上并未顯露分毫,而是狠狠地白了阿來一眼,口中嬌呼道:“哥哥,你個大頭鬼!”
說完飛快地轉身,誰都沒看到轉過身的那刻,流白離臉上漾開的笑意。
“嘿嘿……,呵呵……,大頭鬼哥哥也是哥哥!”
阿來繼續傻笑着,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衆多魔軍的圍攏看押下,穿過城門,快速地朝着城中走去,而阿來自是全神戒備着,誰知道那陌殇等衆人全部進到城中以後會不會變卦?
随着一行人進入城中,道路兩側所有的走商攤販全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魔氣升騰,一臉兇相地看着衆人,更有不少從開始就尾随到了隊伍的最後,随着衆人一起朝那生死台走去,越深入城中,隊伍越來越長,如同一條長龍一般,綿延了不下幾裏,随着前行,打算圍觀城主之位挑戰賽的魔界之人還在不斷增加着。
穿街過巷,以衆人極快的腳力,差不多行了一個多時辰,此時長龍怕是已經綿延到不下十幾裏,前方一片碩大的空地出現在了阿來眼前,空地中央,是一座堅石壘就的高台,好在這片空地足夠大,尾随而來的人們紛紛湧入到了場中,滿懷期待地等着這一戰。
流白離率先飄身到了台上,高台一側閣間中端坐着一位青衫的中年男人,想來這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此城的魔監了。
不多時,有隆隆的破空之聲自遠方襲來,聲音未歇之際,一道魔影已是站到了流白離的對面,一臉平靜地看着流白離,就那份淡定,也能看出,隻怕這生死台,他沒少登過。
“好!既然二位都已經登台,那麽按照規矩,請二位把這生死箋簽了吧!一旦簽下,結局就隻能是一方生,一方死,概莫能外,請二位好自恪守!”
青衫魔監聲音淡漠,語調中沒有一絲波瀾。
流白離與那陌殇,幾乎是同時袖袍一揮,一道魔氣射向了魔監案前的那方竹箋,兩人的名字緩緩出現在了竹箋的落款處。
“好!生死箋已簽,二位,請吧!”
“城主大人威武……”
“城主大人必勝……”
“殺了這魔界叛徒……”
“叛我魔界者必死無疑……”
……
挑戰還沒開始,台下已是群情激憤。
流白離冷眼看着陌殇,萦繞在身周的不再是血色的濃煙,而是有血色的火焰開始升騰,一股驚人的魔威以流白離爲中心開始擴散,駭人的毀滅氣息充斥滿了整座高台。
“陌殇,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你,是不可能打赢我的。”
清冷的話語,自血色火焰的中心射出。
感受到驚人魔威的那刻,原本一臉平靜的陌殇面色方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這……?這股魔威?”
“嘶……,難道他年紀輕輕已是晉入到魔仙境了嗎?”
“怪不得他膽敢叛出魔界!”
“這下陌殇城主情勢怕是有點不妙啊?”
……
原本激憤的群情逐漸被濃濃的震驚代替。
“流白離,士别三日,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本來你我軍政兩屬,恐怕這輩子也打不着交道,要怪就隻能怪你背叛了魔君,背叛了魔界,不過這樣也好,誅殺了你這個曾經的魔界第一統領,我陌殇在魔界,想不出名都難!”
陌殇說完,陰冷地一笑,不啻于流白離的魔威從體内湧出,生死台上,一半血紅,一半玄黑,兩股魔氣對峙,竟呈現出了平分秋色之勢。
“陌殇城主藏的好深!”
“這下就更好看了,兩大魔仙之戰耶!”
……
群情開始再次驚呼出聲,随之而來的是陣陣歡呼聲。
“該死!我簡直是昏了頭!怎麽就由着阿丫去了?”
阿來狠狠一拳砸在掌中,看着陌殇那不啻于曾經魍魉護法的魔威,不禁開始爲流白離擔心起來。
“哥哥,哥哥,白離嫂嫂不會有事吧?”
阿嬰仰着粉臉,急道。
“所有人,做好準備!一旦阿丫不敵,火速上去救援,大不了從此城中殺出去,我才不管它魔界什麽規矩,我隻要阿丫無恙!”
阿來臉色一冷,沉聲說道。
“陌殇,我可沒那麽多時間與你幹耗,有什麽手段盡早使出來!”
“好!既然你那麽着急去見閻王,本城主就成全你!陰煞殇魔掌!”
與阿來在城外見過的,一模一樣的巨掌頃刻間成型,隻不過如此近距離的感受下,感覺其威力比在城外時,恐怖得多了,巨掌攜着滾滾玄黑的魔氣,隆隆朝着流白離拍去。
泛起的勁風将流白離的紗裙吹得咧咧而起,一頭青絲盡數飛揚到了腦後,随着巨掌的抵近,阿來揪起的心也如同升到了嗓子眼一般。
就在巨掌即将臨身的那刻,一蓬血色的火焰從流白離體内竄出,瞬間将巨掌包裹,濃濃的毀滅之力從火焰中泛起,頃刻間将那隻恐怖的巨掌消弭于無形。
“陌殇,我說過,你赢不了我,在這魔界之中,除了魔君,沒有誰的攻擊在我伴生心焰下,是毀滅不了的,而我想滅你,一蓬火焰足矣!”
流白離淡漠地看着陌殇,語音依舊清冷。
“狂妄!”
陌殇再度色變,可他還就真不信這個邪。
看着被流白離輕易毀滅的巨掌,阿來揪起的心總算是暫時放了下來。
“萬滅殇仙掌!”
随着陌殇一句爆呵,生死台上,萬千比剛才的巨掌小上不少的魔掌在陌殇身後成型,每隻魔掌上溢散的魔威,比剛才的魔掌給人的感覺還要恐怖。
“去死吧!”
隻隻魔掌,争先恐後地朝着流白離拍去。
“心焰火幕!”
血色的火焰瞬間升騰如牆,如一挂火幕一般垂在了流白離身前,隻隻恐怖的魔掌拍到了火幕之上,卻是沒有泛起絲毫漣漪,就被毀滅地消失無形。
再度攻擊完,陌殇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如同豬肝色。
“不得不說,你這血色的火焰毀滅之力的确很強,你,值得本城主動用本命法寶。”
陌殇剛剛說完,台下的阿嬰不樂意了。
“不要臉!臭魔頭!打不過我白離嫂嫂就動用靈寶!”
阿嬰一語,讓陌殇已變作豬肝色的臉色越發黑紫了。
“還不死心的話,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流白離衣袂飄飄,一頭青絲随着升騰的火焰揚蕩如波。
“本城主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命法寶,三刃破魔殳的厲害!”
一杆不知是什麽材質鑄成的,通體烏黑的長殳,前端尖開三刃,泛着烏寒的冷光,此刻懸浮在了陌殇的頭頂,殳刃遙遙指着流白離,殳身上不停冒湧着如墨的黑煙,暴虐陰戾的氣息不住地從中溢散,讓圍觀者無不感覺遍體生寒。
阿來暫時放下的心,随着陌殇本命法寶的出現,再度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