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時分,驕陽當空,絲絲微風妩媚着大好春光,皇宮四處,花兒開得正豔,見證曆史的古樹如虬,繼續漫長着歲月,嬌翠新生的枝葉如玉,頑強勃發着生機,蒼老與新生,極緻和諧出一副絕美的畫卷,安谧地躲在角落,芳華不吐,靜候有緣人。
空中,離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一片喧嚣,不少離器上,更是不時的傳出一陣騷動。
“啓禀掌教,阿傑又發狂了。”
“這個狗東西!終日不知好好修行,此等盛況之下給我仙門丢人現眼,早知道就不帶他出來了,按住他,多安排幾名弟子給我按牢他,過一會自然也就好了。”
……
“家主,家主,少爺又犯病了。”
“哎喲,這時候犯得哪門子病嘛?這怪病怎麽還越發越勤了?還是老辦法,快捆上,捆上,哎喲,我說李管家你倒是輕點啊!别勒疼了樂兒。”
……
看着一處處的騷動,不少仙道門人搖頭歎息,“哎!自從被魔界統領以後,人們也不知是怎麽了?時不時有人雙目血紅,蠻狂如獸,就連我們自己,亦是經常怒燥,如不是靠修爲壓制,怕是我們也得癫狂的像他們一般,哎……”
歎息間,再去看皇極殿頂,才蓦然發現,上面已經站了一個青年,青年一身銀白的勁裝,身周一圈纖細的金光環繞,發絲随意的用飄帶箍在腦後,任微風撩撥,至于青年是何時出現的,怎麽上去的,沒有人看見,更沒有人知道。
“他就是未家的未來?替睿帝出戰的人?我看也不怎麽樣嘛?不過是個初入地仙之境的毛頭小子,不管怎樣,就算那賈似道不是真的皇甫絕,可他皇室第一高手的名頭卻是真的,踏入地仙巅峰之境久矣,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麽與他對戰?而且勝負賭的還是皇極帝國的天下?睿帝是不是草率了啊?”
“那可說不準哦!你道他奪得二家四仙域大比冠軍時是什麽境界嗎?那時他才不過是個二階六衍的修師,一個二階六衍的修師,串糖葫蘆一般,四仙域的首席弟子還有華傲家号稱皇極帝國第一天才的華傲曦懼都敗于他手,不止敗了,五人中隻僥幸活了一個岑慕靈。這才過去了多久,這小子已經踏入地仙之境了?就這晉階速度,放眼整個皇極帝國,怕是也沒幾人能做到吧?”
“你說的那些算什麽?前不久我聽說,就連華傲家的家主華傲寒,還有四仙域的掌域者都盡數被這小子屠掉了,據說都是被這小子一拳轟殺的,四仙域的掌域者想逃都沒能逃得了,那可是皇極帝國頂尖的五大宗主啊!怎麽樣?吓着了吧?”
“嘶……,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我大舅家的二表嫂的三姑的四兒子就在春日域門下,這可是他親眼所見。”
“你就吹吧你!我看就差他五姨夫你沒說了吧?”
“任他再怎麽天才,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信,一個初入地仙之境的小子能夠赢得了皇室第一高手的賈似道。”
“這個土包子可真行,哪哪都有他,他倒是走到哪都能攪風攪雨,真是出盡了風頭!隻是可惜,現在沒有同影齊聲鏡了,不能将這萬衆矚目的一戰轉播了,哎,少了鏡子,生活還真是無趣啊!”
……
離器上的人們,有看好阿來的,有嘲笑阿來的,流言蜚語,各種版本層出不窮,更有人開了盤口,從盤口上開出的賠率來看,很明顯支持阿來的還是少數,因爲不多時,賠率已經到了一比一百。
很快,日已正南,午時已到,皇極殿頂上還是隻有阿來孤身一人,賈似道仍然沒有出現。
“這賈似道是擺譜還是怕了啊?這叫人等的還真是着急!”
就在所有觀戰之人急不可耐之時,皇極殿外,“哐哐哐……”聲響起,每一下都像是響在人們的心髒一般,瞬間淹沒了空中所有的喧嚣,觀戰的人們一時間全部安靜了下來,俯視着那股如同潮水一般湧進皇極殿外的黑流。
軍威赫赫的黑甲軍中,簇擁着一人,一身金袍,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醒目,不是賈似道還能有何人。
“嘿!來了,來了,這萬衆矚目的一戰,終于是要開始了啊!”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似要上場決戰的是他們自己一般,竟然跟着緊張了起來,神情無比專注的注視着前方,專注到之前發狂的人清醒了他們都不知道,專注到他們自己胸中的狂躁之意消失了都不知道,更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阿來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之前發狂的人全部瞬間清醒。
在千萬目光的注視下,賈似道騰身而起,攜出一道金光,如金龍出海一般,轉眼站到了殿頂,停在了阿來對面。
“未家的小雜種,我們又見面了啊!皇甫睿那老兒倒真信得過你,将這皇極帝國的天下都壓在了你的身上,隻是他的如意算盤注定是要落空的,這天下到了朕的手上,就沒有人能再奪走!”
賈似道凝實着阿來,說得風輕雲淡。
“老賊!小爺我可沒功夫陪你在這逞口舌之利,這大太陽可是曬的很,你瞧這些看熱鬧的,一個個的可是很辛苦的,我看我們還是趁早手底下見真章,放手幹,早點散!”
阿來眯着眼睛,顯得比賈似道還放松,兩人誰也不像即将要決一死戰的樣子。
“呵呵呵,看熱鬧?熱鬧是這麽好看的嗎?有時候看熱鬧是會送命的!也罷,既然你着急上路,那朕自然不介意早送你一程,有什麽手段,盡管放馬過來吧!”
賈似道語調陰陽,單手一亮,一派臨世高人的風範。
“如你所願!”
阿來輕呵一聲,單腳一點皇極殿頂,浮身到了半空。
“呼風喚雨!”
語出風雷随,烏雲刹那間遮蔽了驕陽,綿綿細雨在阿來身周彌漫,一方畛域,頃刻顯現。
“玄皇霸域!”
賈似道緊跟着也升到了半空,随着爆呵,一方慘烈的古戰場,出現在了他的身周,殘破的軍旗,随風咧咧,未熄的烽火,鼓吹着狼煙,漫天的風沙,舞若霜華,地面上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刀槍劍戟,随處散落,整個古戰場中,唯有賈似道一人孤身站着,道道奪目的金光映射着腳下森森的白骨,鐵血蒼涼的餘韻無聲響在每一個觀戰者的心田,這方古戰場,便是一将功成萬骨枯最真實的寫照。
“玄皇霸域!玄皇霸域!這便是女帝當初開創的畛域!當年妙一女帝憑此畛域,大殺四方,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親眼看到!”
一個棋盤一般的離器上,一名耄耋的老者,神情無比激動的大喊大叫。
“三才破魔!”
一方風雨中,阿來率先發起了攻勢。
猶如實質的金色長劍,攜着萬千光華,狠狠地斬到了古戰場之上。
古戰場中,風沙如走龍,瞬間将金色長劍穿的千瘡百孔,碎做粉塵,消失不見。
阿來不慌不忙,手印再掐。
“劍逆乾坤!”
一柄比方才更碩大的正義之劍,旋頭倒劈,古戰場中狼煙湧出,化形爲鞘,很快便将正義之劍包裹,雙方僵持了一會,各自消散。
“極咒陰陽!”
阿來手印再點。
長錐如箭,疾速旋轉着,射向了古戰場,古戰場中散亂的刀槍劍戟聚攏成靶,生生擋住了長錐,不得前進一毫,轟然消散。
“日月旋光!”
金黃與銀白瞬間模糊成團,一片絢光朝着古戰場推去。
古戰場中血河成幕,瞬間将絢光淹沒,悄無聲息的墜落。
“小雜種!就這麽?别說破開我這畛域了,撓癢癢都不夠看!”
賈似道駐立在畛域中,輕蔑得笑着。
“那我倒要好好給你撓撓!震山撼地!”
阿來大喝一聲,手印再甩。
隻見古戰場中一陣地動天驚,轟鳴聲不斷,賈似道擡腳使勁一跺,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古戰場瞬間恢複了平靜。
“哈哈哈……,如果是真的在地面上,這式還有點看頭,隻是可惜,身在半空,無根爲力,又有何用?還有什麽,盡管使出來吧!”
大笑間,賈似道言語愈發輕蔑。
阿來淡淡一笑,手印再度掐起。
“翻江倒海!”
風雨中,萬千雨滴開始彙聚,眨眼間猶如江海,怒浪濺起十丈,倒翻着向古戰場洶洶卷去。
古戰場被拍擊的一度顫晃,不管顫晃多厲害,依舊像是海中孤島,就是屹立不倒。
幾息之後,江海餘力漸消,重化作萬千雨滴,綿綿飄散。
“與這老賊畢竟境界相差太多,這幾式玄法果然收效甚微!”
阿來平靜的看着,心間暗道。
“嗯!這一式嘛,還算稍微有了點意思!不過依然無用,拿我畛域又能奈何啊?啊……,哈哈哈哈……”
賈似道笑得更爲猖狂。
“诶!這小子天資也算極佳,這幾式玄法亦是極爲精妙了,隻是,終究是年輕了點。”
一個仙道門派的掌教,替阿來感到無限的惋惜,看了這麽多式,阿來的實力他大體心中已經有數,提前斷言了結果。
“就這?連那賈似道的畛域都破不開,你先前竟還揚言他轟殺了五大宗主,你就可勁吹吧!天都能讓你吹破喽!”
之前說他大舅家的二表嫂的三姑的四兒子親眼見證阿來轟殺五大宗主的那人,被身邊的人狂噴着。
“小雜種!讓了你那麽多式,朕也算仁至義盡了,現在,受死吧!”
賈似道面色一振,目光突然變得無比的陰冷。
“終于要還手了嗎?不知那小子能不能受住一擊啊?”
所有的觀戰者,再次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盯着古戰場中那道孤獨矗立的身影,氣氛一時變得更加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