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輕笑,語言雖然輕描淡寫,可阿來還是能想象得到當初終極一戰的慘烈景象。
“這麽說,慝丂暜被誅滅了!”阿來眼中湧動着遺憾的火焰。
“不!我敢肯定,他雖然被寂吞噬了,可他并未完全死去,不然他的這絲分魂曆經千百萬年早該消散了,他肯定還活着,當初一戰他必然遭受了重創,或許他陷入了沉睡,或許他正躲在某處暗中療傷,等他恢複之日,他定會卷土重來的!他的分魂一直将我囚禁在此處,爲的應該就是等待他恢複的那日。”
沅再無笑意,變得一臉沉重。
“啊?這可如何是好?古神們都不在了啊?神王那個老不死的又不知道去了何處?指望着天界的衆仙能敵的過他嗎?”
阿來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域外領主就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竟然還會有死灰複燃的一天。
“天界的衆仙?仙是什麽?”沅一臉詫異地問道。
“額......,仙你都不知道嗎?仙就是仙啊,額就是世人修習仙道,渡過了升仙劫後就能飛升到天界,高高的淩駕于凡人之上。”
阿來升起了一腦門的黑線。
“不好意思!當初我被投到此處就被囚禁了,這千百萬年來外界發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既是凡人飛升終是凡人,你說的什麽天界衆仙是絕無可能敵得過他的。”
沅面現羞赧之色,這極具人性化的表情,讓阿來感覺什麽生命之源,她分明就是個人。
“衆仙都不是他的對手?完了,完了,這可怎麽辦才好?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把這片天地掠奪或者毀滅了嗎?”
阿來面如死灰,突然感覺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是有多麽的可笑,修仙問道?複生父母?揚言要對雪兒他們好?面對毀滅阿來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到,即便做到了也變得毫無意義,什麽都改變不了。
“不!還有你,你就是這片天地最後的希望!”沅此刻竟然再度綻放笑顔,如明媚的日光刺破了漫天的烏雲,陰暗的牢籠中,一下都仿佛變得亮堂了起來。
“我?老姐姐你開什麽玩笑?天界的衆仙都不行,就我這個半仙都算不上的半吊子,我能奈何?”
阿來腦間很亂,亂如麻絮,他現在想的就是趕緊逃離地府,回到雪兒、阿嬰、流白離等人的身邊,再也不去管什麽魔君、魔帝,再也不奢望去找尋什麽天地八果,既然一切都已變得毫無意義,不如趁着最後的時光,好好的珍惜當下。
“阿來!你要相信自己!相信神王!算了,有些東西你暫時無法理解也很正常,時光的延續會給你最好的答案,先不說這些了,先做些眼下能做的事情吧,現在你先把我帶離此處再說。”
對于阿來的反應,沅很淡然。
“哎!老姐姐,你又與我開玩笑!你不是能看的到嗎?現在我被這巨爪束縛着,自身都難保,我又如何能救你?”阿來心間半點氣力也生不出來。
“咯咯咯咯......,這還不簡單!你聽我說,天地間無論是體力、神力還是魂力,不過是能量的不同存在形式,一旦你掌握了能量的本源,萬法皆可破!如你眼中所見,皆是能量的易象,易象唯心念定向,心念無前,心向無誤,一力可破萬法!”
沅語出如有法随,濃烈的聖光恢弘一片,讓她看起來有些虛幻起來。
輕柔的話語如刀刻一般印到了阿來的心田,些許話語像極了以前老雜毛給他講的仙道,卻又讓阿來感覺完全不像,阿來的魂力開始不由自主的攀附到魂爪之上一寸一寸的細細搜尋開來,魂爪在阿來的感知中被無限的放大,魂爪深處,阿來找到了一股執念,那是屬于殘月的執念,一股束縛的執念。
“心念無前爲勇,心向無誤爲判,就是你在作祟嗎?給我破!”
阿來魂力聚線成針,極爲微小的炁源七箭随心意甩出,朝着那股執念一往無前的射去。
如鋼針刺破氣球一般,那股魂念在炁源七箭的攻擊下,“啵”的一聲碎裂,緊接着,束縛着阿來與文秀才的魂爪轟然碎裂,消失不見。
“這?這就解決了?”阿來恍然若夢,有些難以自信。
“咯咯咯咯......,怎麽樣?這下能夠相信我了吧?這下能帶我出去了吧?”對于阿來能夠這麽快的領悟,沅顯然開心不已,從床鋪上起身,蹦跳得像個孩子。
“阿......,阿來兄弟?阿來兄弟?你倒是醒醒啊?醒醒啊?魂爪消失了,魂爪消失了,我們能活動了,哎呦,阿來兄弟,你說你這得魇到什麽時候啊?老哥我倒是見過人犯癔症,這還真是頭一回瞧見原來鬼也會犯癔症的啊!”
文秀才活動了下身體,然後邊說邊使勁地搖晃阿來,試圖将阿來搖醒。
哪曾想,這般猛烈的搖晃搖的阿來煩躁,飛起一腳将文秀才踢的像個球一樣滾了出去,如果不是沅躲得快,就撞到她身上了。
“你聒噪什麽聒噪!我當然知道魂爪沒了,被我打爆的我能不知道嗎?老實地一邊呆着,我有要事要談!”
阿來沒好氣地說道。
“額,呵呵呵,阿來兄弟你醒了啊?你就吹牛吧你,還魂爪是被你打爆的,你一直陷在魇中,我就沒見你有何動作!你可真行,乍一醒來就開吹了......”
文秀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并無惱意,比起氣惱,阿來能夠醒來是讓他更開心的。
阿來盯着沅,腦中回想着剛才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很神奇,神奇到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現在我是脫困了,如果是我自己從這片空間中闖出去倒還有一絲可能,可帶着武力值爲零的你,我怎麽想都覺得希望渺茫啊!哎,如果肉身在就好了,我眉心間的那方神源印台很是奇特,說不定能承載你,把你帶出去,隻是可惜,它現在遠在人界啊!”
該如何把沅救出去,阿來很是苦惱。
看着再次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的阿來,文秀才重新面現苦色。
“這,這,這,不是已經醒了嗎?這怎麽又開始魇上了。”
“咯咯咯咯......,那你就太小看神源印台了,神源印台不在你的肉體之中,它一直在你的魂念裏面,它本就是我打坐的印台,所以當然能承載我,你将我帶出去,并不難。”
“你早就知道?”阿來有些氣氛莫名。
“咯咯咯咯......”
沅沒再回答,灑下一片銀鈴般的笑聲,化作一道綠光,鑽入到了阿來的眉心中,消失不見。
“呼......,這下就好了,少了這個累贅,就不用束手束腳的了,可以放心的去找殘月老狗,還有那個狗屁鬼王放手一搏了。”
想到狗屁鬼王竟是域外領主的一絲分魂,此刻阿來心中再無一絲懼意,竟變得無比自信起來,雖然這種自信來的很沒來由,來的很盲目,連阿來自己都說不清爲什麽會這樣。
“臭小子!你說誰是累贅呢?你,以及這片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你們才是我的累贅好不好?”眉心中,沅不悅的聲音響徹在阿來的魂念之中。
“啊......,哈哈哈哈,是,是,是,我們才是你的累贅,哈哈哈哈......”
突然之間,阿來的心情變得無限暢快起來,因爲隐隐地,迷蒙中的一絲希望在阿來的心間悄然升起。
“完了,完了,這下不是魇了,這下怕是瘋了......”
看着傻乎乎大笑不止的阿來,文秀才席地而坐,不停地拍着腦門。
“罷門子兒!你才瘋了,文老兒,起來,走了!”
阿來一腳将擋在身前的牢籠門破開,身上升騰起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扭頭沖着文秀才喊道。
文秀才驚愣地看着阿來,他覺得阿來好像變得有些不同了,可到底是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阿來兄弟,看樣你是真的瘋了!走?往哪走啊?這裏可是鬼王的地盤,我勸你死了那條心吧!估計我們哥倆得交待在這兒了,我們是不可能逃得出鬼王的手掌心的,别說鬼王了,就隻那個無頭鬼我們都鬥不過,天知道鬼王手下還有些什麽獲神鬼、針口鬼、食吐鬼、無食鬼、吊死鬼、勾魂鬼的,還是省省吧,别浪費那個氣力了,老實地在這兒呆着吧!”
文秀才蹲在地上,一動也沒動,隻嘴皮子如連珠炮一般說個不停。
“狗屁的鬼王!不過一絲分魂而已!如果說我阿來連他的一絲分魂都弄不過,折在這兒我也認了,不想走你就呆在這兒,等我把鬼王滅了,再回來找你不遲!”
說完,阿來索性不再管他,擡腳朝牢籠外邁去。
“哎......!要怪就怪我成了鬼還心生貪念,好好的做我的鬼役不好嗎?怎麽偏偏招惹你個祖宗,哎,哎,阿來兄弟,你等等我,等等我,都說打虎親兄弟,老哥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一鬼自己去送死,你等等我!”
文秀才使勁地拍了拍地面,長身而起,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