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他娘的,老子我終于輸了啊!終于輸了啊!終于能他娘的不再繼續在這個鬼地方呆下去了!老子我終于能輪回轉世去了!哈哈哈哈……,老子發誓,下輩子老子絕對不再賭了,絕對不再賭了啊……”
仰天長笑變成喜極而泣,再至泣不成聲,一時間,場中所有的鬼,連同阿來,全都聽傻了眼。
“什麽情況?……”
“輪回轉世?……”
“貝爺說他再也不賭了?我沒聽錯吧?……”
“就輸了一次,不至于吧?既然是賭,誰還沒輸過?……”
……
“都他娘的嘀咕什麽呢?都看着貝爺我幹什麽?滾,滾,滾,還不趕緊給貝爺我滾出去?都他娘的該投胎投胎去?快滾……”
就在衆鬼還沒完全搞明白什麽狀況時,貝爺突然的一聲咆哮将所有的賭鬼全部朝着山洞外疾速掀飛,眨眼間,場中隻剩下了貝爺、阿來、孔二以及孟三四鬼,不對,确切的說還有一個他們看不見的文秀才。
“把所有賭鬼都趕跑了,這是要對我下手了嗎?”阿來神情緊張地盯着貝爺,同時炁源七箭已經捏在了手中,準備随時應付貝爺的發難。
“孔二,孟三,你們兩個,去把牢中所有的鬼全部放了,放完後,你們倆也滾吧!”貝爺重新擠入到椅子中坐下,沖二鬼擺了擺手。
“滾?貝,貝爺,您讓我倆滾哪兒去?”到現在,孔二腦袋依然發暈。
“他娘的,當然是滾去投胎了。”貝爺小眼一瞪,兇神惡煞般臭罵了一句。
“貝爺,孟三不想去投胎,孟三要一直跟着貝爺。”魁梧的孟三眼巴巴的看着貝爺。
“娘個卵!跟着我不是一樣?貝爺我一會就去六道輪回,廢什麽話那?難道非要老子踢不成?快滾……”
貝爺吼聲如風,将孔二與孟三骨碌碌吹飛,然後笑吟吟地小眼盯住了阿來。
那一瞬間,阿來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除了他與貝爺,再無外鬼,終于要出手了嗎?阿來全神戒備着。
“哈哈哈哈……,小兄弟,不要緊張!之所以把你留到最後,那是因爲貝爺我想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了!小兄弟,我走了,再見!貝爺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哈……”
貝爺歡快地從椅子上彈起,高興的像個三歲的孩子,直到貝爺從阿來身邊走過,阿來始才反應過來。
“這個老鬼說得都是真的!他真的是要趕去投胎!”阿來心中始終不敢相信。
“貝爺,你等等!小子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阿來猛然轉身,叫住了貝爺。
“小子,貝爺我趕時間,最好簡單點,問吧!”貝爺停住腳步,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之前你不是一直宣揚說賭博千般好,可你爲何突然間又想去轉世投胎了?難道就因爲,輸了?”阿來自是不耽擱,迅速說出了心中的第一個疑問。
“呵呵呵呵,男兒身手和誰賭!老來猛氣還軒舉。人間多少閑狐兔,月黑沙黃,此際偏思汝。就是因爲賭,我赢了天下人,卻獨獨輸了她,當時她勸過我,我也答應過她,我什麽時候輸了我就不賭了,隻是沒想到,老天竟然這麽會與我開玩笑!不過既是我自己立下的誓約,我又豈能違背,現在好了,我終于能去輪回中尋找她了。”
貝爺努力想讓聲音沉穩,可是仍難掩其中的激動。
“還真看不出來?沒想到除了賭以外,你還是個情種!”貝爺的回答讓阿來很是大跌眼鏡,無法自控地調侃道。
“告!不要以爲隻有你是小白臉,想當年,貝爺我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好不好!還有什麽問題,你麻溜的?”
阿來實在難以将胖子這幅尊容與美男聯想到一起,聽着胖子不耐煩的語氣,阿來也不再啰嗦,直接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不是還說要在此直接修成鬼仙的嗎?怎麽?現在鬼仙也不修了?”
“嘁!鬼仙?老子我早已是賭神了,老子還去當什麽鬼仙?當了鬼仙老子我還如何去輪回紅塵中尋她?以前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老子以爲我永遠不可能輸了,但現在不一樣了,哈哈哈哈,老子我輸了,老子我輸了……”
貝爺竟然開始背對着阿來手舞足蹈起來。
“小子,看在你赢了貝爺的份上,臨走貝爺我再送你一句,雖然貝爺我不知道你小子深入這背陰山中到底意欲何爲,但貝爺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深入了,因爲再進去就是鬼王的地盤了,如果落到了鬼王手中,與下了地獄沒有什麽區别,都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結局。那麽多鬼被我抓到這兒來陪我賭博,隻能說算他們命好,言盡于此,小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貝爺停止了身上的動作,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鬼王?鬼王是誰?诶,貝爺,貝爺,說完再走啊!”
回答阿來的隻有貝爺遠去的背影,以及悠悠傳回的三個字,“不知道!”
“鬼王?什麽鬼王?莫名其妙!”阿來摸着下巴,砸吧着嘴,忽然想起了什麽。
“文秀才?鬼都走幹淨了,你還不現身?”
“嘿嘿嘿嘿,了不起啊,阿來兄弟,了不起啊!”
侏儒的身形緩緩在阿來身前出現,高舉着大拇指。
“了不起?什麽了不起?”阿來被侏儒又弄了一頭霧水。
“阿來兄弟,就連這十世賭棍都被你給感化了,難道不是了不起的大功德一件嗎?”文秀才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功德個侏儒頭,不過是無賴加碰巧罷了!文老哥,你少給我扯閑篇,我問你,鬼王是個什麽情況?别告訴我說你不知道!”
阿來翻着白眼,進入這背陰山中已經許久,這個老小子一句也沒漏過,如果不是今日貝爺提及,阿來估計連自己什麽時候丢了鬼命都不知道。
“額,嘿嘿,知道,知道!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爲我覺得沒那個必要,這一來麽,阿來兄弟你如此英明神武,區區鬼王又怎在話下?二來阿來兄弟你放心,有老哥我在,我保證鬼王傷不了你一根汗毛!”
文秀才胸脯拍的邦邦做響,一雙賊眼不住地打量着阿來的神情變化。
“就你?貝爺擒我時我怎麽也沒看到你?我都懷疑你前世到底是不是個秀才?秀才有你這樣不忠不義的嗎?”想到當時的情景,阿來就氣不打一處來,關鍵是别說鬼王了,就連貝爺這老小子也沒提前說過,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
“冤枉!冤枉!阿來兄弟,你絕對是冤枉我了,你看現在這不在我的運籌帷幄之下,你安然脫困了嗎?而且不止安然脫困,還立了大功德一件不是?所以這正是‘但見丹誠赤如血,誰知僞言巧似簧’,啊,呸呸呸,不是,所以這正是‘百鬼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都吓殺’啊!阿來兄弟,我以十世秀才的名譽發誓,絕對保你安然無恙!”
文秀才說得那叫一個言語激蕩,雙指誓天。
“得了吧!你那些話還是留着哄騙别的鬼去吧!别說是鬼王,前方就是真的地獄我也得去,不過這和你那些鬼話沒有半點關系。”
阿來白眼翻得仿若能把山洞掀破。
“是,是,是,我就知道阿來兄弟你的膽氣和你的人一樣俊俏,阿來兄弟你絕對當得上這地府中萬鬼之楷模,如果我是個女鬼,我一定會愛上你,爲了你我可以放棄轉世,放棄投胎,隻爲能随在你的身邊看你一眼我便知足……”
“打住!越說越沒個秀才的樣子,我說老哥,你這十世秀才之名,真的不是你自封的嗎?”阿來強忍着想吐的感覺,簡直難以想象,一個要長成他這般的女鬼估計能吓死鬼。
“阿來兄弟,你怎樣瞧不起我都行!但你絕對不能污蔑我秀才之名不實,那一年,我是以童試第一的成績考取的秀才,絕對堂堂正正,正兒八經的案首,你必須收回剛才的話!”
一時間,文秀才面色漲的全紅,突然變得如同鬥雞一般,微躬的身子變得挺拔,伸長了脖子,雙眼如豆,激動地連聲音都變得尖細了起來。
“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你激動個什麽勁呐!我說文老哥,在這兒臭屁不完,你還走不走了?你不走,我可就單溜了啊!”阿來沒想到一句話竟會使得文秀才這麽大的反應,憋住笑意,擡腳就向山洞外面走。
“哎,哎,哎,阿來兄弟,不是我瞎激動,而是你說話太過分了,哎,哎,哎,阿來兄弟,你等等我,等等我,這布條你還沒拿呢?哎,哎,哎,阿來兄弟,前面危險,還是我來帶路的好!”
文秀才見阿來真的開拔了,這才忙不疊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