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的話!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了哇!我靈魂完好時,我尚還能感應到同族何在,可,可現在我的确感應不到了啊!”
灰霧驚恐地回道。
“那照這樣說,你就沒什麽用了,沒用的廢物,也就沒必要繼續存活了!”
阿來惡狠狠地說道。
“不,不,不,大人,别殺我,别殺我!我有用,我有用,魔帝此番前來是帶着魔君任務來的,一個任務是要殺了你,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侵占了中州。”
灰霧吓得再次發抖,拼命地讨好道。
“這……,阿來!這樣的話,帝國危矣,黎民危矣!這可該如何是好?”
靜遠身體一震,無限的憂愁爬滿了心頭。
“靜遠,魔界圖謀人界,又何止是一朝一夕之事,如果這真的是人界的一場浩劫,那就唯有戰爾!泱泱人界,又怎會是他魔界說占就占的,烈日當空,縱使烏雲再密,終會被刺穿,自古便是邪不壓正,你不用太過擔心了。”
雖然阿來竭力出言安慰,可艙内的氣氛,明顯地變得壓抑起來,屍山血海,萬裏焦土的場面,仿佛鋪陳在了衆人眼前。大戰,從來都是死神的鐮刀,不知道會收割掉多少鮮活,它若真的來了,能做的隻有以戰止戰,犧牲,是永遠無法避免的。
“狗東西,我再問你,你最後一次感應同族,他們是在什麽方位?”
“回大人,我未曾專門感應過,不過感覺應該是在離此處不是特别遠的地方。”
暫時沒什麽好問的了,阿來将眼前的狗東西重新丢到了天希之中,再次将它關了起來。
此時,艙外天色已暗,在這山林之中,尤爲黯淡,日已西卻,橫枝斜影,在斑駁中交錯,用不了多久,黑幕會徹底将大地籠罩,再也不現一絲光亮。
就在還能隐約看到地面上的景象時,靜遠指着前方的某處,激動地說道:“快看,就是那眼深泉,我們應該是到了。”
阿嬰操控着金翅大鵬降落,衆人魚貫出來,看着眼前這片陌生。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一眼寒潭,泉水在中央冒的寂寂無聲,霧氣自泉眼潭面無根而生,被間雜的浮萍攪散。潭水深綠,泉淙晶白,如同污濁的塵世中,僅存的一朵白蓮。再晚些,或許整個谷底皆會被大霧遮罩,莫說這眼泉潭,就算整個足心幽谷都會是一片白茫,想在這片迷胧中再尋這朵白蓮,怕是用神識灌溉,也尋不着這處隐幽,何況,這皇極山中,像是有什麽蒙蔽了神識,有的,隻是鋪天蓋地的山林氣息,清新而古怅。
“靜遠,那處泉底隐穴,就在這潭水下面?”
谷底星羅棋布,處處溝壑,如同密亂的掌紋一般,看的讓人迷錯,所以阿來不得不再次問道。
“是的!阿來,據秘典所載,‘足心幽底,有寒潭一泉,潭翠綠,泉瑩白,泉湧如九孔玉環,然落無言,自泉眼而下,逆不過百尺,有狀若蓮蓬之岩,以湧泉之眼爲判,左三豎七有洞爲褐岩,其上有氣瀑遮掩,入之赤光乍現,一環形隐穴深幽,其内空間無限延展,溫暖如春,鍾乳高挂,可謂天然造化之極也......’”
“那就應是這了,你們稍等,我先去查看一番。”
話畢,阿來躍入了潭水之中,入水溫潤,這潭寒泉,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刺骨陰冷,怪不得霧氣如此濃,思想間,阿來便按着秘典所載,順着泉眼一路探究了過去。
直到真正站到了隐穴之中,阿來才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得震撼住了,這片恍若獨立自成的空間,如夢似幻,在這寒潭泉底,顯得竟是如此的不真實。空間極爲遼闊,蜿蜿蜒蜒,在這谷底深處,猶如巨龍舒眠過的巢穴一般,岩壁不知是何材質,一刻不停地散發着赤紅的光芒,将整個隐穴映襯地豔麗無比,如同連接着朝陽一般,像有火熱的希望在孕育。
細細探查了一番,阿來确定了沒有危險之後,方才開始向地面回返,可同時,一個謎團又在阿來心頭産生,因爲就在那隐穴之中,阿來嗅到了一絲古神的氣息,雖然極淡極淡,可阿來能夠确定,那确實是古神的氣息,“這處隐穴,難道與古神有什麽關聯不成?”
怕雪兒他們等得着急,暫時沒時間去細想,阿來決定先與雪兒他們彙合,帶他們下來,等有時間再去細查不遲。
阿來招呼他們下來,白天的事情,阿來雖然嘴上說得平淡,可心中還是如同被壓上了一座大石一般,此事關乎無數人界生靈的性命,而他現在卻隻能暫時尋一處秘隅偏安,這讓他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不知道需要在此處停留多久,爲了雪兒等人能夠住的舒服一些,阿來将載有父母屍骨的那座大殿,又放了出來,可見到靜遠放出的大殿之後,阿來才真正領教到了,什麽是皇家。
奢華,或許又不是,一時很難找到合适的字眼去形容那座大殿,一棱一角無不彰顯着尊貴的大殿,此刻,在赤紅光芒的映照之下,瑩瑩芒芒,就算是上面最不起眼的一塊地磚,曾經有多少的血汗,在上面淌落,可這就是世間。
颠沛了這麽久,衆人許是都倦了,進入隐穴,開始的新鮮過後,全部都歇了,不得不說,最懶的還是那頭懶驢,早早地就趴窩了,一切對他來說,好像都沒有上面值得驚奇的,隻有睡覺,才是最能令他滿足的。
曳魔,衆人在阿來的解釋下,終于弄明白了那團灰霧到底是什麽東西,這讓衆人,尤其是靜遠,憂色更重。阿來無心睡眠,曳魔,魔界入侵,來曆不明的魔帝,還有天地八果,複生父母......,這一切的一切,紛繁複擾,猶如一座座大山,壓在阿來的心頭,讓阿來感覺一切都開始變得那麽緊迫,而變強,才是解決這一切的關鍵。
一夜,在迷迷糊糊中度過,阿來很早就起來了,重新從隐穴中回到了谷底,籠罩着谷底的迷霧逐漸消退,縱然日光沒有真正的投射到谷底,可晨光還是将一切迷霧撕裂,将他們碾壓成露珠,挂在了枝葉之上,一個濕漉漉的谷底,清晰無比地呈現在了阿來眼前。
自從晉升到二階六衍之後,阿來還一直沒來得及有時間,将對應的玄法修練,現在既然有難得閑暇,胡思亂想再多,不如将玄法盡快的修習成功來的更有作用。
尋了一處山瀑,阿來将心神沉入到了腦海,開始了玄法的研悟。
“二十七玄-極咒陰陽:無爲陰,食爲陽,天地爲咒入明堂;法爲陰,術爲陽,玄法莫不道中藏;守爲陰,攻爲陽,攻守隻是誰更強;圓爲陰,錐爲陽,陰陽皆凝鋒裏芒;轉爲陰,進爲陽,萬法桀骜曲終殇......”
“二十八玄-日月旋光:極光之極,旋光之始,似光非光,如日光無形,然冰雪消融,日月皆爲神藏,無蹤無迹,山河已破......”
“二十九玄-震山撼地:以山爲涯,以地爲界,山不動,地不移,法力若汪洋,如浪濤拍岸,浪花飛濺,仙威自現......”
“三十玄-翻江倒海:東溫層冰澌散,西烈百卉摧殘,南雨洪澇滔天,北雷萬獸乞憐,鼓怒走石飛沙,再震翻江倒海……”
難得的閑暇,雪兒換了紗衣,在爲阿嬰梳着盤辮,阿嬰坐在一塊嶙峋的怪石之上,兩條玉腿來回的搖擺,看着遠處山瀑之下,陣陣的轟鳴聲不斷。
“嫂嫂,你看這臭哥哥,隻要練起功來就不理人,魔怔了一樣,以前幻兒姐姐在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幻兒姐姐乖巧,會做好一大桌的餐飯,靜靜地等着臭哥哥練功回來,我想偷吃一點都不讓,哼!偏心的幻兒姐姐,不過,嫂嫂,阿嬰真的十分懷念幻兒姐姐,好久沒有吃到幻兒姐姐做的溫軟可口的飯菜了。”
阿嬰說着說着似是陷入了無限的回憶之中,一點也沒注意臉色已經紅透的雪兒,等阿嬰回過神來,才終于發現自己失言,忙不疊地補充道:“額......,嫂嫂,對不起!是阿嬰饞蟲又犯了,看到哥哥練功的這一幕,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以前......”
雪兒不好意思地回道:“該說對不起的是嫂嫂,嫂嫂不能像幻兒姐姐那樣給你做好吃的,因爲嫂嫂,嫂嫂太笨了,确實不會做飯!”
“嘻嘻嘻嘻,嫂嫂,這有什麽的,阿嬰也不會啊,嘻嘻嘻嘻,嫂嫂,你隻負責美麗就好,做飯的事交給哥哥就好了,對了,哥哥烤的肉最好吃了,這個臭哥哥,好久沒給阿嬰烤過肉吃了,不行,等他練完了,逮着他,怎麽着也得讓他給我們烤肉吃。”
“瞄---唔,瞄---唔”,阿嬰的話,無憂也聽到了,手撓着腦袋,瞄唔個不休。
“哈哈哈哈......,你個臭貓也饞了對不對,以前就屬你吃的最多”,阿嬰開心地笑罵着無憂。
“阿嬰,能給嫂嫂講講你們以前和幻兒姐姐的故事嗎?”
阿嬰倚靠在雪兒的香肩之上,曾經那個柔美倩麗的身影,浮現在阿嬰的腦海,似是随着阿嬰的講述,徐徐歸來。
直到天光黯淡,兩個倚靠在一起的小腦袋仍舊沒有分開,而山瀑下得轟鳴,終是告了一個段落,餘音消散之後,未再響起。
“阿來哥哥,阿來哥哥,你快回來......”
如天光黯淡一般的寂靜後,炏兒莫名着急的呼喚響徹在潭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