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爆裂在地面上的巨大響聲,把守在門外的皇甫休驚的一下沖了進來,邊沖邊喊道:“四哥?四哥?怎麽了?”
“哼哼哼,本王實在是沒想到,那小畜生竟然是夕兒和那個賤豎所生!那賤豎與本王還真是有着天大的淵源!”
絕王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冷得讓人感覺如墜冰窟。
“小畜生?哪個小畜生?四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得有些迷糊?”
“除了害死昊兒的那個小畜生,還能有誰?沒想到他是那賤豎之後,這下本王更加饒不得他了,休弟,你過來”
皇甫休依言靠上前去,皇甫絕附在他耳旁,開始私語起來。
......
工匠們直忙到夜半,方才陸續去休息了,未家需要重新修繕的地方太多,這些工匠們怕是有得忙了。
阿來一一給他們道過辛苦,隻等最後一名工匠也去休息了,阿來才走回客廳之中,将客廳門緊閉,走到中堂字畫前,将那密道再次打開了來。
取了一顆長明晶舉在手中,阿來走到地道口,沿着向下的台階,一級一級的走了下去,台階上灰塵滿布,阿來走的是一步一個腳印,看樣這地道卻是太久沒人來過了,台階不多不少,整整八十一級,當阿來從最後一級台階走下,萬籁俱寂的深夜裏,阿來聽到上方再次傳來了“咔咔”聲,從聲音上判斷,應是上方的地道口再次關閉了。
阿來眼前看到的是個完全封閉的小道,如同死胡同一般,阿來不禁有些納悶,爺爺說過的密室又在何處?
隻等到上方再無動靜,想來地道口應是完全閉合了,阿來眼前那蛛網滿覆的小道開始有了動靜,三面牆壁同時開始向後退去,不多久,一個極爲闊大的密室,出現在了阿來眼前。
密室四周鑲嵌滿了各種寶石,熠熠生輝,星光璀璨,耀眼的霞光照的阿來不得不将眼睛完全閉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睜開,才逐漸看清了密室中的陳設。
密室中滿滿當當的,全是一排排整齊的博古架,博古架上,靈器法寶、珍奇玉石、石鼓虎符、帛書簡牍,琳琅滿目,那是一個應有盡有。
各種珍寶,雖然無不透散着一股歲月的腐朽,可又無一不彰顯着曾經的神秘與尊貴,這滿滿當當的一密室,是未家曆代尋仙的珍藏,如果能夠将這些東西公諸于衆,如果能夠讓這些東西重見天日,複興一個未家将是何其簡單。
阿來苦笑着搖搖頭,那不過是一種奢望罷了,阿來很有種空守着一座寶庫卻一點也不能動用的無奈,這比空守着一座寶山不得其門而入還無奈,因爲這些珍寶,就在手前。
阿來逐漸适應了密室中刺目的霞光,擡腳向内行去,不自覺的就走到了靈寶區,刀槍劍戟、斧钺鈎叉、鍾鼎旗幡......,直看的阿來有些目不暇接,靈墟之中,興奮的箫音自吾情天希中響起,本來安靜躺在博古架上的各種靈器法寶也開始冒閃着各色的熒光,輕微鳴動起來,那是屬于法寶之間的交流,有興奮、有挑釁、有不甘、有落寞......,這些法寶靈器,曾經可能都站在世巅,跟随着主人大殺四方,曾經可能都代表着無上的榮光,爲世人所傳唱,可此刻就隻能安靜的躺在這裏,明珠蒙塵,暗無天日。
箫音漸而變得愈加歡暢,那是炫耀的聲音,與這些早已是無主之物相比,吾情天希确實有它引以爲傲的炫耀資本。
阿來強忍着,将法寶靈器的嗚咽聲全部隔絕,目不斜視的朝着密室的中央的走去,阿來猜想着,代表着未家,讓未家發迹的尋仙訣,定是比這些法寶靈器貴重多了,它定然會在這密室的最中心位置。
一排排一列列的博古架,阿來走了好久,眼前依舊是源源不絕的博古架,很久之後,阿來發現他在裏面轉迷了,因爲同樣的器物,有些他絕對不是第一次見了,如此想來,這些博古架絕對不是按照橫平豎直規矩擺放的,而是按照某種陣法排列的,不幸的是,阿來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阿來已經誤入迷途了。
“義父?我好像身陷陣中了......”
阿來很是無語,阿來如何也想不到,竟會被自己家的密室法陣所困住,而且爺爺對此并沒有多言,估計爺爺從心底仍是不願自己再去觸碰那尋仙訣吧。
“小子,别理老子!老子現在不想搭理你!”
沒有想象中的同情,等着阿來的反而是老雜毛怒氣沖沖的話語。
“義父?對不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确實冷落了您,您不至于這麽小氣吧?”
阿來以爲是自己這麽久沒有理他,所以引起了老雜毛的不滿。
“扯什麽犢子呢?還冷落我?老子千百萬年都孤身過來了,是怕空虛寂寞冷的神嗎?”
阿來一句話,老雜毛不僅沒有消火,反而是越說越來氣。
“啊?那義父您是爲何這麽大火氣?”這下阿來是真有些迷糊了。
“爲何?你個小兔崽子還好意思問?你不僅弄了個爺爺出來,還弄了個外公,好家夥,論輩分,你這一下子給老子整出來了倆爹,讓老子喊那兩個老小子做爹?你說你叫老子我以後如何自處?”
老雜毛吼得那叫一個氣急敗壞。
老雜毛這麽一罵,阿來才恍然大悟,敢情老雜毛是因爲這個生氣,再一細想,阿來懂了,或許真正讓老雜毛動怒的,還不是稱謂輩分的問題,而是如同小孩子即将會被搶走心愛的娃娃一般,恐怕自己這義父有些患得患失了。
想明白了以後,阿來嘿嘿一喜。
“義父,那不過是兩位爺爺,目前您還不是阿來在這世間唯一的父親嗎?另外,阿來終于弄清了自己的身世,明晰了父母的過往,義父您應該替阿來感到高興才對啊?義父,這真的沒有什麽好值得生氣的,您放心,一日爲父,終身爲父,不論日後如何,您永遠是阿來無比尊敬、愛戴的好義父,您永遠是阿來最最親的義父!”
弄清楚緣由,阿來開始噼裏啪啦的一陣哄。
“你小子要這麽說,那老子我這心情還稍微好受了那麽一丢丢,既然如此,反正你小子已經有最親的老子了,那複生你親生父母那事,不如就此作罷呗?”
“不行!不要......啊!義父,别......别介啊......,義父?我......我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與他們說呢,不将他們複生了,我說與誰聽去?我......”
老雜毛話音還未落心,阿來已經急急地開始反對,話語脫口而出以後,阿來才反應了過來,開始有些隐隐後悔,怕再引起老雜毛更大的不滿,開始有些不知道怎樣再繼續解釋。
“行了,小子,不用再繼續解釋了,你的意思老子明白,老子我那是故意逗你呢!小子,散開神識,先去看看這些博古架呈什麽形狀分布排列,那樣老子我才能知道你到底是陷入了什麽樣的迷陣之中啊!”
“噢,嘿嘿嘿,不管怎樣,隻要義父您不生氣了就好,嘿嘿嘿......”
雖然被老雜毛又擺了一道,但見老雜毛不生氣了,阿來并沒有惱,開始嘿笑了起來。
“行了,臭小子,少在那再貧了,你還想不想走出這迷陣了?”
“想想想,我這就去看!”
說話間阿來将神識散開,瞬間便将整個密室包裹,排排列列的博古架清晰地密布于神識之中,一個外八方内正圓的密室布局,完全呈現在阿來的腦海之中。
“義父,整個密室中的博古架是外八方,内正圓的布局。”
“嗯,那就沒錯了,這是最基礎的八卦四象陣,不過依老子推測,你先祖布陣不會選用如此入門的基礎陣法,你再仔細瞧瞧,看還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異常之處?難不成這陣中還有陣?”
剛準備高興的阿來又苦下來了臉,這陣法之道,還真是繁瑣複雜,真是讓人頭大。
不過苦惱歸苦惱,阿來還是依言開始細觀,沒一會的功夫,阿來果然看出了異常,外八方的博古架,擺的是中規中矩,可博古架上的物品映射的熒光,竟是出奇的按照赤橙黃綠藍靛紫的序列在散發,唯獨左前的一方,是通體的黑色。
“義父,是有點異常,但我不知是也不是,外八方的博古架映射的顔色是按照七色的排布,唯獨左前方向,是通體的黑色。”
阿來如是說道。
“正常來講,艮爲生門,其色正白,可此陣中偏偏沒有正白,七色合一才爲正白,然而此陣中卻隻有通黑,這說明按常理推算,必破不了此陣,照你祖上突然發迹的情況來看,其所圖非小,一天二地三爲帝,帝又出乎震,然震爲三碧之色,必然不對,黃才爲帝皇之色,如果老子所料不差的話,黃綠之間方才是通向正中的唯一生門正途。小子,就莫要管那八卦何門了,你就沿着那黃綠之間走走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