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亦是醒轉過來,走到阿來身邊,撓着小腦袋小聲沖阿來嘀咕道:“大哥!這小子是怎麽了?先前不一直是趾高氣揚的?莫非腦袋被那魔女給弄得壞掉了?”
一臉懵逼的阿來搖了搖頭,好似忽然想明白了,“噢!我知道了,雪聖子莫非是擔心那賭約吧?雪聖子放心,當時不過是一時意氣之争,你大可不必如此,那賭約不作數了便是!再說,其實你也未輸,降服那魔頭的是他。”
阿來一指無憂說道。
“大哥!墨白非是爲那賭約,如果大哥需要墨白兌現賭注,那墨白現在就從大哥胯下爬過便是,墨白心中所想的,隻是爲了認你做大哥罷了,還望大哥能夠不計前嫌,收了小弟我!”狂悖不遜再也不存,雪墨白面現焦急之色,說的那是一個情真意切。
這讓阿來更摸不着頭腦了,堂堂冰宮聖子,本就是天之驕子一個,現在竟上杆子求着自己收他做小弟?這雪墨白心中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難不成真讓那魔頭把腦袋弄壞了?
阿來十分不解,“雪聖子你先起來說話,能給我一個理由嗎?爲什麽非要認我做大哥?”
雪墨白倒是十分聽話,幹淨利落的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回道:“沒有理由!如果大哥非要一個理由的話,那便是天道氣運!”
“天道氣運?認我做大哥和天道氣運有何關系?”這個理由讓阿來更迷糊了,迷糊到阿來忍不住笑了出來,氣運,多麽虛無缥缈的東西,這也太荒唐了?還真沒看出來,雪墨白這小子也太能鬼扯了吧?
雪墨白見阿來笑了,臉上流露的是滿滿的不信,當即就急了,無比認真的繼續說道:“大哥,你别笑!我是認真的,你聽我慢慢與你解釋。大哥,實不相瞞,墨白本出身于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三歲之時,偶遇家師,被家師一眼看中,與我父母說,我日後定爲人中之傑,後将我帶至冰宮,收爲親傳,一直悉心培養我,至今已有二十餘載。”
雪墨白停了一下,兩眼緊盯着阿來,盯得阿來極不自在,“嗯,我聽着呢!你繼續。”
“二十餘載修行,墨白發現,宮中弟子之中,無論比試任何方面,無一人可出墨白其右,無論去何處,皆奇遇不斷,無論遇何人,除了家師以外,無一人可居墨白之上,墨白一直自認爲是天賦極高,有一次與家師論及此事,家師卻言,與天賦無關,概隻因我氣運在所有所遇之人之上,家師曾直言,日後就算是家師,也将在我之下,彼時,墨白有種錯覺,自認爲當屹立在這片天地之巅,無人氣運可在我之上,後來,墨白便一直癡迷于專研氣運之道,常以氣運之子自稱,成長至今,看着那些一個一個皆被我踩在腳下之人,墨白更笃信了自己心中的判斷,慢慢的,墨白便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現在遇到了大哥,一向順風順水的我,卻在大哥手中一再地吃癟,墨白早該明白的,隻是墨白一直不甘心,想争上一争,可眼下之情,由不得墨白再不承認,那就是大哥的氣運,仍在我之上,大哥才是天選之子,氣運之争,我是争不過的,隻能向大哥靠攏,所以,無論如何,還請大哥收下小弟。”
雪墨白呼呼啦啦說了一大通,阿來越聽越想笑,可看着雪墨白那一臉的嚴肅,感覺笑出來又實在不妥,“還天選之子?你見過生來便是孤兒的天選之子嗎?你見過爲奴爲仆,豬狗不如的天選之子嗎?......”,阿來在心中無限否定着雪墨白的言論。
見阿來沒有反應,雪墨白再度急道:“大哥,你倒是給句話啊?”說完,又要跪拜。
阿來一把将雪墨白的胳膊擡住,無奈道:“你說的那啥氣運,我也不懂,也看不見,也摸不着,不過既然你非要認我做大哥,嘴在你身上,我也攔不住,想叫你便叫吧!”
“是,大哥!那以後墨白就唯大哥馬首是瞻了,大哥但有所需,赴湯蹈火,墨白在所不辭。”雪墨白恭恭敬敬再行一禮。
“呃,那倒不用,你還是老老實實在你的冰宮,好好地修你的仙吧!”狗皮膏藥一樣,阿來還真受不了,趕忙擺手道。
“是,墨白謹遵大哥之命!”
這一句一句把阿來頭大的,趕忙岔開話題道:“此間事也基本已了,想必宋大人還有你師弟們等的該着急了,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帶上那女魔頭,回皇宮複命去吧!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大哥所言極是,大哥先行一步,墨白去提了那女魔頭,這就跟上!”雪墨白閃開,伸手一讓。
阿來不再管他,縱身掠到西帥身旁,笑罵道:“賴驢,熱鬧可看夠了?”
“你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不謝過本大人幫你護住娘子就算了,竟然還敢罵本大人?”西帥将光罩撤掉,大張着驢嘴回罵道。
“我謝你個大頭驢,賴驢!”阿來白了西帥一眼,一把攬過雪兒,朝着入口飛去。
出了鐵籠,重回到梯路之中,宋慈再見阿來,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大喜道:“阿來兄弟,你回來了,這麽說?這魔煙一案,有結果了?”
“嗯,那幕後魔頭在雪墨白手中抓着,此案已經結了,這下宋大人可以安心了。”阿來看着冰封陣後,那些瘋狂想擠進來的幹枯人們,面有憂色的回道。
哪曾想,宋慈回錯了意,當下一砸手掌,歎道:“哎!這可如何是好?這麽說阿來兄弟你竟是輸了那賭約?哎!都是老哥害的你,阿來兄弟你放心,等會見了雪聖子,我去求聖子,那胯下之辱,我來替兄弟你承受!”
阿來隻看着冰封陣後,那茫茫多瘋狂的人,未再回應宋慈。
等見雪墨白最後提着女魔頭上來,宋慈一溜小跑到雪墨白身前,高聲說道:“雪聖子,雪聖子,下官與你打個商量,阿來兄弟那賭約,由下官來代替可好?”
雪墨白斜瞥了一眼宋慈,寒聲說道:“宋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什麽阿來兄弟,阿來兄弟,他現在是本聖子的大哥!”
隻字不提賭約一事,說完,徑直從宋慈身邊飄過,落到阿來身後,按下所有冰宮弟子高興的呼聲,一指阿來,再次沉聲道:“衆位師弟聽好了,他以後就是本聖子的大哥了,快都給我大哥行禮!”
“他?大哥?”宋慈傻愣在原地,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看到阿來臉上的表情并不好,雪墨白詢聲問道:“大哥?再爲何事煩神?”
阿來一指陣後那些人們,歎聲說道:“這些人都是那應天大帝的子民,理應帶回去,讓那應天大帝想辦法救治,可數量如此之多,梯路如此之長,他們又是如此孱弱,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大哥是在煩心此事啊?這有何難,就交給小弟了!”
雪墨白說完,将手上擒着的雲姬交給了黎天,一拍靈墟,手上多了一座好似水波聳成的寶塔,繼續看着阿來說道:“大哥,此乃‘水生之塔’,可承載生命,裏面自成空間且頗爲遼闊,把他們全部裝下,綽綽有餘,墨白将他們全部收入裏面帶回去即可。”
水生之塔?可承載生命,倒還真是件不錯的寶物,阿來愁眉一展,佯裝怒罵道:“還看着我做什麽?既然有辦法,還不趕緊的。”
“是,是,是,大哥!”雪墨白趕忙點頭。
一衆冰宮弟子看着言聽計從的雪墨白,也都傻了眼,心中紛紛暗想:“聖子師兄這是被什麽鬼迷了心竅?”
雪墨白揮手示意冰宮弟子撤了冰封之陣,單手虛空一圓,而後一指水生之塔,口中默念一聲“收”,隻見梯路之中,瘋狂擠出的所有人,全部消失不見。
歸程總比去程快,何況一切阻礙已無,衆人在梯路之中飛掠個不停,沒多久的功夫,衆人便全部從山中飛遁了出來,重見天光,呼吸着山外清冷的空氣,阿來伸了下懶腰,歎道:“啊!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雪墨白手托着水生之塔,走到阿來的身前,問道:“大哥,大嫂,我那冰晶樓船上空間頗大,這回程之路,便都上我那樓船吧!”
對于雪墨白的好意,阿來自是不好意思拒絕,随後回了聲,“也好!”
隻是一句大嫂,卻把雪兒叫了個滿面羞紅。
冰晶樓船一聲轟鳴,将半山之上吹起了一場雪霧,升到高空之中,化作一道肉眼幾乎不可察的流光,朝着皇城方向飛馳而去。
“嗯,看樣這冰宮之中,寶貝是不少,隻這冰晶樓船,便比我那金翅大鵬速度快的多了。”看着冰晶樓船中碩大至極的空間,一應俱全的擺設,阿來不得不感歎豪門強宗的富有。
大約過了一日的光景,皇城已經入目,又飛行了沒多會,冰晶樓船轟然降落在朝晏殿前。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龐然大物,讓守殿護衛們面色劇變,緊張不已,泛着銀光的長矛直指着樓船。
待看到從樓船之上飄身下來的雪墨白之後,一衆守殿護衛才放下心來。
阿來牽着雪兒,最後從樓船之上飄身落下,腳剛剛沾到地面,便聽到空中一陣瘋狂的嘶吼傳入了耳中。
“小雜碎,本尊可是等候你多日了,你總算是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