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聲源,阿來擡頭去瞧,果然隐約瞧見一個保持着飛踹姿勢,圓頭圓臉的少年郎。
“這......,看樣雲姬是被這少年一腳給踹回去的。”神秘莫測的少年,不知是敵是友,阿來小心戒備地懸空盯着少年。
少年顯然也發現了坑洞入口中的阿來,輕咦了一聲,身形很快降到了阿來身旁,也懸空停住了。
這時,阿來才能看清少年的面容,寸長的黑發,胖乎乎的小臉極爲圓潤,眼睛做微咪狀,嘴角翹彎着,未笑自是一直帶着一臉的笑意,長的倒是極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就在阿來一直端詳少年的面容時,隻聽到少年異常驚訝地一聲高呼,直把阿來給吓了一跳。
“阿來哥哥?沒想到竟能在這兒遇到你?”
“阿來......?哥哥......?”一聲稱呼,可讓阿來納了悶了,無論阿來如何絞盡腦汁回想,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兒,認識眼前的這個少年。
無奈之下,阿來不得不開口問道:“小家夥,你是?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哼!真是個沒良心的,才分開了幾日就不認得我了,我看你怕是連阿嬰姐姐,幻兒姐姐也都忘到腦後了吧?喵......,喵......”,少年氣得開始大呼小叫,到最後開始如同貓叫一般。
阿嬰?幻兒?直到最後熟悉的叫聲出現,阿來才猛然間驚覺,眼前的少年,竟是?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你是小腓腓無憂?這麽短的時間,你竟然化形了?”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還能想起來是我,我之所以化形,與我最近所受的傳承有關。”即便再生氣,無憂臉上依舊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樣,讓人不聽語氣,都感覺不到他是在生氣。
“等等!無憂,你不是與阿嬰、幻兒一同被瞎婆婆帶走了嗎?那你肯定知道阿嬰、幻兒她們在哪兒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阿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說實話,我一被抓走就昏了過去,等再醒來就我自己了,我沒再見過阿嬰姐姐和幻兒姐姐,喵嗚......,喵嗚......,不過此事說來話長了,阿來哥哥,你先等我下去,将我所受的傳承彌補完整,我再細細說與你聽。”無憂苦着個小臉說道,說完,身體便疾速的繼續向下墜去。
無奈,雖然阿來心中有一萬個爲什麽,可急也不是這一會的功夫,況且無憂說的對,下面那個隐患還是先解決了爲好,免得她再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阿來緊追着無憂,也向下面疾速地飛去。
再度落到地宮底部,雲姬正粉臉寒霜、怒容滿面得與無憂對峙着。
雪墨白依舊痛苦地抱着腦袋,黎天依舊躺在地上,看樣他們暫時還是沒有恢複清醒。
“哪來的毛孩子?竟敢壞本姬的好事?”灰頭土臉,更爲狼狽的雲姬,色厲内荏地手指着無憂,兇神惡煞般質問道,可任誰都能聽出,雲姬心中的恐懼,是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的那種恐懼。
“喵......,喵......,什麽好事壞事,與我都沒關系,我隻知道你體内有我需要的東西,那本應是我的,所以不好意思,我得拿回來。”無憂擡着一張笑臉,平靜地回道。
“休想!它是我的,它伴着我長大,是它讓我在那無盡的深淵中感受到了快樂,是它讓我有能力化形成人,我生來它便與我一體,它是我的,是我的!你憑什麽說它是你的,你憑什麽拿走它?”雲姬瘋狂的咆哮道。
這可把站在一旁,防止雲姬再度逃逸的阿來聽迷糊了,它是什麽?什麽你的我的?阿來撓了撓頭,靜靜地看着如同兩個争搶玩具的小孩一般的兩人。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它與我的傳承之主分離了,不過它确實是與我的傳承之主一體的,現在我受了他全部的傳承,唯獨缺少了在你體内的那一絲,我心中一直有個聲音讓我把它找回來,将傳承彌補齊全,我也是憑着傳承的感覺找到這兒的,所以,不好意思,大姐姐,我一定得把它拿回來。”不了解情況的無憂,好言好語的繼續回道。
“休想!如此這般,那你就和他們一樣,你們統統給本姬去死吧!籹憂雲花呀!......”,雲姬如同瘋狂了一般,再次吼叫着吟唱了起來,随着雲姬瘋狂的吟唱,地面上紫色的煙霧溢散的更加濃烈,斥鼻的香味已開始嗆嗓子。
“無憂!小心點!閉氣!不要着了這女魔頭的道!”雲姬一開始吟唱,阿來便焦急地沖無憂提醒道。
無憂依舊笑吟吟的,仿若未聞,仿若未覺,直至被滾滾的紫色煙塵淹沒,雲姬那充滿魔性的笑聲此時再次響徹這片天地。
剛剛平靜下來的雪墨白以及黎天,随着笑聲再次響起,再度痛苦的吼叫起來,吼叫的聲音都已開始嘶啞。
“歡樂本是源于念,而非源于心;歡樂本是自發而生,非他人可操控;小姐姐,莫要再癡迷了,歡樂的本源你不懂,所以就莫要再賣弄了,遊離在外的那一絲歡樂之源,還不速速歸來!”無憂少年老成的話語響起,聲音不大,可卻隐隐蓋過了那響徹地宮的魔性笑聲。
本笑的癫狂的雲姬,聽到無憂的話語,面色突然變得極劇驚恐,更爲瘋狂的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不......,不要......,不要離開我......”
雲姬雙手緊緊環在高聳的胸前,像在阻止什麽離體而去一般。
可是任雲姬如何掙紮,一絲紫光還是自雲姬體内溢出,在雲姬頭頂盤旋了三圈,而後徑直朝着無憂所在的方向飛去,眨眼間鑽入到了無憂體内,消失不見。
劇變就在這麽一瞬間完成,隻是誰都沒有發現,那突然溢出的一絲紫光,在鑽入無憂體内之前,分離出了一縷看不見的毫光,徑直的鑽入到了阿來的眉心之間。
本已懸浮在半空的雲姬,無力地跌落到了地上,面色再無光澤,雖然容貌未變,可任誰看了都感覺她瞬間蒼老了許多一般,雲姬匍匐在地上,面無表情,眼神茫然。
魔性的笑聲再也不聞,地面上再無紫煙彌漫,看着再也翻不起風浪的雲姬,阿來徹底放下心來,縱身掠到無憂身旁,再次急急地問道:“無憂,快告訴我!那日你們被瞎婆婆帶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看能否從中發現絲毫關于阿嬰以及幻兒的線索?”
無憂微咪的眼睛,此時彎的仿若完全閉了起來,嘴角上揚的更高,隻聽無憂欣喜的自言自語道:“喵喵喵......,太好了,這才是完整的傳承,喵喵喵......,感覺好舒服啊!喵喵喵......,呃,阿來哥哥,你剛才說什麽?”
“我......”,阿來氣得真想當頭給他個爆栗,可看着他那張滿意的笑容的歡樂臉龐,阿來卻是怎樣也氣不起來,無奈隻能再次問了一遍。
“哦,這個啊!阿來哥哥,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日,我們本在客房之中,靜等你歸來,可突然一股巨震之力襲來,我感覺一下便被震昏了過去,昏迷之前,我恍惚的看到,有個瞎婆婆一手拉着阿嬰姐姐,一手攬着幻兒姐姐,朝外疾速掠去,再後來我就徹底暈倒在阿嬰姐姐懷中了。”
無憂停頓了一下,仿佛憶起那日之事,依舊心有餘悸一般,繼續說道:“阿來哥哥,我懷疑那瞎婆婆的目标隻是阿嬰姐姐與幻兒姐姐,我隻是恰巧在阿嬰姐姐懷中,白搭上的。”
“爲什麽這麽說?那後來呢?”阿來耐住性子問道。
“我就是根據後來的事情才這麽推斷的!後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便覺得好冷好冷啊!等我睜開眼睛一看,吾曹,我身邊全是冰啊,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頭的冰,我當時立馬就意識到,我被埋在了冰山之中,吾曹,這是要将我冰葬啊!我心想着,那瞎婆婆好歹毒的心腸,竟然如此對我一個如此可愛的小腓腓。哎!既然有意把我埋在那冰山之中,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了,那我肯定死定了,阿來哥哥,你不知道,我心中那個郁悶啊!我可是新生了沒多久的腓腓啊!我父親的大仇我可是還沒報呢啊!這花花綠綠的世界,我可是還沒看過多少呐......”
打開了話匣子,無憂像個話痨一般,開始喋喋不休。
“停停停!你意思就是說,你醒來就沒見過阿嬰與幻兒?”阿來滿臉失望之色,不死心的問道。
“對啊!所以我說嘛,那瞎婆婆的目标就是阿嬰姐姐與幻兒姐姐,我隻不過是白搭上的,我不知道她将阿嬰姐姐與幻兒姐姐帶到哪兒去了,估計嫌我是個累贅,半道上她就把我給埋在了那冰山之中了......”
就在無憂說話的同時,不遠處的雪墨白應是徹底清醒了過來,環視了一下場中的情況,接下來的舉動,把場中所有人的眼球都差點沒驚掉下來。
隻見雪墨白快速的跑到阿來跟前,雙拳一抱,雙膝齊齊下曲,“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嘴中高聲喊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