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畜生!”西帥怒罵道。
樓船之上,飄簾被從内掀開,一襲白衫,一頭銀發的雪墨白當先從中走了出來,飄身到半山腰之上,不下二十名冰宮弟子也緊跟着雪墨白從樓船之上下來,最後從樓船上被攬下來的,正是宋慈無疑。
白衣銀發,“冰”字懸幡,如此顯眼的标志,阿來不用看清都能猜到是雪墨白,隻是沒想到竟會如此湊巧,還真是冤家路窄。
阿來詫異,雪墨白同樣詫異,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阿來,雪墨白道:“竟會是你?這魔煙自西北泛起,我料定禍源應在這西北,到了這西北的地界,我憑借着超強的嗅覺,一路尋到了此地,我就很好奇了,你是如何尋到這兒的?”
雪墨白一席話,阿來樂了,心道:“難道竟是長了個狗鼻子嗎?一路竟能嗅到這兒!不過無論如何,這冰宮聖子倒還卻是有些門道!”
心間如此想着,阿來嘴上說道:“雪聖子這鼻子委實是厲害!實在是令人佩服!我可沒有這種鼻子,我就是胡溜閑逛,誤打誤撞的就撞到這兒了。”
阿來的回答讓雪墨白心中郁悶不已,自己費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尋到這,你誤打誤撞就尋到了?鬼才信,想着,雪墨白拿眼看向了後面的宋慈,宋慈反正是心中無鬼,也不怕雪墨白盯着瞧,兀自站在那兒,腰杆挺得筆直。
就在此時,炏兒載着雪兒以及黎天也到了,雪兒輕飄飄地落到了阿來身邊,炏兒重新化作了少女模樣。
炏兒的突然出現,讓一衆冰宮弟子一陣竊竊私語。
“這,這是什麽火鳥?爲何這般像那傳說中的邃古四神獸,南離鳳雀啊?”
“嗯,确實像啊!不過不大可能啊?邃古四神獸早已歸隐不顯人世了,應該不是吧?”
......
雪墨白對于炏兒沒有任何反應,因爲此時他的眼神,全部盯到了雪兒身上,竟是看愣眼了,直把雪兒看的頭微微地下,踱到阿來的身後,趴在阿來耳邊輕聲道:“夫君,這人好生讓人讨厭,登徒子一般!”
雪墨白那眼神,讓阿來心中亦是非常不爽,加上雪兒如此一言,阿來當即惱道:“雪墨白,原本以爲你是個斯文人,可這般盯着我的娘子瞧,是否太過有辱斯文?”
阿來的怒然一語,雪墨白剛反應過來想答話時,便聽到雪墨白身旁的一名冰宮弟子傲慢地說道:“小子,在這西州,我們聖子師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是你有資格評論的嗎?聖子師兄看你娘子,那是你娘子天大的福分,你别不識擡舉!”
“啪!”
“啊......”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異常脆生響亮的耳光聲傳來。
說話的冰宮弟子一時懵了,明明臉上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卻壓根不知道是怎麽挨上的。
直到阿來的聲音傳出,“這隻是個小小的懲罰,我與你們聖子說話,還輪不到你這多嘴驢插言。雪墨白?你們冰宮之人都是如此沒規矩嗎?”
“嘿!我說小子,你打就打,罵就罵,把本大人帶上幹嗎?”西帥不樂意了。
“聖子師兄,這小子簡直是不将您放在眼裏啊!他竟敢當着你的面打我?打我就是藐視我們冰宮啊!這要傳出去,我們冰宮顔面何存?”挨打的冰宮弟子,手捂着高高腫起的臉,挑撥道。
本以爲這般激将之下,雪墨白作爲冰宮聖子會爲其出頭,豈料換來的卻是雪墨白的一聲呵斥。
“放肆!還不退下,冰宮的臉都被你給丢盡了!”
美人當前,加之阿來的不斷擠兌,讓雪墨白實在是發作不得。
“呵呵,剛才初見夫人超仙之姿,墨白一時有些失态,并非有意冒犯,還請夫人原諒!”雪墨白繼續抱拳說道。
雪兒自是不會搭理他,倒是阿來接口道:“算了,算了,但凡是個男人,見了我家娘子,估計都是一般醜态,想來你也是無心的,此事就此作罷!”
“呵呵呵呵”,雪墨白臉上繼續尬笑着,心中卻是有一萬頭泥馬在奔騰。
阿來不再理會他,隻把眼朝着茫茫地雪峰之上去瞧,看了良久,除了皚皚的白雪,就是洶湧濃烈的刺鼻香氣,阿來實在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見阿來茫然的神色,雪墨白得意不已,走到阿來身旁站定,故意高聲道:“阿來兄弟,瞧不出來什麽吧?感覺無從下手吧?那是因爲這座雪峰之上,被布下了一個相當絕妙的陣法,一般人來此還真是毫無辦法,不過沒關系,有本聖子在,且看本聖子去将這陣法破了,然後你我一同進入峰中,就權當做是向尊夫人賠罪了,待進入峰中之後,這魔煙一案,你我就各憑本事了。”
雪墨白說着,又忍不住瞧了雪兒一眼,這是有意要在雪兒面前賣弄了。
說完,雪墨白如同一片鵝毛般的大雪,快速地朝着雪峰頂部飄去,阿來運足了目力,向上去瞧,隻見峰頂上的雪墨白三縱六挪,腳踏九星,手如拈花,斜指北芒,倒是好一通忙活。
待雪墨白立足在峰頂上不再動作之時,整座雪峰之上突兀地映出一圈毫光,旋即整座雪峰狠狠地顫了一下。
“這陣法真讓他給破了?”阿來心中猜疑着,可剛剛猜疑完,阿來便驚覺不秒,隻見有滾滾的積雪從雪峰之上向下奔落,阿來趕忙攬着雪兒飛身到了半空之上。
餘下的衆人見狀不秒,也紛紛騰身到了半空之中,直等到猶如怒浪一般的積雪傾瀉而下,半山腰上再度恢複平靜之後,衆人才紛紛落下身來,隻是那座雪峰還是那座雪峰,除了皚皚白雪還是皚皚白雪。
此時,雪墨白也從峰頂之上回返,站在冰宮弟子之前,眉頭擰成了個疙瘩,自言自語道:“不對啊?據書上所載,這個陣法就是這般破法,怎麽會?”
西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給阿來傳音道:“小子,一會我叫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我叫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
阿來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之時,一聲怒吼已經響徹阿來心間。
“蠢材!”
阿來苦笑搖頭,隻得有樣學樣大吼道:“蠢材!”
“明明簡單至極的一個冰雪深幽陣法,生生叫你搞得像團亂麻一般,這下還得麻煩本大人,額不對,這下還得麻煩我費神去好好找找陣眼所在!”阿來繼續兇巴巴地吼道。
兩句話,把雪墨白吼得是一愣一愣的,他身後的冰宮弟子開始咬牙切齒,怒容滿面,蠢蠢欲動。
而阿來壓根就不搭理他們,再度飛身到半空之上,俯瞰着整座雪峰。
看了沒一會功夫,就見阿來朝着峰頂飛去,待飛到整座雪峰喉眼位置時,阿來停了下來。
而後阿來根本就未降身,而是掐指不斷地淩空虛點,左三右四,一彈徹頂,九指橫空,就見整座雪峰“叮咛”一下,山貌全變,山上再也沒有那滿覆的皚皚白雪,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花開無數。
雪峰中部,有一扇碩大的石門,此時正在“咔咔”地滑動着,不一會的功夫,整個門戶完全敞開了來,門戶後面,是一級一級向下的台階,黑洞洞,深幽幽,像極了一張巨獸的兇口,不知通向何處。
阿來微笑着降身回返,雪墨白的面色已完全變成了豬肝色,一衆冰宮弟子也全部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腦袋,再無一絲傲慢之色。
隻有宋慈在最後面眯眯的偷笑着。
“大哥,厲害!指點之下,輕描淡寫的便把某人差點把我們都埋了的陣法給破了,小弟實在是佩服地很!”黎天挑釁得看着雪墨白,高聲贊道。
阿來再度報以苦笑,而那雪墨白的臉色,紫中開始爆紅。
“宋大人?聖子身份尊貴,眼下這破案的門戶已經找到,這頭陣便叫聖子帶你去打吧?我來負責斷後,不知雪聖子意下如何?”阿來一語同時問到兩人。
賣弄不成反而出了醜,這讓雪墨白感到顔面盡失,心中不免有些煩亂,心中隻有一個執念在不斷地提醒着他,後面的不能再輸了,因爲他已經輸不起了。
阿來此時一問,不禁正中雪墨白下懷,雪墨白收拾好神色回答道:“這陣法既然是阿來兄弟出力破的,這打頭陣的累活,理所應當由墨白負責。”
說完,雪墨白臉色一寒,冷聲道:“所有冰宮弟子聽令,都給本聖子打起精神,半山入口,出發!”
吩咐完,雪墨白率先朝着入口彈射去,衆冰宮弟子趕忙跟上,最後的那個,依然手臂夾着宋慈向上攀升,隻是怎麽看,宋慈的那張老臉,都有點泛白。
待冰宮弟子全部走幹淨,阿來小聲問道:“西帥,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