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感覺心中甜甜的,禦風神光再展,阿來突然出現在雪兒身後,在雪兒皙白的臉龐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啊......”,雪兒猛然間一聲驚呼,那銷魂的聲音,真要了老命了,阿來心道。
正想間,刷刷兩道身影竄了過來,“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咚”腹部挨了一記老拳。
急竄而來的,正是黎天以及炏兒,待看清雪兒身後之人是阿來時,黎天撓了撓頭,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喜,“嘿嘿,原來是大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爲是那淫賊又回魂了呢?”
“咦......,阿來哥哥,誤傷,這絕對是誤傷,阿來哥哥什麽時候學的如此神出鬼沒了?”炏兒也緊跟着抿嘴笑道。
臉上一個火紅的小巴掌印,腹部仍如腸子攪到一起般生疼,阿來心道:“兩個小混蛋,下手還真狠!”
可面上又不好發作,因爲是他叫黎天和炏兒保護好雪兒的,隻能苦笑道:“不錯,不錯,警惕性不錯!”
雪兒轉身看着阿來,笑的比殿外那漫天的風雪還要燦爛,微眯的美目中,隻透着“活該”二字。
阿來滿含歉意的看着雪兒道:“對不起!雪兒,一出去沒想到便是兩日多,累你擔憂了!雪兒,你猜?這兩日我去做什麽了?”
“我才不擔憂呢!你去做什麽,那還用猜嗎?”雪兒嘴硬的回道。
“誅殺無邪者,阿來是也!”黎天背着雙手,擡頭挺胸,突然裝模作樣的學道。
學完,黎天沖阿來伸了個大拇指,高聲贊道:“大哥,幹的漂亮啊!小天我恨隻恨沒能親眼看到那淫賊碎做萬段啊!”
“啊?你們都知道了啊?”阿來驚訝道。
“咦......,阿來哥哥,我們想不知道也難啊?現在整個虞淵城中,你阿來大英雄的名聲,比那殿外漫天的風雪還要沸沸揚揚,走在街上,隻聽你的名字,耳朵都要生繭子了!”炏兒小手掏着耳朵道。
“我去!不是吧!就去趟皇宮那麽屁會的功夫,這就傳遍了?”阿來不确定地問道。
“哎喲!大哥,何止啊!你不知道,那大街小巷傳的叫一個邪乎,說你張手便将那無邪凍成了冰坨,翻手便将那無邪碎做了萬段,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呐!”黎天再次演到,如同親見了一般。
“好吧!好吧!果然呐,這世間最厲害的武器,莫過于捧殺啊!”阿來無奈搖頭道。
“行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該出發了,有大事要做了!”感歎完,阿來繼續說道。
“大事?”
“大事?”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這次黎天和炏兒竟是出奇的一緻,一黑一白兩張稚臉之上,溢散着滿滿得興奮之色。
“對,大事,沒時間了,路上再與你們細說。”
阿來說着,走到卧于殿中,睡得正香的西帥身旁,猛地跺了跺腳,直跺的宮殿一陣顫晃,同時高聲吼道:“地震了!宮殿要塌了,快點逃命呀!”
驚得西帥驢腿還沒站直,已經在殿中消失不見。
不一會,就聽到西帥的大罵聲,從殿外傳來,聲徹整座宮殿,“你個小兔崽子壞的很,一回來便攪了本大人的清夢!阿......阿嚏,本大人要受了風寒,與你沒完!你個小兔崽子你!”
“哈哈哈哈......”
殿中幾人哄堂大笑着走出宮殿,阿來轉身将宮殿收了,旋即将金翅大鵬放出,幾人一驢魚貫鑽入到金翅大鵬之内。
這漫天的風雪,阿來又怎忍心讓雪兒去受那冷風吹,況且還有個黎天,所以乘坐離器趕路,才是最正确的抉擇。
升至半空,調轉鳥頭,直指西北,金翅大鵬化作一道金光,破開風雪,疾馳而去。
金翅大鵬之内,阿來将魔煙一事,細細說了一遍,隻未提自己與雪墨白的賭約一事。
“夫君,你說各界不好好的在自己界中生活,這魔界是爲何要四處爲惡呢?”雪兒很是不解地問道。
“嫂嫂,這還用問嗎?它要不四處爲惡,那它就不叫魔界了!”黎天搶着回答地很直接。
“白癡!小破孩你懂什麽?”炏兒鄙夷地看了黎天一眼,繼續說道:“雪兒姐姐,别聽他胡說八道,自古弱肉強食,就是王道,軟弱了就得挨欺負,這沒什麽好說的。”
西帥仰躺在皮毛軟椅之上,半眯着眼,對于衆人的讨論,似是毫無興趣。
于是,阿來故意問道:“西帥大人,您有何高見啊?”
“啊......哈哈,兩個小屁孩說的即對又不對,依本大人之見,此事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複雜的多,背後怕是有大陰謀!”西帥呵欠連天地說道。
“嘁!”
“咦?”
西帥一句話引起了黎天及炏兒的強烈不滿,同時開始抗議。
不過西帥的一番話,卻是正中阿來的心田,山雨欲來風滿樓,明面上的種種事端,都容易化解,怕就怕平靜的海平面之下的暗流湧動。
透過水晶窗,阿來俯瞰向下方銀裝素裹的大地,一色的潔白,猶如白毯一般,在空中遙看,是看不到高低錯落的,隻有在地上行走,腳踩着大地,才能清楚它的幽淵瓊峰,這或許便是天仙不知衆生疾苦的原因吧?
“但我阿來絕不會,因爲我阿來本就是從萬丈深淵之下爬出來的,假使有一日我真升了天仙,這衆生的疾苦,我也管定了!倘若爲人,便做善人;縱然爲仙,亦做凡仙;即便爲鬼,終做良鬼!這天地間的一切醜惡邪淫,無論什麽時候,我阿來都與你鬥定了。”阿來在心中想着。
雪兒走到阿來身邊,看着眼眺窗外出神的阿來,問道:“夫君,可是還有什麽心事?能否告知雪兒,雪兒也好爲夫君分憂啊?難道......”
“呃,沒有,沒有,雪兒,你别瞎猜,我隻是看着眼前這壯麗的茫雪,情不自禁的做了首詩,所以想的出神了些。雪兒,我這就吟給你聽。”突然被雪兒如此問道,阿來心中有些小慌,趕忙回道。
撓了撓頭皮,清了清嗓子,阿來開始趕鴨子上架,所幸老雜毛傳給自己的墨水足夠多,随機應變這倒也難不住阿來。
“咳......咳......,以筆爲眼,觀人間歡樂;以筆爲耳,聽人間悲歌;以筆爲口,誦人間善德;以筆爲鼻,聞人間兇邪;以筆爲舌,嘗人間毒阙;以筆爲劍,斬人間至惡;以筆爲雪,洗人間髒厄;以吾爲筆,誅人間灏噩。”
吟完,阿來不好意思地看了雪兒一眼,繼續說道:“怎麽樣?娘子,我這首‘雪’,你可還喜歡?”
“爲哄自己開心才取名爲雪吧?”雪兒也是冰雪聰明,心中想到。
從詩句之中,雪兒聽出了阿來胸有衆生的意願,心有不忍地問道:“夫君,無人要求你該如何?你這樣不累嗎?雪兒心中好疼?”
阿來微微一笑,正待答話,眯縫着眼,仰躺着的西帥大人發聲了,“小子,我看你是做英雄做上瘾了吧?你若這般想,假使你能預知明日便會死去,你還會這般想嗎?真死了,你不會後悔嗎?”
“哈哈哈哈,問得好,生亦何歡,死亦何哀?不過是家鄉與異鄉。生而爲人,且修身,且渡人,且如水,居惡淵而爲善,縱死無尤無悔也!”阿來答得豪邁,此時竟有一絲毫光從心口處溢散出來,迅疾地鑽入到阿來的眉心之中,轉瞬不見。
速度快的雪兒、黎天以及炏兒均是毫無察覺,就連阿來自己也不知道,隻有眯縫着眼睛的西帥捕捉到了一痕蹤迹,驢頭連點,驢嘴角彎成了月牙,卻是未再說話。
峰雪遍野,霧氣渺渺,一道金光将濃稠拉成稀薄,後方寒流成線,久久後方才蘊散,金翅大鵬一直在向西北穿梭,晝夜不停。
一直到第三日豔陽高射之時,阿來操控着金翅大鵬開始在低空中飛行,努力搜尋着腦中的記憶,阿來覺得應是接近那日無意間聞到氣味的山峰了,怕再疾速穿梭錯過,阿來索性将金翅大鵬降落到了地面。
“此處離目的地已是不遠,我們須下去搜尋了。”
阿來知會了一聲,率先出了金翅大鵬。
踩在了雪地之上,雪一下子埋到了大腿根部,就聽見剛下了金翅大鵬的炏兒大叫道:“阿來哥哥?這要如何去搜尋?靠走的嗎?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嗎?你就算是不爲了我們,可如此嬌滴滴的雪兒姐姐,你忍心讓她如此半埋在雪中踏雪?”
阿來也沒想到此處的積雪竟會如此之厚,聽着炏兒抱怨的話語,阿來笑道:“雪兒姐姐不是還有你嗎?不用走的,那我們就用飛的,隻是恐怕你得多載一個了,因爲我們之中還有一個不會飛的!”
“你說這黑小子嗎?不載,不載,你怎麽不叫這黑小子與你一同去騎那頭老驢?”炏兒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小丫頭,本大人讓這小子騎,那是有原因的,也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了,除了他,沒人有資格騎在本大人身上,誰都不行!”西帥說的斬釘截鐵。
“炏兒?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事急從權,我知道你最明白事理了,處事當以大局爲重啊!大不了,我讓小天以後尊稱你爲姐姐如何?”阿來如此哄道,壓根不給炏兒反駁的時間,阿來闆着臉命令道:“小天,還不快點叫姐姐!”
看着阿來闆起的臉,黎天心中也不混,當即黑臉上堆笑道:“炏兒姐姐。”
“嗯!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出發!”阿來繼續安排道。
“哼!臭阿來,你簡直就是個無賴!”炏兒氣得跺腳,這一跺差點沒把自己整個都陷入雪中,氣得炏兒火翅一展,化作了本體。
“哈哈哈哈,炏兒你發音不太标準,我叫無來,可不是無賴!我們走喽!”大笑着翻身上驢,西帥驢蹄一瞪,率先朝前飛去。
這下炏兒也沒了脾氣,隻能不情不願地讓黎天随着雪兒爬到了背上,“噍......,噍......”,一聲氣憤的鳴叫,振翅追了上去。
“哇!炏兒姐姐,你背上好軟,好暖和!”黎天得了便宜,開始大拍鳥屁,不過好似拍的炏兒并不受用,猛地向上一沖,差點沒把黎天掀下身去,慌的黎天緊緊抓住了雪兒的衣衫。
飛行了沒多久,刺鼻的香氣竄入到了阿來鼻中,看着熟悉的雪峰,阿來道:“我們到了。”
與此同時,高空中一陣轟鳴,一艘冰晶樓船與西帥一同降落到了雪峰半山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