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愛卿,朕心甚憂,朕心甚憂呐!‘魔煙’一事如果再這般禁而不止,恐國将亡啊!衆位愛卿,眼下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啊?”手托着額頭,應天大帝愁容滿面地說道。
立于殿中的一衆大臣噤若寒蟬,不住的搖頭歎息,無奈,平章事不得不跨步上前,躬身行禮道:“啓禀陛下,自‘魔煙’從北方邊陲出現,開始禍國殃民以來,如同燎原之火,遍布全國,廷尉司一直舉全國之力進行調查,然卻毫無眉目,時至今日,這猖獗的‘煙館’竟公然都開到皇城來了,陛下,老臣竊以爲此事恐怕并不單純,此事背後恐大有陰謀,而且,老臣愚以爲此事恐已不是我朝中之人可以解決的了,所以老臣鬥膽私以爲爲了天下黎民,恐怕不得不向‘冰宮’求援了!”
“‘冰宮’?哎!朕又何嘗不想向‘冰宮’求援,你們不是不知,那冰宮之主與朕祖上的情怨,倘若求援不成,失了皇家顔面不說,這‘魔煙’一事,就徹底沒了解決之策啊?”應天大帝語意躊躇。
“陛下,那都是幾世之前的黃曆,何況那冰宮修的是塵外之道,眼下向冰宮求援乃是唯一之途,還請陛下爲了天下黎民,爲了夕國,早做決斷呐?”平章事再度踏前一步。
良久之後,應天大帝再次歎息,“哎!罷了,朕這就遣使者前往冰宮,不,擺駕冰宮,即刻出發,朕親自去求!”
......
看着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堂中的阿來,那位大人被驚得後退了一步,朗聲道:“來者何人?”
阿來拱手道:“東州,阿來,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我是這廷尉司主司,宋慈,東州距我西州路途漫漫,何其之遠,年輕人,你突然出現在我堂中,卻是爲何?”那位大人看着氣度不凡的阿來,謹言問道。
“爲了那些受盡恥辱而枉死的女子。”阿來回道。
“你,你怎會知道?莫非?”宋慈大驚道。
“宋大人莫亂猜測,我之所以知道,隻是因爲修了一些仙道旁門罷了,而加害這些女子的惡徒,我心中大體有了推斷,不過還需要大人幫我驗證一番。”
“哦?你要本大人如何幫你?”宋慈面容稍露一些喜色,最近這些日子,魔煙一事已經是攪得他身心疲憊,現在于這皇城之中,又出了這等驚天**,如若再長久懸而不絕,恐怕他這廷尉司主司的帽子也該帶到頭了,對于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宋慈心中立馬寄予了厚望。
“請大人派仵作去驗屍,我要知道這些女子确切的死因以及死亡時間。”
“這......”,宋慈稍遲疑了片刻,然後對堂中跪着的老婦人說道:“你們可同意本大人派仵作前去驗屍?”
“同意,同意,隻要能抓到那害死我女兒的惡賊,千刀萬剮,大人您說什麽,我就聽什麽。”跪在最前面的那位老婦人,趕忙回道。
後面本在遲疑的那些老婦人,見有人帶頭,也紛紛依言表示同意。
“好,既如此,前面領路,本大人這就差仵作前往,阿來小兄弟,不如你與本官也一同前往如何?”宋慈問道。
“也好。”
宋慈略作安排,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朝着最前的那位老婦人家中行去。
到了老婦人家中,宋慈與阿來在堂中等候,仵作随着老婦人走進了她女兒的閨房,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隻見仵作返回禀道:“回禀大人,死者生前确實遭到了玷污,可是這死因嘛......”
“死因什麽死因,趕快說。”宋慈惱道。
“是,回大人的話,死者全身沒有一點外傷,據我觀察,内腑應也并未有所損傷,所以,屬下不知道。”仵作腦袋耷拉着,滿面羞紅,作爲廷尉司資曆最老的仵作,這還是頭一遭連死者的死因都查不出來,仵作心道這下丢人丢大了。
“不知道?”宋慈瞪大了眼睛,聲音尖的如同公雞一般,可對眼前這名自己平素最信得過的仵作,宋慈不疑有他,看樣這些女子死的卻有蹊跷了。
“阿來小兄弟,你看這?”宋慈讪讪地看向了阿來。
“無妨!宋大人稍等片刻,待我進去一看。”阿來擺手道。
阿來步入女子閨房,看到了躺在床上,已被仵作用白布遮掩好的女子,阿來神識透體而出,朝着床上女子漫去。
查勘完畢,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脂粉香氣鑽入了阿來鼻中,阿來轉身走了出去。
複回到堂中站定,宋慈及仵作皆盯着阿來,宋慈着急地問道:“阿來小兄弟,如何?”
“這位仵作老哥說的不錯,這名故去的女子确實是無一絲損傷,她是元陰耗盡而亡,準确地說她是元陰盡被吸幹而亡,這位仵作老哥查不出死因也屬正常。”阿來回答道。
阿來說完,就聽到那名老仵作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然他一世英名就盡毀于此了。
“元陰盡被吸幹?”宋慈又傻眼了,想他斷案一世,還是頭一遭聽說這種死因。
“仵作老哥,能否告訴我這名女子死亡的大緻時間?”阿來繼續問道。
“回這位公子,以死者屍僵程度來看,她應是死于昨日人定左右。”對于這個問題,老仵作還是自信滿滿,當即回道。
“好,我們走,下一家。”阿來當先向外行去。
同一條街道之上,相隔了并未有多遠,阿來一行人到了第二家。
同樣死于元陰被吸幹,同樣若有若無的脂粉香氣,死亡時間一樣差不多是人定時分,據老仵作分析,與第一位死者死去時間,估計也就是相差半個時辰左右,阿來又将所有的老婦人叫到一處,仔細詢問了他們的住所,發現她們竟全都是住在這一條街道之上。
已基本了然于胸,阿來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這條街道上,還有誰家有未出閣的女兒嗎?”
“有有,我東邊不多遠,李家的女兒剛剛及笄。”
“還有,東頭趙家的女兒雖然早已及笄,可一直還未出嫁。”
......
老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好了,各位大嬸,我知道了,都安心回家等着吧!不出三日,我定将那惡徒擒拿歸案。”阿來海口一誇,高聲蓋過了婦人們的嘈雜聲。
待老婦人們散去,宋慈面有難色的看着阿來,欲言又止。
“宋大人,有話直說無妨!”
“阿來小兄弟,你替本官誇下了海口,可萬一三日後抓不到那惡徒,你叫本官如何與他們交代啊?”宋慈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宋大人放心,我說不出三日,定不出三日,沒有萬一。”阿來回的堅決。
“那,好吧!阿來小兄弟,你需要本官如何協助你?”宋慈依然心中發虛的問道。
“宋大人你就安穩地坐于堂中,等着我将那惡徒擒回,升堂按律宣判就好。”
“幹等着?”這下宋慈心中更加沒了底。
“是的,等着。實不相瞞,這惡徒乃是魔界巨兇,不是你等能夠應付地來的,一切有我。”爲免宋慈私下添亂,阿來道出了實情。
“魔界?”宋慈聞之色變,當下縮了搜腦袋,躬身向着阿來拱手道:“那一切就有勞阿來小兄弟了,等此案結了,我定奏明陛下,爲阿來小兄弟請功。”
是夜,燈火俱滅,隻有那瓊花簌簌舞落,整個街道上再無人迹,還在活動的,除了那朔風,或許便隻有這雪落了。
阿來貓身在一處冰屋之上,整個身子已是完全被那漫天的飛雪掩埋,阿來一動不動,神念鋪滿了整個街道,整個街道上的所有動靜,全部被阿來的感知包裹,哪怕是一片雪花飄落到地上。
阿來在等,等人定時分的到來,阿來在等,等着那個該千殺的**到來。
冰天雪地之中,阿來感覺體内與體外一樣的冰涼,阿來心中的悔意并未因這漫天的風雪而減少一絲,假如,假如那日以雷霆之勢将那個豬頭誅殺,也就不會有那十幾名枉死的女子;假如,假如那日盡一切所能追出去,哪怕十數萬裏,也就少了這十幾個家庭的人間慘劇。
除魔務盡,這是十幾名少女鮮活的生命換來的教訓,此刻阿來的心很冷,同樣如冰雪一般冷的,還有阿來那掩埋在雪叢中的晶亮眼睛。
“咚咚,咚咚......”
“天寒地凍,小心賊人。”
極遠處,更夫打更的聲音傳來,已是二更時分。
突然間,半空中漫天的風雪被攪亂,朔風如被悄無聲息的劃開,微微的異響從阿來東面三十丈左右處傳來,那股熟悉的脂粉香氣在風雪中彌散,阿來心道:“來了。”
神念鋪天蓋地的朝着異動處彙聚,阿來果然感知到東面三十丈左右一處二層冰屋,位于二層的房間窗戶,一開即合,速度快的仿若什麽都未發生。
“豬頭,這次再現身,我絕不會讓你從我手中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