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那已經沉靜下來的心神,未再受那豬頭污穢的言語而波動,阿來微微一笑,視線與神念全部都集中到豬頭那輕搖着折扇的手臂之上,反問道:“照這麽說,上次綠魔以及營魔那哥倆,想必就是那殺尊榜第十了吧?”
“那兩個蠢貨,平白辱沒了我魔界殺尊的名頭,死不足惜,他倆不行,魍魉護法就隻能派我來喽,我說小子,你是不是捅了魍魉護法的菊花?不然魍魉護法爲什麽不惜動用我們魔界殺尊,都非要弄死你呢?啊?哈哈哈哈......”
就在豬頭笑的肆意張狂之時,本來一步一步前行的阿來,忽然動了,箭步一點,人已經竄到了豬頭身前,滿含着全身氣力的九黎弑神拳朝着豬頭極速轟去,拳鋒過,無痕影,隻把漫天的雪幕,打出了一片弧形的真空地帶。
眼看就要打到豬頭上時,隻見豬頭順着拳鋒轉動後仰,阿來再一次打空,同時,阿來胸部再遭重擊,再次被拍飛了數十丈。
身子尚在空中飄飛的阿來極其不解,“這怎麽可能?他的手臂一直在輕搖着折扇,壓根就沒見其他任何動作?這是什麽出手速度?竟能快過神念的捕捉?不可能!”
阿來再一次跌落到雪地之上,強猛的慣力讓阿來在落地之上又後滑了兩丈,身勢方才被阿來控制住,一口鮮血拉出了兩丈的血幕,混着漫天的風雪,如同逆生而出的一團血霧。
“夫君?”雪兒再次飄飛到阿來身旁,語聲中已是略含一絲責備,責備阿來仍在逞強。
“呵呵呵,竟然如此的狼狽,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在雪兒面前這麽丢人!像隻蒼蠅般,被連續拍飛了兩次?不對,肯定是哪裏不對?”阿來心中暗嘲。
沖雪兒笑了笑,給了雪兒一個安心的眼神,阿來強忍着胸口處不停傳來的劇痛,撐起身子站好,将身上沾染的積雪全部震掉,再一次,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豬頭,行走間,阿來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雪兒看着漫天風雪間,那個一步一步堅定行走着的男人背影,惱恨地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
一步一步,再也不用眼去看,阿來慢慢聽到了天地間雪簌簌落下的聲音,“沙沙沙”異常的美妙,聽到了風在輕輕嗚咽的聲音,身前的所有畫面,在阿來的心神之中,更清晰細微的呈現了出來。
慢慢的,畫面中星羅密布的線條交織出來,雪簌簌落下的曲線,風嗚嗚拂動的曲線,對面那豬頭手臂輕搖折扇的曲線,以及那豬頭全身高頻顫動的曲線。
“這應該便是‘軌之律痕’了,或許那豬頭全身高頻的顫動才是關鍵所在!下面就讓我來揭開這豬頭詭異身手的真正面紗吧!”
阿來徑直走到豬頭身前,休滅拳緩緩擊出,慢的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臂的揮動,就快打到豬頭之上時,豬頭依舊順着拳鋒轉動後仰,輕松躲過,同時,豬頭的兩隻手臂,輕搖折扇的依舊輕搖折扇,另一隻自自然然的下垂,兩隻手臂上的曲線絲毫未變,而變得,是豬頭右腋下那藏在輕搖折扇手臂下面的一道影子,影子持着一柄烏黑的鐵扇,不着痕迹的再次拍到了阿來的胸前,而後又閃電般地縮了回去。
這一扇将阿來拍的竟然有那麽一瞬間的窒息,這一扇再度将阿來拍飛了數十丈,此時阿來的胸骨之上已是裂紋滿布,此時阿來的胸膛已是近乎全部塌陷,可跌落在地的阿來,卻是非常開心地笑了。
阿來再次掙紮着爬了起來,雪兒攔到了阿來身前,“夫君,不要再逞強了,就讓雪兒去吧!”
阿來大笑着搖了搖頭,繞過了雪兒,眼睛直視着豬頭,使勁地咳嗽了幾聲後,方才說道:“豬頭,拍飛了我三次,拍的過瘾吧?”
“小子,你這不還活蹦亂跳着嗎?不拍死你,本公子怎能過瘾?不過你太弱了,弱的像隻螞蚱一樣,沒勁,本公子就快玩膩了,小子,接下來你要小心點哦!這破天,簡直是太冷了,本公子還是盡早結果了你,摟着你那小美人兒睡覺去,那才舒爽!嘎嘎嘎嘎......”
豬頭笑的極爲淫蕩。
天地間密布的曲線再次出現,阿來同樣的一拳休滅拳,沿着豬頭顫動的曲線節點再次揮出,同時,身子沿着曲線節點,向着豬頭左側滑行,躲過了豬頭右腋下的那道黑影,這次拳頭結結實實打到了豬頭臉龐之上。
豬頭第一次被打飛了,像隻斷了線的風筝,可阿來腹部如遭重擊一般,這次竟被打飛了百丈有餘,腸胃都被打的好似攪在了一起。
“可惡!果然與我猜的一樣!”躲過了右側,沒有躲過左側,這豬頭果然生了四條手臂。
阿來雖氣卻不惱,再次捋順體内亂竄的氣血,從地上爬了起來,阿來蔑笑道:“豬頭,你果然是銀樣镴槍頭,身子骨軟的很嘛,一點也不經打!”
“混蛋!天殺的小子,一點也沒禮貌!你難道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嗎?你竟然打花了本公子這張帥臉,你讓本公子一會如何與小美人兒共渡良宵!混蛋!本公子要殺了你!”
豬頭撅着已經高高腫起的豬臉突然消失了,阿來感受着天地間那被攪的散亂的曲線,心中清楚那隻豬頭已經撲擊過來了,這是豬頭自矗立在那兒,第一次主動出擊。
阿來神念将身周的曲線變化全部鎖定,一切盡皆了然于胸,阿來突然側身,左手朝着虛空中一抓,一隻持着折扇的手臂已被阿來抓到了手中,再也動彈不得,身子再轉,左腋使勁一夾,一隻攥緊的拳頭也被阿來完全夾住,豬頭的身影完全在阿來身前顯現出來,隻是他那之前隐藏着的左右手,此時已經完全被阿來鉗制住,再也無法偷襲。
看着已經開始色變的豬頭,阿來輕笑道:“豬頭,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上面的兩隻手臂隻是擺設吧?真正能殺人的,是被我制住的這兩隻吧?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你該爲你的髒嘴付出代價了,不把你這張豬頭打爛,我絕不殺你!”
雖然手臂被制住的豬頭仍在高頻的顫動,可阿來沿着曲線節點的一拳一拳,拳拳到肉的全都打在了豬頭之上,寂滅裂天拳打完便換九黎弑神拳,隻把豬頭打的面目全非,那張豬臉已幾乎看不出人形。
“小子,有種你一拳打死我!你不能這麽打本公子的臉啊!哎喲!天殺的小子,本公子一定要弄死你......”
一拳一嚎,豬頭開始吱哇亂叫。
“大哥,打得好!使勁地揍他,讓他自不量力,竟敢來挑釁大哥;讓他嘴臭,竟敢侮辱嫂子,揍他,狠狠地揍他。”
黎天開始大呼大叫,隻嘴上不過瘾,拳頭還緊緊地攥起,跟着比劃着。
就在阿來九黎弑神拳開始揮出的那刻,炏兒的歌聲适時的響起。
“一覺年華舊夢猶;
二木盤根萬歲秋;
三重天外戰鼓休;”
就在炏兒歌聲響起的那刻,阿來的拳鋒仿佛與炏兒的歌聲産生了共鳴一般,拳與歌此刻竟是同頻,天地之力在此刻開始共振,本來黯淡無奇的拳鋒,此刻竟有金光在冒湧,一拳下去,将那豬頭的臉骨完全打塌了。
“鳳鳴九歌?九黎弑神拳?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關聯不成?”拳與歌在繼續交合,阿來并未停手,豬頭的臉爛的更不成個樣子,阿來腦中卻陷入了深思。
就在阿來第四拳揮出之時,卻是打空了,那豬頭竟然掙脫了阿來的束縛,豬頭的兩隻手臂仍然鮮血淋漓的被阿來鉗制住,可那豬頭已經毫無影迹的向着遠方極速遁去,眼前隻有茫茫的無限風雪,那豬頭已經是消失無蹤,隻剩下豬頭慘嚎的話語遠遠的傳回。
“小子,你打爛了本公子的帥臉,還害的本公子自斷兩臂,你給本公子等着,等本公子雙臂再生之時,本公子再來與你算這一筆賬,屆時本公子要不瞬殺了你,不将你碎屍萬段,本公子就随着你姓。”
慘嚎的話語,透着無限的陰狠,阿來将手中及腋下那惡心的雙臂遠遠地抛開,嘴角一彎,好笑道:“無來?無邪?好像你殺不殺我,都是随了我的姓啊?不對,實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姓什麽,就算是你要随我的姓,我也辦不到啊!哈哈哈哈......”
阿來精神一松,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之上,塌陷的胸部,攪揉到一起的胃腸,“嘶......,疼,真疼”
此刻,阿來仿佛才神經歸體,疼的開始龇牙咧嘴。
風雪之中,雪兒撲到了阿來的身旁,看着龇牙咧嘴的阿來,雪兒眼中已經升騰起霧氣,幽怨地埋怨道:“夫君,你這是何苦來哉?”
“嘿嘿嘿......,雪兒,你爲我受的委屈已經夠多的了,日後,隻要是有我在,你就隻能躲在我的身後,我再不允你沖到我的身前。雪兒,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你夫君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以前阿嬰和幻兒他們都清楚的,時間久了你也就知道了。呃......,哎喲!哎喲!好痛啊!”
得意忘形之下,阿來發現自己好像失言了,趕忙改口開始嚎叫,話剛出口之時,果然見到本來感動不已的雪兒睫毛狠狠地扇動了一下,可随着阿來開始慘嚎,雪兒還是關切的忙問道:“夫君,哪兒疼啊?”
“胸口!”
雪兒玉手貼到了阿來的胸口之上,開始輕輕地爲阿來揉搓,逃過一劫的阿來再次嘿嘿笑道:“啊,娘子大人這手堪比靈丹啊!這麽揉揉,瞬間感覺好像不那麽疼了。”
看這時候阿來還在油嘴滑舌,雪兒揉搓的手上暗暗加了一絲力道。
“嘶......”,這把阿來疼的再次開始呲牙。
“叫你再沒個正形?夫君,你重傷在身,在這冰天雪地中坐着也不是個事啊?你還能不能走動?”雪兒憂心地問道。
“嗯,沒問題,我能走動,我傷勢事小,讓我娘子大人一直在這冰天雪地中凍着可不是個事。”
說話間,阿來一拍靈墟,那座裝着阿來父母枯骨的宮殿再次出現在雪兒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