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好的年華,可惜了喽!這岽精第一針在那蛤蟆面前都不夠看的,這小子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竟還敢上前!”
“無知者無畏啊!老夫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說話的老頭,吊着山羊胡子,嘴上如此說着,可那眼睛瞪的卻像個銅鈴。
......
阿來未去理會那鋪天蓋地的議論之聲,徑直走到了金蟾蠱王身前,圍着金蟾蠱王繞了一圈,細細打量開來,金蟾蠱王泛着金光的背部皮膚,看似濕軟,實則早已堅如精鋼。
它就那麽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又是閉了起來,對于圍着它繞的阿來,完全視而不見,或許,對它來說,阿來不過就像是隻構不成一點威脅的蒼蠅,隻要不去招惹它,它便把阿來完全掉了。
隻要是活物,就沒有殺不死的,任何生物都有弱點和命門,這隻蛤蟆的命門和死穴到底是在哪?
阿來沒有盲目出手,腦中飛快轉動着,小時候,在乾矩城池塘邊抓蛤蟆的場景浮現在腦海中,一隻麥杆就能将蛤蟆吹的鼓脹如球,一腳下去,便能讓蛤蟆爆裂歸西,對,就是氣海無疑。
金蟾蠱王一直趴在地上,氣海被它藏的嚴嚴實實,半絲不漏,少不得需要費點手腳,引它空門大開了。
阿來無形劍遁瞬間展開,狠狠的一腳向着金蟾蠱王下颌朝天踢去,令阿來沒想到的是,一腳如同踢在小山上一般,這隻金蟾蠱王竟然半絲未動。
金蟾蠱王再次被激怒,蛤蟆眼再次瞪圓,長舌閃電般朝着阿來裹去,阿來心道不秒,身體急匆匆的沖天而起。
廣場上所有的藥師此刻全部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一口,直愣愣的看着被金蟾蠱王追的異常狼狽,逃向空中的阿來,有幸災樂禍者,已經在期盼地等着看阿來力竭墜地,被金蟾蠱王一口吞下的時刻。
“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子,快笨出天際了,竟然妄想踢死這隻大蛤蟆,真是笑死人了。”
嘲諷之聲再度四起,沸沸揚揚。
轉眼間,阿來已經逃出了金蟾蠱王舌頭能夠得着的範圍,在空中輕蔑的看着金蟾蠱王,受到挑釁的金蟾蠱王“呱”的一聲怒叫,前爪猛的向着地面一砸,白玉石鋪就的殿前廣場地面瞬間被砸成一片彌粉,煙塵中,金蟾蠱王騰空而起,甩着長舌,朝着空中的阿來繼續追去。
“終于肯離開地面了嗎?離開了地面,那我就送你歸西吧!”
阿來無形劍遁再展,空中留下了一道虛影,人已經是遁到了金蟾蠱王身下,飛速的将手指劃開,逼出了一滴鮮血,而後“一指疾空”狠狠地朝着金蟾蠱王氣海甩去,隻是此次甩出的不是仙道法力,而是阿來逼出的那滴鮮血。
“既然那藥王說他拿那噬生攝精蠱都無可奈何,我之血既然可以滅殺那噬生攝精蠱,想必滅了這金蟾蠱王,更是不在話下。”阿來如是想着。
那滴鮮血如箭般穿過氣海,迅疾的鑽入到了金蟾蠱王體内,而後轟然爆裂,血沫在金蟾蠱王體内四散而開,隻見金蟾蠱王痛苦地從空中墜落在地上,開始不停的翻滾,開始不停的“呱呱”。
一會的功夫,有煙從金蟾蠱王身上冒起,再看時,金蟾蠱王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球,翻滾不休,熊熊地大火見風開始燃燒的更爲猛烈,大火足足燒了一刻鍾的時間,方才不再翻滾,方才漸漸熄滅,火燼處,一絲飛灰不存,金蟾蠱王如同被蒸發掉了一般。
“天呐!天呐!這是燒死了嗎?那個小子到底幹了什麽?手指一甩這隻刀劍不摧,水火不懼的蛤蟆就開始冒火了?”
滿廣場的吃瓜群衆表示沒有看懂,但有一點他們異常肯定,那就是那隻讓他驚恐異常的蛤蟆,真的被那個他們從未看好的青年小子給滅殺了!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傻了,木立當場,開始搖頭歎息,開始羨慕嫉妒恨阿來的好運,完了,大好的機會,隻能白白便宜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了。
此時,場中唯一臉上溢滿了笑容的,隻有那承盛太子,承盛太子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麽皇家威儀,大叫了一個好字,聲音都破了,而後興沖沖的小跑了下來,沖到阿來身前,一把抓住了阿來的手,激動的說道:“先生真乃神人!快請速速随我進宮面聖!”
說完,顧不上左右,拉着阿來便向永春帝的寝宮奔去。
随行人員何時見過太子殿下這般,反應過來後,紛紛風風火火的追着太子而去。
随着太子到達寝宮,阿來看到了龍榻上的永春帝,已蒼老的不成樣子,幾近彌留之際,生機已近似于無。一身着鳳服,年輕貌美的女子跪趴在龍榻前,如玉的臉上早已是淚水漣漣。
阿來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但此事關乎他後續的計劃,看着後面急匆匆跑進來的随行人員,阿來示意太子将他們全部屏退。
太子急忙朝随行人員猛揮手,剛剛沖進來的随行人員開始狼狽地向外退去,隻有那藥王立在原地未動,如死人般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太子殿下,如都退下了,那陛下和您的安危可如何能保證?”
阿來一聽,心道這藥王肯定有問題,不過此時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當即故意面現不悅之色,承盛太子已顧不上那麽多,見阿來不悅,一把将藥王從寝宮中推出,随即緊緊關上了寝宮的大門。
房中就隻留下了阿來,承盛太子,以及那跪趴在床前的美貌年輕女子,阿來一指女子,開口問道:“太子殿下,她?”
“先生,無妨!她是孤的皇妹,天涯公主,先生,父皇之疾,您可有醫治的辦法?”承盛太子急切地問道,就連跪趴在皇榻前的女子也擡起了淚目,飽含期望的盯着阿來。
本來對于皇室之人,阿來是沒有半點好感的,畢竟自古皇道無情,可從方才一路行來這承盛太子的言行舉止來看,他是真的在意永春帝的性命,那神色絕不是能裝的出來的,這有些超越了阿來的認知,正常而言,換做其他已穩居東宮之人,老皇帝駕崩,是他們打心裏巴不得的。
是自己看走了眼?還是這承盛太子心機更深,阿來不太确定,不過從面上,他已經赢得了阿來的認同。
阿來微一拱手,氣定神閑的回道:“殿下無須客氣,你我年紀相仿,叫我阿來便可,殿下放心,陛下之疾我可解。”
說罷,阿來示意榻前的女子退後,手指間再度逼出一滴鮮血,以“流光誅仙”功法,将鮮血震成成千上萬個血沫,浮在了永春帝面前,神念控制着血沫順着永春帝臉上那成千上萬,微不可見的坑洞,一路向内疾馳,将坑洞内的噬生攝精蠱盡數滅殺。
一股粉紅色的塵霧從永春帝臉上升騰而起,永春帝那所餘不多的生機不再成倍的流逝,蒼老的臉上漸漸升起紅意。
生機被吞噬的還是太多了,餘下的還是太少了,如此下去,恐怕永春帝還是難以久活,而這永春帝能否久活,關乎着自己後續的計劃,無論如何,也要盡可能長的保住他的性命,無奈之下,阿來在靈墟中一通翻找,希望從崖底胡亂帶出來的丹藥中能夠找到可解燃眉之急的藥品。
“延年益壽丹”?一個紅通通的玉瓶出現在阿來的神識之中,反正是病急亂投醫,就它了,希望它有用。
“太子殿下,陛下生機耗損的太厲害了,這是延年益壽丹,你喂陛下先吃上一顆看看效果,希望它能夠補益陛下耗損的壽元吧!如果沒用,我再想其他的辦法。”阿來将玉瓶交到了太子手上說道。
看着永春帝面上升騰起的紅意,承盛太子心下略安,對阿來的話更是言聽計從,趕忙把玉瓶遞給了天涯公主,急聲說到:“天涯,快快喂父皇服下。”
天涯公主趕忙上前,倒了一顆丹藥出來,隻見丹藥通體潔白如玉,透着暗香,隻見她輕柔的掰開永春帝的唇齒,将丹藥放了進去。
丹藥入口即化,頃刻間化爲一股津液流入到永春帝體内,三息後,隻見本一直在昏睡的永春帝竟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不止如此,他竟然還自行坐了起來,就連臉上的蒼老之色都好似略減了幾分。
不止是有效果,而且效果好像出奇的好,連阿來都詫異了,不禁心道:“這是哪個雜毛修仙者煉制的丹藥,藥效竟然如期奇妙。”
至此,阿來微微松了口氣。
承盛太子見本已彌留的父皇此時竟然坐了起來,大喜過望,出乎阿來所料的,“撲通”一聲,朝着阿來跪倒在地,“先生真乃神醫,承盛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先生,唯有大禮可表孤此時的心意!”
阿來伸手去扶,“殿下,你貴爲東宮,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父皇有诏,能治好父皇疾患者,位與父皇等同,孤拜你就如同拜父皇。”承盛跪在地上,說什麽也不肯起來。
天涯公主亦是破涕爲笑,攜着一股香風來到了阿來身前,俯身跪拜在地,“天涯感謝先生大恩!”
一臉茫然的永春帝,此時也明白了過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當下也不再遲疑,翻身下床,向阿來躬身道:“先生,請受朕一拜!以後先生就是我明國的醫聖,與朕平起平坐!”
阿來示意三人全部免禮後開口說道:“陛下,這妖粉之禍仍未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爲解此禍,恐怕還需勞煩陛下躺在床上佯病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