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淵嬉笑的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幻兒,那個柔美的女子,一頭粉色的秀發飛揚,宛若花蕊;眼窩含笑,翹着嘴角,猶如花蕾;輕紗綠裙,似水漾波,宛若蓮藤。
走動間,一股異香撲鼻,沁人心脾,讓羨淵感覺竟有些微醺,羨淵貪婪的呼吸着那股香氣,有些癡迷。
美女款款而來,快至身邊時,一株奇異的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那株花如同蝴蝶翩舞,翅下熒光閃閃,讓人目眩神離,七片花葉,形态各不相同,“好奇異的花草!”羨淵心中暗道,他盯着花葉,想将花葉的形狀看的更清楚些,一時間心神如同跳出了這方天地,遨遊到了遼闊的宇宙,日月星辰流光一般從身旁滑過,那種自由的感覺,太美妙了。
幻兒看着雙眼中再無神采的羨淵,笑意更盛,擡起玉手,狠狠的抽在了羨淵嬉笑的臉上,邊抽邊恨恨的說道:“叫你敢當公子敵人的幫兇!”
“叫你敢出言調戲我!”
......
一時間,啪啪聲不絕于耳,羨淵的臉也慢慢的高腫了起來,可臉上依舊挂着嬉笑的表情,人群中偶爾有注意到這邊動靜的,皆驚詫不已。
“嗤!這臨仙殿的聖子還真是有夠花癡!”
“哈!沒見過美人嗎?見了美人連手都不還了?”
“吾曹!這妞泡的,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伸着臉給别人打?”
“嘁!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嘶!這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娘子下手可真夠狠的,我看着都覺得腮幫子疼!”
......
阿來與花黯打了多久,幻兒這邊就抽了多久,直到把羨淵打昏在地。
讓我們把畫面再轉回到黎天那邊。
“小黑弟弟,你的對手是我!”柳煙笑盈盈的看着黎天。
“美女姐姐,咱倆打個商量好不好?我黑是黑了點,但我從不打女人,我看你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聖皇子霸氣的說道。
“想讓姐姐滾也行哦,那你得拿出來讓姐姐滾的實力呀?”柳煙繼續笑的花枝亂顫。
“呐,那這就是姐姐你自己找打了,打疼了可不許哭鼻子喲!”
隻見黎天手上突然一陣金光冒湧,如意采耳被黎天瞬間拎在手上,勢大力沉的一勺朝着柳煙掃去。
柳煙笑聲直接變成驚呼聲,隻感覺身體如被龍尾掃中,一股不可抵擋的暴力肆虐入體,花枝亂顫的身體壓根就不受控制,竟被黎天一勺拍飛了,狂暴亂竄的能量讓柳煙身在半空之時,便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黎天錯愕的看着被拍飛的柳煙,轉而開始狂喜,手撫摸着金勺,開始傻笑:“哈哈哈,好寶貝!哈哈哈,好寶貝!”
将花黯抽暈後,阿來急忙看向另外三處戰場,幻兒與黎天的戰鬥均已結束,二人看起來好像并無大礙。
然後阿來朝阿嬰看去,一眼看去,阿來腦間“轟”的有血冒頂,靛血雲紋雷翼一展,如電光般朝着阿嬰掠去。
“老狗!沖我來!”阿來心急如焚,出聲咆哮震天。
隻見阿嬰不知道被殘月以何種法術禁锢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空中那法力化作的巨大手掌,一掌一掌的拍在身上,霧花手紗閃耀着聖潔的光芒,雖然替阿嬰擋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可阿嬰依舊被震傷了,每拍一掌,便有一股血箭自阿嬰口中噴出,阿嬰身前的地面,已是血紅一片,可倔強的小丫頭依舊眼睛怒視着殘月,一聲未吭,如果沒有那霧花手紗,估計阿嬰早已命喪殘月之手。
這一刻,阿來感覺心間似有刀劃過,将心髒生生的割裂,從未有過得疼,眼睛瞬間赤紅,有血淚自眼角流落。
阿來一聲怒吼,讓殘月心中“咯噔”了一下,難道聖子?聖子要有個什麽閃失,他可是天大的罪過,吓得殘月暫時顧不上阿嬰,撤掉了法力禁锢,瞬移到花黯身邊。
“萬幸,隻是昏了過去!”
殘月擡眼看了看同樣昏迷的羨淵,以及遠處的柳煙,心中巨震,同時暗思,今日說什麽也要将阿來等人盡數留在這裏,否則,無異于放虎歸山。
阿嬰軟軟的倒下,被阿來一把攬入懷中,伸手拂去阿嬰嘴角的血迹,阿來泣聲道:“妹妹,對不起!”
“呵...呵呵呵...,哥哥你怎麽哭了?我...我厲害吧,那...那老狗殺不死我!”剛說完,阿嬰便昏了過去。
阿來将阿嬰抱起,交到了幻兒手裏,殘月也将花黯交到了門下弟子手中,羨淵以及柳煙也各被門中長老救回。
阿來冷冷的瞪着殘月,殘月也冷冷的瞪着阿來。
“李長老,郭長老,候長老,半弦掌教,皇甫族長,相信諸位也都看到了,這幾個黃毛小兒如果今日不除,日後必成大患,諸位與我一起出手,了結了他們吧!”殘月已經決定不要臉了。
果然,殘月剛剛說完,後面議論聲大作。
“真夠無恥的啊!這麽多長老同時出手對付幾個後輩?”
“就是,就是,他們也真能幹的出來?”
“悲哀!真是悲哀!”
“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
沸沸揚揚的議論之聲,讓殘月老臉隐隐發燙,可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浩初之仇得報,聖子之辱得雪,仙迹中的至寶得奪。
“幾位長老,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反正是已經豁出去了老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至劍領域!”
不下萬隻銀劍在殘月頭頂憑空出現,恐怖的仙道法力,帶着無上的兇威,鋒寒的劍芒将阿來等人鎖定。
千仙閣、臨淵殿以及缈境谷的三位長老心中一陣腹诽,“老不要臉的,罵名還要拖上我們!”
殘月已經起手,幾人又莫可奈何,總不至于因爲這一點小事,而去傷了他們與這仙門巨頭的關系,孰輕孰重他們還是拎得清的。
“千仙誅魔!”
“浮淵輕舞!”
“漫霧缥缈!”
法力凝幻出來的仙人陣仗飄現在李長老頭頂,仙樂陣陣,透着肅殺;法力凝幻出來的曼妙舞女飄現在郭長老頭頂,舞姿若柔柳,絕殺颦笑間;法力凝幻出來的漫天花霧飄現在候長老頭頂,花山霧海,埋人無蹤。
月宗半弦掌教與那皇甫休根本就無須招呼,他們等這刻已久,碩大的離月彎鈎以及一杆長幡,在殘月起手之時,已然祭起。
龐大的法力激蕩在半空,将阿來幾人完全鎖住,山風逆回,天空中烏雲開始蔽日,風雨欲來。
阿來冷眼看着這一切,将阿嬰背在了身後,将幻兒與黎天也向身後拉去,現在是真正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呵呵,幻兒,小天,連累你們了!這次怕是躲不過了,對不起!”
死,阿來不怕!天地八果,剛剛才到手了一果,複生父母的希望,剛剛才漓現出了一絲光亮,自己就要死了,阿來心中湧起無限的不甘,可是阿來并不後悔。
生而爲人,前一十八年,已經懦弱夠了,自此以後,絕不會再低眉順眼。
随着殘月一聲大喝,法力的洪流開始朝着阿來等人碾壓過去,内視着空空蕩蕩的心瓣,阿來臉上挂着苦笑,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吧!
就在阿來以爲必死之時,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現在了場中,橫亘在阿來與殘月幾人中間,佝偻的身影,如山嶽一般,将殘月幾人的攻擊,全部擋住。
佝偻身影被炸裂的連連後退,一直退到阿來身前,方才止步,有血水不停的從佝偻身影嘴中溢出。
“雲叔?”阿來驚呼出聲。
“少爺!快走!老奴拼死替你們攔下他們!快走!”雲叔聲音急切,說話的功夫,又是幾大口血湧出。
雖然雲叔有着地仙的實力,可面對着一個地仙,三個準地仙,以及兩個半地仙,他沒有絲毫的勝算。
“呵呵,雲叔,我想見你之時,你不出現,你現在出現的也太不是時候了,雲叔,别管我,你快走!”
“少爺,小姐走時将你托付給我,讓我護你一世安全,老奴恐怕是做不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到了雲家,自會知曉一切!少爺,快走,不爲你自己,也爲你身邊幾個娃娃想想?别讓老奴我死的一點價值沒有!快走!”
對面殘月等人新一輪的攻擊已經祭起,雲叔聲色俱厲。
“我不!既然她能夠狠心地将我托付于你,那便死在一起吧!如此,你也算對她有個交代了,死後一切皆休,什麽雲家不雲家的,也無所謂了!”
雲叔口中的小姐,便是自己的母親無疑,到了雲家,會知曉一切,那自己的母親即是雲家後人無疑,可現在,阿來心中覺得,他不想知道那些了,有淚自阿來眼角滑落。
就在阿來倔強不走之時,身後一直站着未動的流白離,血色濃煙再現,将阿來幾人,連同無憂一起,盡數裹住,濃煙化作一道血紅的流光,朝着正西,急遁而去。
眼見阿來被人帶走,殘月氣得戾容滿面,高聲吼道:“小雜種,哪兒逃!”
就要起身去追之際,法力的勁風在前方開始鼓蕩,殘月幾人被遙遙的氣機鎖住,一股足以毀山蒸海的能量潮汐充斥場中。
“幾個老匹夫,想殺我家少爺,先過我這一關!”雲叔踏着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殘月等人走去。
“不好,速退!速退!他要自爆心瓣。”殘月心中大驚,地仙級别強者自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他是不至于殒身,可他身後還有聖子,還有他不少的弟子,如若不護住他們,恐怕他們會屍骨不存。
所有仙門中的掌教或者長老此時都慌了神,法力凝成光盾将門下弟子護住,攜裹着所有門下弟子開始朝山下飛退,那是一個能退多快便退多快。
那些沒有長老跟随的小門派弟子,或者散修就沒那麽好命了,一個個的沒命般的向山下逃遁,逃得慢了,必會交代在此無疑。
雲叔如猛虎驅散羊群一般,用生命做代價,将上萬仙門中人逼退驅散,眼睛死死的盯住殘月以及萬傑宗弟子,緊咬着不放。其他仙門開始刻意與萬傑宗拉開距離,誰也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胸部鼓脹的越來越高,佝偻的身形也不再彎如蝦米,此刻腰身挺得筆直,身影越發的偉岸,帶着滅世的仙威,絕然慘烈的氣息随着仙威一同彌散,曾經的那一幕又浮現在雲叔眼前,那是他第一次見小姐時的情形。
“小姐,雲忠奉家主之命,以後便是小姐的随身仆從和貼身護衛!”
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轉過了頭,看着雲忠,臉上挂着甜甜的笑,那一刻,雲忠感覺自己的心融化了,就是小姐回頭那甜甜的一笑,身爲地仙級别強者的雲忠便在心底暗暗起誓,今後他将用生命來保護小姐。
“咯咯咯,阿忠,你來追我呀?追的上我,以後你就做我的貼身護衛!嘻嘻嘻......”
最終,雲忠還是沒能護住小姐,那是他此生心中最大的痛,小姐離去時他便已了無生趣,如果不是小姐将小少爺托付于他,或許那時,他便會随着小姐去了吧!
雲叔嘴角泛起笑意,自言自語道:“小姐,老奴終于能來尋你了!少爺以後的路,就要靠他自己去走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