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的内心不禁開始激蕩起來,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沒有理會阿嬰說的金翅大鵬,手略微顫動的指着那方印台,盡量平順自己的呼吸與語氣,依然還是有些變音的說道:“夥計,這方印台怎麽賣?”
夥計瞥了眼那方印台,似是早已習慣了這種詢問,習慣性的說道:“不賣!”
“不賣?”簡單的兩個字,讓阿來激蕩的心一下涼了下來,心底開始着急起來,既然店家不賣,難不成自己還能生搶不成,阿來的臉色開始變得異常難看。
“這位公子,我們靈寶閣在各州各大城市均有分店,這世間要說我們靈寶閣經營靈寶是第二的話,沒人敢認第一,所以我們靈寶閣做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誠信第一。不瞞公子說,很多顧客第一眼瞧見這方印台,都和您的反應差不了多少,這方印台是年代久遠不假,可那也就是一塊啥用也沒有的青銅疙瘩。自打這塊印台被本店收購進來,别說本店鑒寶的掌櫃,就連我們總閣的鑒寶長老都鑒定過,還有不少地仙級别的大能也都長過眼,就這塊銅疙瘩,任你輸送多少法力,它一點反應也沒有,它就是塊啥用也沒有的銅疙瘩。所以,本店不能欺騙公子,平白讓你買塊無用的銅疙瘩,所以不賣。”
突突的說了一大通,夥計稍緩了口氣,眼珠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公子若是确想收藏它,也不是沒有辦法。”
失望的心因爲夥計的一句話再度被點燃,阿來再度平複了一下心情,努力平靜的說道:“什麽辦法?”
“公子可知爲何将它和這一衆離器擺到一塊嗎?”夥計反問了一句。
“不知道!”阿來老實的回答。
“這塊青銅疙瘩,本店雖說是不賣,但它是這金翅大鵬離器的贈品,誰要買了這金翅大鵬離器,那這青銅疙瘩就作爲贈品白送!”
夥計邊說邊盯着阿來臉上的神情,而後目光轉到阿嬰身上,雙手朝着金翅大鵬離器上一揮,隻見金翅大鵬離器上空升起一片光幕,畫面中,金光燦燦間,一隻大鵬鳥振翅翺翔,活靈活現,如在九天之上穿梭,縱雲破霧,好不威風。就那随手一揮,就能發現,這靈寶閣中的夥計,亦不是凡人。
“哇!哥哥,哥哥,好漂亮,好威風,阿嬰太喜歡了!”小丫頭開始歡呼雀躍。
“即是古神之物,即便是已完全損毀,也不應在此處蒙塵。”阿來心間如此想着,“夥計,這金翅大鵬,什麽價格?”
夥計咧嘴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公子,這金翅大鵬僅售一千仙晶,絕對物超所值!”
“一千仙晶?”阿來靈墟中隻有從崖底淘來的靈晶铢,又哪有什麽仙晶,而靈晶铢和仙晶的兌換比例,一直在荒野之中穿梭的阿來還真不知道,所以阿來不得不硬着頭皮支吾的問道:“靈晶铢和仙晶之間,如何兌換的?”
夥計看着穿着光鮮亮麗的阿來,此時卻有種看怪物的感覺,心道:“難不成這哥們是什麽隐世不出的家族,出來曆練的公子哥不成,這年頭,竟然還有不知道仙晶和靈晶铢兌換比例的仙道中人!嘿,這稀罕物還真讓自己撞見了!”
與此同時,邊上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發出了一陣嗤笑。
夥計想歸想,依舊不敢怠慢的回道:“回公子的話,這兌換比例嘛,是十萬靈晶铢兌一仙晶!”
“多少?”阿來不确定的再次問道。
“回公子的話,十萬靈晶铢兌一仙晶!”夥計不得不把嗓門提高了一度。
此刻,阿來不禁暗暗咂舌,想自己在崖底努力淘了那麽久,總共就淘了大約一千萬靈晶铢,如此算下來,自己身上總共能換一百仙晶,本來那一千萬靈晶铢在阿來心目中,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可放眼現在,連個離器的角都買不起,更何況阿來不可能搞得傾家蕩産,這點靈晶铢換的仙晶,還需要用來靠那須彌芥子趕路呢,阿來開始面現苦色。
邊上的華服青年開始搖頭嘲諷,“哪冒出來的無知小子,沒有仙晶還敢來這三樓,還妄想買離器,真是笑死個人!”
一直面帶笑容的夥計,此刻面色轉涼,心底暗暗罵道:“得!這是哪兒冒出來的白癡,本以爲遇上大買賣了,敢情又是白忙活一通!”
阿來沒有理會他們,在心間恨恨的說道:“老雜毛!出來!那些隕仙怎麽都那麽窮!我在那崖底忙活了那麽久,怎麽就淘了這麽丁點錢?”剛剛湧起的暴發戶心思,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了,阿來心間那個郁悶,那個後悔,早知道,就在崖底多淘點了。
“我說小子你不是白癡吧!隕仙隕仙,非隕即仙,不管是隕,還是那仙,錢皆不如土,你見過誰快死了,願意把錢帶到棺材裏去的,當然是能花光光,就花光光,或者尋歡逐樂,或者置備靈器以應付天劫,誰還會在身上多留?所以,淘了那麽丁點,實屬正常喽!”老雜毛答得理所當然。
聽到靈器阿來更氣不打一處來,“馬後炮!老混蛋!你說現在怎麽辦?那方印台,必是古神之物,我志在必得,你說我該怎麽辦?”阿來心裏快急眼了。
“靈寶閣大多會以物易物,你問問那夥計,能不能以物易物?”老雜毛淡定的說道。
“我丢你個母雷,以物易物?以物易物,我也得有靈器啊?真要被你氣死了!”此刻,阿來覺得自己的心很苦,比那苦木還要苦。
“哈哈哈,小子,你急個卵,你沒有,那小丫頭那兒寶貝可是不少!”老雜毛大笑道。
“呃!你丫臉皮是厚出天際了,勒索小孩的主意也就你能想的出來!”
看着臉色陰沉的阿來,夥計倒也未再做聲,這麽僵了一會,隻聽到阿來臉色微紅的問了一句,“可否以物易物?”
聽到阿來如此一問,心底已涼的夥計心間開始再度溫熱,再次面現笑容道:“世人皆知道,我們靈寶閣做生意童叟無欺,誠信第一,這以物易物嘛,當然可以!”
世人都知道,隻有阿來不知道的是,這靈寶閣做生意,最喜歡的,便是以物易物!
夥計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公子您可以把您的靈寶拿出來了,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櫃的,您稍等!”
夥計說完,便一溜煙的竄了。
那華服青年,也是來了興緻,他倒要看看,這土鼈能拿出來什麽好寶貝。
而此時的阿來,隻能眼巴巴求助似的看着阿嬰,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妹妹,撿上好的靈器,拿幾件出來呗!”
讓阿嬰拿靈器,無異于找吃貨讨零食,不過阿嬰還是乖乖做了,肉疼的啪啪啪一陣掏,五件靈器瞬間擺在了櫃台之上。
阿嬰撅着小嘴說道:“哥哥,你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上次已經欠了我一件了,這又是五件,以後你拿糖豆來補!”
想起糖豆,阿來又是一腦門黑線,黑線歸黑線,看着櫃台上那五件閃着熒光的靈器,阿來嘿嘿笑道:“好的,好的,以後哥哥多弄點糖豆補給你。”
五件靈器,一字排開,靈劍一柄,靈刀一把,長纓一杆,寶钺一對,蓮燈一盞。五種不同的顔色,交織傾軋,即便已是無主之物,卻依舊互不相讓的顯露着自己的鋒威。
“嘁!”華服青年鄙視的輕哼一聲,繼續說道:“以爲有什麽熱鬧好瞧,原來不隻是土鼈的問題,還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男人的臉都讓你丢盡了!”
一句話讓阿來臉上的紅暈更盛了幾分,阿來依舊未搭理華服青年。
但這一句話卻把阿嬰那小丫頭惹毛了,氣鼓鼓的沖到華服青年身前,高聲吼道:“沒完沒了了是吧?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你就是嫉妒我哥哥,嫉妒我哥哥有我這麽一個又漂亮,寶貝又多的妹妹,對吧!吃不到葡萄少在那兒嫌酸!”
突然的一聲高吼,猶如河東獅,将那華服青年吓得有那麽一瞬間,心肝顫了一下,但華服青年明顯也不是省油的燈,并未理會暴怒的阿嬰。
而是繼續盯着阿來,嗤笑不止,“哎,現在來看,不止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了,還是個慫包軟蛋!”
本不欲多生事端的阿來,此時,臉色終是冷了下來,殘影還在原地沒有消散時,那華服青年已經是被阿來掐住脖子舉到了空中。
華服青年被掐的喉嚨間咳咳作響,兩腿亂蹬,臉色開始漲紅,像極了一隻胡亂撲騰的公雞。
阿來星目中寒霜迸現,冷然說道:“朋友,事不過三,再敢多言,我不介意讓你以後永遠說不出話來!”
阿來說話之際,本來正慢悠悠從樓上踱步下來的一個帶着金邊眼鏡的肥胖老者,見狀突然如同肥鴨子一般,撲騰了過來。
邊跑邊叫道,“二位客官,二位客官,有事好說,有事好說,千萬莫要傷了和氣啊!這位公子,還請先将皇甫公子放下來說話!”
眼見着那位肥胖老者口中的皇甫公子此時臉已經快紫成豬肝色了,阿來手一松,皇甫公子爛泥一樣的摔落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以後嘴上爲自己多積點德,滾吧!”阿來繼續冷聲說道。
“阿來哥哥,這太便宜他了,換我怎麽着也得好好的收拾他一頓,看我不把他打成個豬頭!”小丫頭邊說邊揚起了那粉嫩的拳頭。
“呵呵,小丫頭,不理瘋犬吠,犬自會無趣,不要這麽暴力好不好?”冰霜瞬褪,阿來陽光燦爛的沖着阿嬰說道,這個小暴力狂,如此下去可怎麽得了。
地上的皇甫公子許是氣終于喘勻了,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神異常惡毒的看了阿來一眼,一言未發的走下了樓去。
沖突已了,那名老者笑顔如花,肥胖的臉上笑的眼睛都快擠沒了,沖阿來行禮道:“這位公子,老朽正是這靈寶閣掌櫃,走眼,聽夥計說公子要以物易物?”
“走眼掌櫃,你好,正是,這幾件靈器還請掌櫃的給長長眼!”
阿來同樣還了一禮,之後一手指向了擺在櫃台之上的那五件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