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天光未亮之時,趁幻兒與阿嬰還在熟睡,就悄悄的潛出了村子,将地圖拿出,借着長明晶的光,辨别好方向,紫血雲紋雷翼一張,借着夜色的掩護,朝着兩面山疾速飛去。
站在山巅之時,天色才剛剛放亮,阿來俯視着遠處的矮峰,一片蔥翠間霧氣氤氲,咧咧山風吹的腳下白雲緩緩移動,不斷變幻着形狀,阿來歎道,白雲猶如人生,被山風吹的不得不遊移,在其中沉浮不定,變化不定,大多無法自主決定自身的命運,怨隻怨自身太輕,太薄,如果能厚重的像星辰一般,小小山風又何所懼!可星辰在星海中又是滄海一粟,渺小如塵,宇宙無極,阿來竟想的有一瞬間的迷茫,跨越了一州一界,就相當于出了一層囚籠,可囚籠外面還是囚籠,時空無盡,那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阿來想的有些失神,此時,鬥戰古神-空,那霸絕天地的影像再次浮現心中,阿來眼神恢複清明,存在的意義,就是那戰天鬥地的精神,時空無盡,鬥戰的精神亦不滅,精神可與天地同歲,與時空共存。
就在阿來眼神恢複清明的那一刻,無始仙途功法竟然自行開始運轉,山巅阿來身周的法力像是受到了他意志的吸引般,瘋狂的向着阿來身體内湧去,此時,阿來的身體就像是個磁石,那在崖底才出現的能量風暴,竟然在此刻再現,将阿來團團裹住,空氣因爲法力的急速聚集,開始變得粘稠起來,阿來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可這等機緣不可錯過,阿來緩緩的盤坐了下來。
“哈哈,這個小子,還真是常常讓人出乎意料啊,一階三衍的小修者,竟然在這山巅之上,便悟透了古神意志,那可是古神意志啊,再加上他體内的那絲神源之炁的蘊養,天地之氣,天地之法,天地之力,皆以吾爲源,盡聽吾令,以後這小子修行起來,想不快都難了啊!古神的眼光就是古神的眼光,和老子的一樣,選的傳人果然不一般!”老雜毛此時的聲音,聽起來高興的像個孩子,有種比他自己恢複到巅峰都開心的感覺。
相較于老雜毛的興奮,大紅就隻吐了三個字予以回應,“不要臉!”
不過由于老雜毛心情大好,竟未理會大紅的嘲罵。
這種狀态大約持續了一個時辰,阿來身周變得一片精光,再無一絲法力可汲取,阿來從盤坐中醒來,散開神識,驚奇的發現,這片天地間十裏以内,法力竟然是接近真空狀态,“全部被自己掠奪了嗎?”
阿來不确定地趕忙内視,這不看還好,一看連阿來自己都吓着了,發生了什麽?阿來擡頭看看天,此時才剛剛霞日初升,怎麽算也就隻是才剛剛過了約一個時辰,可阿來體内十四、十五陰陽心瓣竟然都已經滿了,一個時辰連升了兩衍,不僅如此,這也打破了老雜毛說的白日修陽,子夜修陰的規則。
“是了,所謂規則,永遠都是規則的順者,而逆者,可以無視一切規則!可這一個時辰兩衍,也确實太過駭人了!”阿來依然有些不淡定。
“哈哈哈哈......,怎麽樣?小子,傻眼了吧!一下子古神意志加身适應不了了吧?”老雜毛依然興奮異常。
“古神意志?”阿來反問道。
“對,古神意志,空古神的鬥戰意志!”
“原來如此!鬥戰意志?老雜毛,那是不是說,每個古神都有自己的古神意志,有八個古神,那這天地間就有八種古神意志?那些已經消失了的古神意志呢?比如生命古神,他的古神意志還在嗎?”阿來問道。
“哎,古神會逝去,但正如你剛才所想到的一樣,古神意志是不會湮滅消散的,它仍然存于這片天地之間!隻是缺失了承載之體,那浩瀚龐大的意志,不是凡人軀體可以承載的!”說到這,老雜毛興奮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凡人軀體不可以承載?那我爲什麽可以?”阿來不解地問道。
“你?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你現在也僅僅是領悟了鬥戰古神的意志,距離承載還差着十萬八千裏呢,想承載,除非等到你真正成爲古神那日!”
老雜毛的回答讓阿來暗暗咋舌,僅僅領悟了就對修行助益如此之大,真不知道承載了以後會發生什麽?這還隻是一個古神的意志,如果,如果把八個古神意志全部承載了呢?不得不說阿來無知者無畏,還真是敢想,不過又爲什麽不呢?未來,誰又能說的準呢?
“行了,小子,少想那些太過遙遠的事吧,就現在,你家祖墳已經不是冒青煙的問題了,那已經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了,你還是先安心應付接下來的一戰吧!”老雜毛再次将阿來的思緒拉了回來。
“祖墳?父母是誰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還祖墳?我的祖墳在哪呢?”阿來沒好氣的問道。
“呃,這個,這個你早晚會弄清楚的!”老雜毛心道該死,哪壺不開又提了哪壺,隻能搪塞道。
“是啊!我早晚會弄清楚的!”阿來堅定地嘀咕了一句。
伸手抹去了臉上的僞裝,阿來俊逸的臉龐再現,使勁地揉了揉臉,活動了活動嘴巴,讓自己的臉皮回複如初,後又取了一件銀袍換上,銀袍在霞光下熠熠生輝,頂着山頂的咧咧山風,阿來矗立在山巅之上,像一把未出鞘的寒劍,鋒芒盡斂,眼神眺望着遠方,想着一會的大戰,自言自語道:“掌門親傳弟子,希望你不要太弱才好,不然,我可是會失望的。”
霞光變驕陽,太陽終于升到了頭頂之上,将冷冽的山風都照的灼熱了起來,幾道身影開始在山巅上顯現出來,交談聲也逐漸的清晰入耳。
“正仁師兄,一會好好地收拾一下那小子,讓我們好好地開開眼!那個病秧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而且還瞎了狗眼,竟然敢招惹正義兄弟。”
“就是,就是,哥哥,你不知道那病秧子狂的,壓根就沒把東仙門以及你這個掌門親傳弟子放在眼中,這把我氣的,哥哥能忍弟弟也不能忍!”這是徐正義的聲音。
......
伴着聲音襲來,一行五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了阿來眼前,除了徐正義以外,其餘四人皆着一樣的衣衫,胸口一個大大的“東”字,想來都是東仙門的弟子了,領頭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身姿倒也算是出塵,應該就是徐正義的哥哥了。
阿來在看他們,他們也同時開始打量阿來,徐正義率先開口道:“你就是那病秧子的侄兒?來的倒是夠早的啊,你是急着去投胎啊,還是提前給自己選好了墳地啊,哈哈哈......”
阿來還未接話,就聽到徐正義的哥哥呵斥道:“正義不得無禮!”
然後朝着阿來拱手道:“這位師弟,同爲仙道中人,舍弟的無禮冒犯,我代他向你緻歉!我是東仙門弟子徐正仁,不知道師弟如何稱呼?”
徐正仁聲音溫潤如玉,這倒是讓阿來開始心生好感,心道掌門親傳弟子果然非同一般,隻這禮數就比他那個不懂事的弟弟強上百倍,人家謙恭有禮,自己也得以禮相待不是,沖徐正仁微微一笑,拱手道:“正仁師兄有禮了,我是淘仙門明月長老門下弟子,張天保!”
“哦,天保師弟你好,即是淘仙門弟子,怎未見你身着貴門的衣衫啊?”徐正仁問道。
“正仁師兄,實不相瞞,此次我乃是接到了叔叔的私命,偷偷跑出來的,實在是不敢穿着門衣招搖過市啊!”阿來随口扯道。
“那這就是師弟的不對了,有事哪能不禀明師長呢,我就是得到了掌門的應允才前來的。”徐正仁責備道。
“呃,師兄有所不知,我師傅他老人家脾氣不好,我去禀明他肯定不允,他不允那我不就愧對叔叔所托了嗎?不禀頂多事後挨他一頓責罰,卻換來親情不缺,劃算的很。”
阿來隻能繼續胡扯,可這種氛圍卻讓阿來覺得越來越别扭,這哪像是兩人将要大戰啊,反而像是兩個仙門弟子在交朋友,怎麽想,讓阿來怎麽覺得不舒服,阿來本來打算今日要将這小子誅殺了的,倘若如此下去,自己還真不好意思下死手。
比阿來更不舒服的是徐正義那小子,此時徐正義終于忍不住了,“哥哥,和這小子廢話那麽多幹什麽?趕緊把他打趴下了,我好抓人去領賞,十萬靈晶铢呢!”
“如此,好吧!那天保師弟,請吧!”徐正仁剜了徐正義一眼說道。
“呼!”阿來也長出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廢話磨叽了。
“正仁師兄,請!”
徐正義及另外三名東仙門弟子遠遠地退開,隻留下徐正仁與阿來相向而立。
徐正仁身周山風開始激蕩,動靜頗大,威勢駭人,阿來知道,他在蓄勢,妄圖不戰先讓自己生懼意、敗心,迎向壓迫而來的威壓氣息,阿來輕輕一笑,提氣一震,一股絲毫不弱于徐正仁的不敗氣息以阿來爲中心向四周漾開,将徐正仁釋放出來的威壓氣息盡數頂了回去。
看着阿來身周尚有些虛浮的五圈紅光,徐正仁頗有些意外,“怎麽可能?明明剛剛晉入一階五衍的境界,在勢上竟然絲毫不弱于自己!”看着阿來那明顯比自己年輕了許多的臉龐,徐正仁這個東仙門的天之驕子,開始感覺阿來有些不真實起來。
此時,徐正仁已經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體内法力迅疾的奔騰,淩厲的殺招開始醞釀,大戰,終于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