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可!”
聞聽此言,夏風靈面色慘然,“若殺阿來,就請師尊先殺了弟子吧!就算師尊不殺弟子,如果阿來死了,風靈絕不獨活,風靈當自盡以報阿來之恩!還請師尊三思!”
“這......”,花塵倒一時犯了難。
主座之上的花空給花塵遞了個眼色,開口說道:“也罷!看在你如此重情義的份上,便饒過那小子一回吧!風靈啊,你既爲本屆的仙根,以後當跟随你師尊好好的清心修行,不出意外的話,他日你定能飛升成功,莫要爲俗事浪費了你那大好的天資啊!”
“謝謝師祖!謝謝師祖!”夏風靈跪伏于地,磕頭如搗蒜,太好了,師祖發話,阿來的命算是保住了。
“好了,風靈,既然你師祖都這樣說了,你就放心吧!趕緊帶你衆位師兄師姐去愈阙閣找不恙長老治傷去吧!龍兒,此次外出害的你衆位師弟師妹受傷,身爲大師兄,你理應有責,留下來單獨聽訓!”花塵接話安排道。
“是!弟子謹遵師命!師尊,此次事情不怪大師兄,風靈也有責任,風靈願與大師兄一起受罰!”風靈向花塵再拜。
“風靈,此事爲師心中自有評斷,你與衆位師兄師姐先行退下吧!各位長老,此事已了,諸位也各自回峰休息吧!”花塵向其他長老行禮道。
“是,弟子遵命!”
剩下的就是花家的家務事了,衆位長老也紛紛起身告辭。
待衆人退去,花景龍開始大呼小叫,“父親,祖父,那小子絕對留不得啊,養虎爲患,恐被虎傷啊,還有,龍兒覺得自己沒什麽錯,打傷師弟師妹的是那小子,爲什麽要留下龍兒單獨挨訓啊?”
“龍兒,掌教面前,不得無禮!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你先起來說話吧!”花塵搖頭訓斥道。
“乖孫兒,這裏再無外人,說說吧,到底爲什麽非要将那小子置于死地不可?要說實話!”首座之上,花空再度發聲。
“因爲,因爲小師妹好像傾心于那小子,祖父,我們精心護養的花朵,絕沒有讓外來的豬拱的道理!”
“哦?哈哈哈哈,言語雖粗,卻也是這麽個道理!看風靈适才的表現,我也大約猜到了幾分,但即使沒有這個原因,那小子也非死不可!我萬傑宗的臉可不是那麽好打的!”花空陰狠狠的說道。
“那爲何祖父剛才......”話起了個頭,花景龍忽然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适才風靈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所以此事不可大張旗鼓,隻能暗中進行。乖孫兒啊,這就叫做權謀,将謀一子,帥謀整盤,以後行事你要多動動這兒才行!”花空手指點着腦袋說道。
“祖父聖明!孫兒受教了!祖父放心,孫兒絕不會透漏出去一絲!”此時,花景龍開心極了,心中暗道:“小子,竟敢招惹小爺,叫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嗯!”手捋着胡須,花空滿意的點了點頭,“塵兒,此事便安排傑隐閣去處理一下吧,挑選十名二階以上的殺傑,一個一階的小散修,諒他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傑隐閣,位于主峰後面,七十二峰中最後一峰,那是萬傑宗的禁地,是長老以上級别才知道的秘密,閣主由戒律閣殘月長老兼任。萬傑宗每年都會從報名入宗的弟子中,秘密篩選一些殺意頗重,性格暴戾,家世平平的入傑隐閣培養成殺傑,而殺傑便是專門從事鏟除異己,肅清恩怨等見不得人的勾當,美其名曰,維護宗門榮耀,所以凡是成爲殺傑者,皆以此爲榮!與尋常宗門弟子一襲白衫,胸口“卍”字符号不同,殺傑則是一襲青衫,胸口紋繡的是“*”字符号。
“嘿嘿,祖父、父親,龍兒回來前已将宿命母蟑留在了那小子身上,所以憑此公蟑要找到那小子,易如反掌!”
花景龍伸出手來,手心中多了一個小黑點,一隻粟米粒般大小的黑漆蟲子,正在唧唧振翅,宿命蟑螂,一公一母爲一對,靠着公母之間的感應,可互相查勘蹤迹。
“哈哈哈哈,龍兒你果然長進不少,謀定而後動,此事辦的漂亮!”花空滿意的點頭贊道。
“全憑祖父、父親教誨!”
“哈哈哈,好,此事便如此吧!”
“阿嚏!”阿來揉了揉鼻子,心道:“好好的天,不可能感染風寒,這噴嚏來的真是莫名其妙!”
老雜毛建議阿來盡早離開此地,能躲一時是一時,阿來不以爲然,加之林中盛景,幻兒與阿嬰玩的不亦樂乎,央求阿來在密林中多遊玩幾日,阿來不忍拒絕,阿來心道,密林如此之大,尋人如同大海撈針,東州巨頭又如何?哪有那般容易,所以阿來便答應了下來。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哪兒景緻怡然便往哪兒逛,幻兒與阿嬰開心極了,爲此,阿來也心情大好,什麽東州巨頭,什麽仇家,早已抛諸腦後。
是夜,萬籁俱寂,連鳥蛐都歇了,一日的遊玩,阿來、幻兒以及阿嬰俱都倦了,嬉鬧着吃過晚飯,早早的都休息了。
入夢香甜,阿來睡的很沉,此時就隻有一人無心睡眠,那便是老雜毛,聽着阿來均勻舒緩的鼾聲,老雜毛歎道:“哎,好個不知道世事險惡的稚嫩小子!”
子時,黑漆的林中不見一絲光亮,猶如墨潑,一道道黑影猶如狸貓,在林間急速的穿梭,沒有半點聲息,僅靠眼睛與耳朵,是絕計不可能發現的。
林間空地上,一座孤立的大殿,大殿正廳中依舊燈火通明,一道道黑影随着宿命公蟑的引導,已遙遙可見大殿,接掌教之命,此處有個一階散修,公然侮辱宗門,傷了幾名弟子,更是将其中一名弟子滿口牙齒打落,一階散修竟敢如此挑釁宗門權威,爲維護宗門榮耀,特命殺傑除之,此事絕密。
黑影離大殿越來越近,在抵近大殿一裏内時,睡得正香的阿來被心間的一聲大吼驚醒,“阿來小子,快醒醒!敵襲!”
阿來被驚得一骨碌爬了起來,看着甯靜的大殿外,沒好氣的說道:“老雜毛你又發的哪門子瘋,是不是故意的,平白擾人清夢可是最沒有道德的!啊...哈...哈...”
“嘁!小子,都快死到臨頭了,老子可沒閑工夫給你扯蛋!”
聽老雜毛說的如此嚴肅,阿來趕忙放開神識,初時并未發覺有何異常,仔細感應一下,終于察覺到了那一道道猶如鬼魅般快速移動的身影,攜裹着濃濃的殺氣。
“不好!”阿來翻身下床,無形劍遁展開,輕飄飄的拍醒幻兒與阿嬰,示意他們禁聲,幾人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從大殿後門潛出,因擔心父母的屍骨被毀,出殿後阿來瞬間便收了大殿。
紫血雷翼張開,無形劍遁全速展開,來敵實力暫未可知,但既然敢貿然來犯,絕不會俗,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大殿目标太大,收起了大殿,就自己三人,阿來相信借着茫茫夜色的掩護,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中,自己等人胡亂逃竄下,應該能夠擺脫追兵。
大殿突然消失,讓那道道猶如鬼魅般的身影在密林中掠的更急,索性也不再隐藏身形,禦劍飛翔下,開始在林中橫沖直撞,一陣陣參天古木斷裂倒地的聲音,驚起飛鳥鳴蟲無數,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緊張的氣息。
追敵是在林中橫沖直撞,阿來等人是慌不擇路的匿聲潛逃,追敵速度越來越快,雙方的距離越拉越近。
沒有方向,漫無目的的逃竄,阿來越逃越心驚,因爲無論阿來如何變幻方向,後面追兵都能直線追擊,“這怎麽可能?”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深思,總之阿來想借着夜色與密林的掩護,擺脫追兵的希望破滅了,被追上,甚至是被包圍,隻是早晚的事情。
全力逃竄下,阿來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身後殺氣如風,已隐隐感到刺膚,阿來逃的狼狽,惶惶如喪家之犬,心間窩火,這種感覺讓人極度不爽,還是不夠強大啊,還是太弱啊,自修行以來,從沒有一刻,對于強大是那麽的渴望,眼下的這種逃竄,是多麽的可笑,可是不逃,又沒有一絲辦法。
紫血雲紋雷翼已扇騰到極緻,在這個漆黑的夜裏,看不到一絲影迹,由于帶着幻兒與阿嬰,對速度影響極大,無形劍遁已全速展開,瞬間消失,又在遠方瞬間出現,可即便是這樣,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後面追兵猶如跗骨之蛆,無論如何變換潛逃,就是甩不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法力消耗的越多,被追上後越沒有一戰之力,咬了咬牙,阿來心橫了下來,止住了身形,阿來決定不逃了,追兵應該是沖自己而來,阿來現在唯一想做到的,就是盡全力保住幻兒與阿嬰。
見到一直狂竄的目标忽然停住了,後面追兵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如潮水般将阿來等人團團圍住了,一顆顆長明晶電射向四周古木,鑲嵌在上,将此處照的亮如白晝。
阿來環視了一圈,此刻圍住他們的共有十人,殺氣騰騰,皆是身着一襲青衫,胸口紋繡的是“*”字符号,雖然不同,卻如此相似,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雖然爲何不同阿來不知道,但阿來能确定的是,他們是來自萬傑宗,他們是萬傑宗弟子。
“小子,今日之恥我萬傑宗記下了,你會後悔的!你最好跑的快點,遠點,不然你就等着我萬傑宗無窮無盡的追殺吧,至死方休!”
花景龍離去時喊叫的最後一句話,再次浮現在阿來心間。
“桀桀桀,小子,一直逃的挺歡,爲何不繼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