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細細鑽研着冰火封神玄法,果然從十三衍開始,玄法的修練是越來越難,已經不像前十二玄那樣單一幻化五行元素了,從這開始便是兩種了,可想而知,到最後絕對是五行齊出,水火同爲五行之源,卻又是最不容的,隻想想便知道沒那麽簡單,也絕不會是知難行易,抱怨歸抱怨,再抱怨還得繼續練不是,所幸還有氣血相輔,算是還能竊得一絲巧。
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阿來才将藍火衍化出來,火光熒熒,那溫度阿來自己都覺得滾燙,更不用說烤在别人身上了。
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阿來将那墨冰也衍化了出來,堅硬似鐵,冷冽刺骨,下面便是将這極不容的兩物均勻相間的融合起來了,阿來知道,那才是最難的。
第一次嘗試着融合,剛一靠近,藍火及墨冰就各自爆裂了,融合之難,可見一斑。面對這再正常不過的失敗,阿來心底沒有泛起一絲波瀾,火舌烈烈,堅冰寂寂,它們都有着屬于自己的驕傲。
一連嘗試了三天,失敗了不下成百上千次,阿來還是沒有成功,阿來累了,心神耗損的厲害,法力也已見底,阿來知道,不能再繼續了,自己需要休息了。
悶着頭回到殿中,爬到錦榻之上,用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住,心底有些微微的懊惱,阿來想找人傾訴,可阿來又不想讓身邊人感到自己的脆弱,阿來再也忍受不住,意念沉入心頭血中,無形的精神力嘤的一下擴散出來,穿越過時空。
“雪兒,能聽到嗎?我是阿來!”
日複一日,入目的隻有那冰涼的窗沿,白日透進的日光亦如寒霜,冰冷的石床,淩薄的幹草,刺心的拷鐐,如果不是因爲心中的那一念,那抹純真的笑臉在支撐着自己,雪兒真的不知道這種日子該如何面對下去。
隻盼一人于我好,叛盡天下至親人。
千思萬盼的聲音突然在心間響起,空洞無神的眼中連現彩光,“阿來公子,我是雪兒,我聽到了,嗚嗚嗚......”,再怎樣去強行控制,雪兒還是未能忍住,淚水刷刷流落,淌過了思念的歲月,淌盡了無奈的寂寞,淌去了無言的委屈,淌出了無畏的執着。
聽到雪兒的哭聲,阿來心中五味雜陳,緊張的問道:“雪兒,你怎麽哭了?出什麽事了嗎?還是怨我太久未曾與你聯系了?”
“傻瓜!沒出什麽事,雪兒更不會怨你,雪兒是激動的,是開心的淚水。”雪兒強忍住哭聲,卻仍止不住淚水。
“雪兒,對不起,不是我不想與你聯系,而是我不敢與你聯系,我怕那種刻骨的煎熬,更怕擾的你心緒不甯,你看,你果然因我落淚了。”阿來惶恐的解釋道。
“公子勿用多語,雪兒懂,雪兒又何嘗不是!既想又怕的滋味,雪兒深會!”阿來如此,雪兒更是如此,雪兒比阿來更怕,自己的父君,整個聖銀狐族,還有那獅皇,整個金睛卷獅一族,那就是橫在自己與阿來之間的一座座大山,該如何去翻越。
“一生但求一知己,縱聾且啞明君意!雪兒,謝謝你!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從那崖底出來了,不過此刻我仍身在東州,雪兒,你放心吧,咱們的距離會越來越近的,直到相見!哦,對了,你族中之事如何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開場過于沉重,阿來不喜歡這種感覺,阿來更不希望雪兒不開心,所以阿來笑道,阿來想讓氣氛變得愉悅起來。
一句話讓雪兒欣慰與恐慌并生,雪兒強裝鎮定道:“是嗎?那太好了,雪兒感激公子一直挂念,隻是雪兒族中之事稍有些繁瑣,極耗費時日,公子仍需耐心等待雪兒的消息,另外,一路兇險,公子你要多多保重!雪兒不能在身邊侍奉,你要照顧好自己。”
“雪兒不用擔心我,我好的很,倒是你,顧好你自己,沒事少外出,你若再受傷,我可暫時夠不着你了。”想着雪兒上次受傷,阿來半開玩笑道。
看了眼冰冷的鐵窗,雪兒在心間幽怨道:“真是個傻瓜,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倒是想出去啊!”
“公子放心便是,在見到公子之前,雪兒不會出族中半步。”
“那自然是最好,雪兒你記住,如若有什麽事情或是遇到什麽危險,就立即通靈傳信于我,我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找你。”
“我在族中是不會有危險的,公子你行路一定要穩重,莫讓雪兒憂心!”
......
衷腸訴完,切斷了聯系,雪兒心中的不安,因爲阿來的離近被疾速的放大,如此坐以待斃不行,回首自己虛度的那些時光,雪兒的目光不再空洞,拜公子所賜,聖之壁障已無,如果自己修成了妖聖,或許便能爲自己與阿來赢得一線生機,擡眼看了下鐵窗,鐵窗是狹小,吞吐日月精華自是不易,可往往奇迹都是在極艱中被創造的不是,隻要心中有愛,一切皆不是障礙。
此前,雪兒心中隻有一個念想,那便是阿來,此刻,雪兒心中又多了一個,那便是突破妖聖。
與雪兒聯系完,阿來心中懊惱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情之力,可撼天動地,阿來感歎道,水火無情,人間有愛,等等,一道念頭在阿來心間閃過,水火不容,不就是缺少了情嗎?如若有情,水火亦可容,阿來心頭開始激動起來,苦練了三天沒有解決的問題,此刻仿佛有了答案,阿來有些迫不及待,可阿來知道,此時的身體狀況不适合立即去驗證,此時應該做的,是好好休息一晚。
強按捺下心頭泛起的激動,調勻呼吸,帶着一身疲憊,阿來沉沉睡去。
清晨,天剛放亮,阿來便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向殿外沖去。
再次衍化出墨冰與藍火,阿來将對雪兒的思念之情融入其中,冰火不再暴虐,心意相同,冰火開始均勻排布開來,瞬間,一個黑藍相見的囚籠就出現在了阿來身前,阿來大手一揮,高聲喝到:“冰火封神!”
黑藍的囚籠被疾速的甩出,遇風便長,朝着一棵參天古木當頭罩去,被封的古木瞬間脆碎成彌粉,而後一陣濃煙升騰,冰消火散之後,那棵參天古木不見了,隻留下個表面焦黑的樹根,埋在地下。
“哈哈哈,好一個冰火封神!”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阿來心間大爲舒暢。
“下面便一鼓作氣将那杜滅拳練至純熟吧!”
休、生、傷、杜,拳法共九式,前四式爲一段,後四式爲第二段,第九式自成一段,領會着拳譜,阿來發現,這杜滅拳不再是單單的一式了,而是要靠前三式拳法疊加打出,去積累“勢”,“勢”頭一到,杜滅才出,弄清楚了關鍵所在之後,阿來便在溪前演練起來。
拳風陣陣,拳影嚯嚯,到後來随着每一拳的擊出,皆能揚起一陣汗雨,阿來仿若不知疲倦一般,不停的重複着前三拳的套路,體内奔湧的血氣,讓阿來身周仿佛蒙了一層血色的熒光,心情不錯的阿來,越打越覺得酣暢,終于在演練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情不自禁的仰天長嘯,嘯聲如同一陣風暴一般,吹的樹林唰唰作響,拳意也終于在此時攀升至巅峰,杜滅拳自然的揮擊而出,又一棵參天古木倒黴了,被阿來随手揮出的一拳打的從中間寸寸斷裂,就連樹根都被拳勁沖擊的從土裏撅了起來。
杜滅拳,功成。
取出幹淨的衣衫,阿來進入溪中,褪下衣服,準備洗去那一身的臭汗,手還沒撩到水時,一道充滿魅惑的聲音适時傳來,“公子,是要沐浴嗎?用不用幻兒服侍啊?咯咯咯!”
擡頭看到溪邊半附身玉立的那道靓影,吓的阿來趕忙用衣衫擋住了身體,面目通紅的回道:“幻兒,以後不帶如此吓唬人的,你小心将我吓出病來!”
幻兒故作生氣道:“喲,公子你好不知趣,看你練功辛苦,上杆子服侍你,你還不樂意!我看你都不用吓,因爲你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哼!”
“嘿嘿嘿,幻兒不要生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隻是我不習慣,再說了,我早就說過多少次了,你不是我的奴仆,不要總是服侍服侍的,幻兒啊,我練功練的肚子餓了,你快回去做飯吧,等我洗好了就能吃上你做的熱乎飯了。”
“啊,公子你餓了啊,好的,幻兒馬上就去。”
眼一花的功夫,幻兒已經消失無蹤,阿來納悶道:“幻兒什麽時候也能跑的這麽快了!”
“哈哈哈哈,小子啊,以老子我禦母雷無數的經驗告訴你,這女人嘛,你就不能讓她閑着,你讓她閑着了,她就會找你的事,這麽說,你懂嗎?”老雜毛又嘻哈着出現了。
想着老雜毛的話,阿來是懂非懂的回道:“嗯,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什麽叫有點道理,現在一個你都搞不定,日後一群了,我看你小子如何應付?”
“拜托,我又不是你,又不是種馬,我幹嘛要應付一群?”阿來極度鄙視老雜毛這番言語。
“哎,天降桃花,其瓣紛紛,離木寄身,沾衣附帶,盡皆嬌豔,誰忍彈撣,小子,很多事怕是由不得你啊!哈哈哈哈......”老雜毛笑的是一個張狂、放蕩。
在這個男人都妻妾成群的人界中,女人,是男人炫耀的資本,所以,擁有更多更漂亮的女人,是男人的追求,一國之君,嫔妃三千;豪門望族,妻妾成群;就連那殷實人家,都是三妻四妾,阿來心底裏其實是挺反感這種習俗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阿來敬重父母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戀,阿來敬佩夏家先祖那種爲愛逆天的精神,這些都深深地感動着阿來,心裏是這樣認爲,以前卻從未認真想過關于這方面的問題,剛剛老雜毛那些玩笑話語,讓阿來陷入了深思。
雪兒,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是用她最寶貴的東西救了自己,自是絕不可負,那幻兒呢?對自己體貼備至,照顧入微,時刻能夠讓自己感覺到溫暖,溫暖對于曾經有顆冰涼的心的阿來,有多麽彌足珍貴,阿來非常清楚,那種暖像毒,已深入骨髓,而且自己已經許給了她一個未來,也絕不能夠食言。但這樣,對雪兒、幻兒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可阿來又能如何呢?
“哎,自古多情無情皆惱人!雪兒還不知道幻兒的事情,如若知道了,雪兒會不會惱我呢?幻兒雖說是已經知道了雪兒,可畢竟還未碰到一起,等到真碰上了,或許就沒那麽簡單了,哎,麻煩啊!弱水三千,我已經取了兩瓢,此生足矣,日後絕不能再染桃花了!”阿來如此告誡自己。
心中苦惱的洗完了澡,回到殿中,一大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做好,阿來收拾了下心情,與幻兒、阿嬰一起,難得的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飯。
盯着小丹爐,阿來不忿的想道:“哼!凝心玉露丸,我已經失敗過一次,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