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誰是雪兒?難道公子是讨厭嫌棄幻兒,還是說幻兒比不上那雪兒?”
一個陌生的名字,從阿來嘴中冒出,此前從未聽阿來說過,在這一刻,幻兒的心中就像突然被針深深的紮了那麽一下,穿了個透心涼,可想起自從化形後這些時日的種種,幻兒心底另一道聲音又道:“像公子這般優秀的人,不說此前,怕是以後也少不了佳人傾心吧,又有誰能夠獨占,是自己貪心了!”
聽着阿來的話語,幻兒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無論是何原因,阿來現在需要自己,自己不能離去,所以幻兒如此激将的一問,同時一把将胸衣扯開,溝壑與半峰,盡漏,此刻的幻兒,已是淚如雨落。
盯着那緻命的猶如磁石般吸引着自己目光的雪白,咕咚吞了口唾沫,看着幻兒那梨花帶雨的臉龐,以及那一臉的幽怨,阿來拼命的壓制着體内胡亂奔湧的氣血,以及那一霎泛起的沖動,嗚嗚地艱難回道:“不!幻兒,在我心中......你和雪兒一樣......謝謝你這段時日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但這錯誤......我絕不能再犯第二次......我不能再傷了你......我不想行徑猶如荒獸......承蒙厚愛......假如你真的傾心于我......那這錯誤......我更不能再犯......那美好的瞬間......那美好的瞬間......那周公之禮......更要等到我爲你穿上大紅嫁衣的那刻......而此刻這般,萬萬不可!我的心意你可明白?幻兒......我喜歡你......所以......請聽我的......趕緊離開......離我越遠越好!倘我不死......日後我必娶你......爲妻!”
阿來艱難的說完,已經等不及幻兒再說什麽,一步踏前,一把抓起幻兒,觸手溫暖柔潤,殘存的清明還是讓阿來克制住了一把擁入懷中的沖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幻兒向着遠處狠狠的甩了出去,向着甩出的方向,阿來說出了理智被吞沒的最後一句話,“趕緊回殿中,等着我,回去!”
然後,阿來便一頭栽入到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沒再冒頭。
聽到阿來的言語,幻兒腦際陣陣酥動,被甩出去的那一刻,腦中是空白的,直至遠遠的落地,才回過神來,“原來公子心中是有我的!”這一刻,幻兒開始放聲大哭,一步三回頭的開始往殿中走,心中是又甜又怨,由于擔心阿來,終是走了沒幾步,尋處把身形藏了起來,遠遠的看着湖面,淚水漣漣。
湖面泛起的漣漪,漸漸重新平滑如鏡,再無半絲動靜,随着時間的流逝,這靜谧在逐步的加劇着幻兒心底的不安,心髒開始撲撲通通的亂跳,越跳越快,跳的幻兒已是快忘了呼吸。
跳入湖水中的阿來,理智在被湖水埋沒的那刻,徹底被獸欲吞沒,阿來想借着這冰冷的湖水,來讓自己冷卻,可是阿來太小觑了這升騰的氣血之力,此刻阿來身體内外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身體表面所有血管已經開始鼓脹如青蚯,而且那趨勢是越漲越烈,身體内不斷的有熱氣冒出,湖水的這點冰涼對于阿來來說,有近似于無,過了沒多久,整湖的湖水開始冒泡翻騰,這一湖冰涼的湖水,竟是被阿來體内散出來的熱煮沸了,可這些,阿來已經全然不知道了,因爲阿來的理智已經徹底淪陷了。
此刻阿來的身體,像極了一個已經被引燃了的火藥庫,随時都可能會炸裂。
“哎,這個臭小子,放着送上門的舒服不要,偏偏要在這找死!”大紅氣得罵了一句。
“你個老小子懂什麽,老子倒覺得這小子可以,這才叫真男人,這方才是真性情,還不是都怨你個老小子,撺掇着他練這什麽破化血寶典,屁的化血寶典,我這義子如若有個什麽閃失,我絕對弄死你這個不孝的孫子!”老雜毛急眼了,語速如槍。
“行了吧,那些風涼屁閑時再放,眼下這種情況,怕是你我要助他了,指着他自己,怕是過不了這一關了!”大紅此時也是說的着急。
“助?怎麽助?他又不肯辦了那小妖,還有什麽辦法?你惹的豁子,你來想辦法?”老雜毛雖急卻不懂,方才如此說道。
“此時這小子全身鼓脹,這股邪力必須導引宣洩出來方可,他後背上不是有那什麽雲紋雷翼嗎?就從那兒宣洩,我負責導引操控這亂了的氣血之力,你負責加持雷力,上次他幫你頂雷,身體也算是已被雷力淬煉完畢,此舉正好幫這小子将那雲紋雷翼徹底激活開來。”看着狀況越來越不穩定的阿來,大紅急急的說道。
“我丢你個母雷啊,有辦法你幹嘛不早說,還愣着幹什麽,趕緊開始啊!”老雜毛此時是心焦的不敢有片刻的耽擱。
被煮沸的湖水咕噜作響,水花氣泡不停的翻騰,過了一會,隻見幾丈高的水花升騰而起,如同蛟龍出海般升至半空,一對紫紅色的雲紋雷翼在阿來後背微微扇動,翼展長約三丈,光華炫目。
眼中的紅絲全部退卻,阿來重新回複了清明,看着飄身在湖面上半空中的身體,扭頭看了看那光華炫目的龐大雷翼,紫紅色的電光霹靂,光華流轉,赤色芒芒,羽展粼粼,阿來摸了摸腦門,在心間無語的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還什麽情況?你個傻兒,放着現成的舒服不享,非去賭命,不是老子幫你,你個傻兒早爆體而亡了。”看到阿來已無恙,又喜又氣的老雜毛言到。
“哦,哈哈哈,那謝謝你了!”看着背後那炫酷的雷翼,阿來欣喜異常。
“老雜毛,你給我滾蛋,就會搶着表功,難道我沒出力嗎?小子,這雲紋雷翼我和老雜毛已幫你徹底激活了,由于激活時你氣血之力宣洩,卻是發生了變異,不過你小子這次倒是賺到了,不止以法力化雷力可以驅動這雷翼,單單催動氣血之力,一樣可以驅動這雷翼,而雷力加氣血可使這雷翼速度更快,威力更強,這可就獨一無二了,它已不再單單是那雲紋雷翼了,以後你可以叫它雲紋紫血雷翼,你還真是個因禍得福的臭小子呐!”大紅此刻也放下心來,樂呵呵的說道。
阿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有一道麗影撞入了懷中,緊緊的将阿來擁住,貼在阿來胸前,阿來都快喘不過氣來,幻兒就像是挂在了阿來身上,香風撲鼻,被美人如此的抱着,阿來的某處,立時便有了反應。
幻兒喜極而泣,淚水将阿來的肩膀打濕,聲音激動的問道:“阿來公子,你沒事了嗎?太好了!剛剛吓死幻兒了!初時湖面一點動靜沒有,幻兒以爲,幻兒以爲再也見不到公子了,嗚嗚嗚......”
阿來被幻兒勒的暫時說不出話來,環手抱了抱幻兒,又輕輕的拍了拍幻兒的肩膀,示意幻兒緊抱着他的手臂稍微松松,這才出聲回道:“呵呵,對不起,幻兒,害你擔心了!現在我不止沒事,而且還好的很,看我這對翅膀,怎麽樣,炫酷吧,哈哈哈,我帶着你飛幾圈,如何?”
此時,幻兒一直懸吊着的心方才稍安,阿來癫狂時的種種景象再次回放,幻兒兩頰開始變得滾燙,面色潮紅,豔若桃花,微微颔首,那一低頭的魅惑,看的阿來如癡如醉,阿來在心底嘶吼,該死的老天,什麽時候對我這麽好了,得此佳人相伴,此生無憾!
看到阿來如此神情,幻兒更不好意思起來,頭低的更深了,吹氣如蘭,聲如蚊蠅的隻說了一個好字。
聽到幻兒同意,阿來單手緊緊環住幻兒的纖腰,對幻兒說道:“幻兒,抱緊了,我們飛喽!”
隻見紫紅電光閃動間,翼下生風,阿來帶着幻兒在這崖底開始穿梭,恍若流光,時而直刺長空,時而向下俯沖,翻轉旋舞,美的像一隻彩蝶翩翩。
阿來飛的好不自在,卻是把幻兒吓的驚叫出聲,桃紅的小臉都沒了血色。
用翅膀飛翔的感覺太美妙了,這是禦劍沒法比的,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感覺,來的如此酣暢,阿來心中生出一種感覺,這天大地大,可任我肆意翺翔。
荒涼、腐朽、冰涼、望不到邊際的崖底,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充滿活力,緊張了一會的幻兒慢慢也适應了,原本緊緊攬住阿來脖子的雙手漸漸放松,臉輕貼到阿來的胸前,感覺阿來的胸膛是那麽的溫,寬廣厚重,幻兒在心中暗想:“假如時光可以靜止,讓我永享此刻該有多好!”
阿來飛的興起,擡頭看了看自己曾經跌落過的天空,一念驟起,揮動着翅膀,直插雲霄而去。
崖底太深了,就算這雲紋紫血雷翼速度足夠快,阿來還是直直的飛了好久,才看到自己當初跳落的地方,那個雨夜,那時的自己萬念俱灰,彼時此景,阿來心中百感交集,恍若隔世,自己亦算是再世爲人了,當初那個跳崖的自己,已經死了。
懸浮在空中,阿來這次看到了斷崖一側那高聳的斷碑,“沒仙崖”,亘古久遠的歲月裏,這斷碑見證過多少人的飛升與隕落,生死兩茫茫?石碑斷裂處是一片焦黑,裂口處像被燒熔過一般,阿來感歎道:“誰的劫雷威力如此巨大,不僅連累的這石碑被劈斷,斷口處竟然像是被熔過了一般?”
老雜毛在阿來心間偷偷驚詫,“我丢你個母雷啊,竟是老子的氣息,難不成是劈夏家那小子時,溢散的一毫毫所緻!”不過老雜毛沒有說出來,因爲在老雜毛心底,那件事絕對是個不光彩的曆史。
觸景生情,一直愉悅的心情此時變得興味寡淡,再次緊了緊手臂,阿來對幻兒說道:“幻兒,飛的久了,想你應也乏了,我們回了。”
像一片落葉,飄飄忽忽,歸程阿來飛的并不快,幻兒不知道阿來怎麽了,隻是從阿來的表情上能夠看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幻兒也沒問,隻把臉一直輕輕的貼在阿來的胸膛,感受着傳來的真實與溫暖。
遍布崖底的屍骨,在阿來眼中再次變得越來越清晰,像遠古洪荒的兇獸,吞沒了多少人的殘骸。本應甯靜的崖底,此時卻響起了陣陣狼吼,吼聲嚣張兇戾,阿來心中忽的一突,“奇怪,哪來的惡狼?不好,阿嬰!”
果不其然,阿來剛剛想完,一聲稚嫩、恐懼,帶着哭腔的呐喊傳入了耳中,“阿來哥哥,你在哪兒?嬰兒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