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雪并未着急将藥丸吃下,心頭隻感覺暖酥酥猶如一道電流滑過,“阿來公子竟然去現學煉制妖族丹藥,要知道這五界中人族學習煉制妖族丹藥或者會煉制妖族丹藥的幾乎未有,人族與妖族雖說不是水火不容,但也差不多是敵視對立的,除了那些彼此簽定了靈魂契約的,哪個遇見了不都是喊打喊殺,自小家母就反複叮囑雪兒,對人族要仔細提防,可公子先救了奴家性命,現又冒天下之大不韪,爲了奴家的傷勢,竟然學習煉制妖族丹藥,公子你可知道這是爲人界所不容之舉,公子待奴家如此深情厚誼,倒叫奴家何以爲報?”
人族學習煉制妖族丹藥,是爲人族所不容之事,初聽雪兒之言,阿來還真略微震驚了一下,不過旋即這絲震驚便被阿來抹去,“我本便是被人間抛棄之人,本亦是爲人界所不容之人,又何須再介懷,我命由我不由人。”
想定以後,阿來輕輕一笑,“雪兒,既然緣分讓你我相識,我還誤打誤撞的與你簽定了那什麽靈魂契約,所以日後,你我之間便不存在什麽報不報答之說,至于什麽人界容不容我,我不在乎,人界容我,我就容人界,人界不容我,我便不容人界。你不也說過,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那麽日後,不管是人還是妖,誰如果想傷害你,或者是爲難你,都先要問過我答不答應,人要傷你,我便殺人,妖要難你,我便屠妖。聽話,趕快把這藥服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也不枉我忙活了一場。”霸氣,在此刻展露無遺,連阿來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以前那個順從、無助、絕望的自己,随着崖上那高高的一躍,已被狠狠的摔死,已被深深的掩埋。
鬓雪乖乖的将藥丸吃到了嘴中,藥入口而化,化作一股苦水流入腹中,打小就非常怕苦的鬓雪,此刻卻并未感覺到苦,反而像吃了蜜一樣的甜,俯首貼至榻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阿來,心中想到:“公子,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呐?都說我孤族善于魅惑,善于察覺掌控人族的心靈,可奴家怎感覺看不透你呢?大多人族在我狐族眼中猶如柔順的小綿羊,極易操控,可爲何你給人的感覺有時候像塊未經雕琢澄明的玉石,有時候卻又像匹沒有缰繩的小野馬?”鬓雪一直鎮定從容的心境,就算被阿來誤打誤撞簽定了靈魂契約也未曾慌亂過的心境,第一次如小鹿般亂撞,到底是誰要俘獲誰?到底是誰将被誰俘獲?鬓雪天真的想着,隻知道狐族的媚術,對付一般的凡夫俗子非常好使,卻全然不知萬化寶典爲何物,阿來血藥,血已入體,即已入髓,便如同那解不開的毒,化不去的咒。
“铛”的一聲巨響,在阿來腦間炸開,炸的阿來一個趔趄,找到緣由的阿來,氣急敗壞的在心間吼道:“該死的老雜毛,你又在幹什麽?”
“幹什麽?你說老子我在幹什麽?老子我在炸醒你,爲這小狐妖你多久未曾繼續修煉了,乖乖,這還未化成人形你就這般五迷三道,幾日之後,它若化成人形伴你身旁,那還得了,你個玩物喪志的東西,也就老子我現在無法現身,老子要能現身,非一雷劈死這小妖精不可。”老雜毛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老雜毛,你敢!你要敢傷害它,我就先弄死你,不就是修煉嘛,誰說我不修煉了,我有我自己做事的計劃和原則,你以後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更不要再突如其來給我來這麽一下,小爺我不愛吃這一套。”面對如此無端的指責,與突如其來的驚吓,阿來這次是真怒了,怒的面若冰霜。
看着阿來那陰沉的快要下雪的臉,老雜毛卻繼續刺激道:“喲呵,還生上氣了,吓唬老子啊,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有怕過的時候嘛,不動它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有護它的實力,這不是隻靠嘴上說說的,實力,你有嗎?你知道你有多弱嗎?你弱的老子一口氣都能吹死你,一根汗毛都能戳死你,這麽弱你拿什麽守護它,你拿什麽去實現夢想?”
夢想,上窮碧落下九幽的夢想,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仙若犯我,我就戮仙,魔若犯我,我就屠魔,這五界四重天,誰也别想再欺我,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夢想,雖然現在阿來仍是有着一種想掐死老雜毛的沖動,但被一群壯漢圍毆的場景再次浮現眼前,屈辱無力的感覺再次萦繞心頭,老雜毛說的沒錯,實力才是王道。
陰沉着臉,未再理會老雜毛,給阿嬰交代了一聲,玉瓶裏的藥丸,一日給小狐狸喂食一顆後,努力的讓自己激蕩的心情複平,盤膝、打坐,迷霧再次被阿來攪動的彙聚成團,比以往來的更暴烈。
老雜毛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聒噪,雖說嘴上鋒利如刀,可此時卻神色戒備的盯着阿來身體一絲一毫的變化,全神貫注的盯着,看其交代阿嬰的話語,應該是被自己刺激到了,此次修煉的時間怕是不會短,天知道這小變态發起瘋了又會出什麽幺蛾子狀況,老雜毛卻是心裏沒底了。
阿來一邊鲸吞般的掠食着風暴中的法力,一邊分心抽取着絲絲法力滲入氣血,而後凝血朝着第二竅-脾愈竅開始了沖擊,一心二用,阿來也是首次嘗試,因此阿來一切都做的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尋找着掠食法力及凝血沖竅的心神控制平衡,阿來隐隐的感覺,這樣的修煉方式,容不得出半絲差錯,因此阿來異常的小心,步步爲營,不斷的探索着。
脾愈竅雖爲第二竅,可脾愈卻是後天之本,氣血之源,首爲基,次爲源,單從寶典所載字面内容上去理解,一個源字便凸顯出了它的重要性應該不亞于首竅,甚至比首竅更爲關鍵,天知道修煉出錯脾愈爆掉了阿來會不會變成個廢人,阿來一心二用的修煉方式,看似莽撞,實則是阿來在進一步的探索仙武相輔的修煉方式到底可以結合到何種程度,阿來心裏面非常的清楚,隻可成功,不可失敗,因此必須慢,穩,如水磨石。
“哎喲,我滴個小祖宗喲,我就擔心這小子發起瘋來不定出什麽幺蛾子,這小子就給我來這出,初入仙道,一心二用,這是修仙者最大的忌諱呀,這小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該死的小紅,誰叫你讓他修煉武道的,我丢你個母雷啊!”本就一直神色戒備的老雜毛終于是看清了阿來的意圖,不免替阿來捏了一把汗,時刻關注阿來身體變化的老雜毛此時更是不敢再有一絲懈怠。
“好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呀,他不知道脾愈竅有多重要嗎?雖說背愈乃是首竅,可脾愈才是日後得以打通所有穴竅之源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該死的老雜毛,你個老不着調的,你這下不再刺激他了吧,這下你滿意了吧”,連一向冷漠異常的小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與老雜毛互相埋怨着,心神也開始時刻關注起阿來脾愈竅的變化情況來。
阿來自是無暇顧及這些,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煉之中,一邊靜心吸納着法力,蘊養着神魂,一邊凝血沖竅,消耗着神魂,一點一點的摸索,此消彼長間,阿來終于找到了那個最極限的度,可以讓仙武雙修不失偏頗,平衡同進,沖竅的速度也被阿來剛好控制在察覺不到一絲疼痛,因爲阿來擔心,哪怕一絲疼痛所帶來的沖擊,可能會讓自己控制不好這種平衡,這個險,阿來是不敢冒的。
平衡找到了,阿來略顯緊張的神色慢慢放松了下來,與阿來同時放松下來的,還有老雜毛與小紅,“看樣這小子還不是個白癡,沒有急頭冒進!”老雜毛慶幸的說道。
“如果說這小子是白癡的話,那你得是白癡的沒邊沒沿了”,小紅譏笑道。
“嘿,小紅,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反了天了,現在動不動的就敢主動罵老子了,我丢你個母雷啊,你看老子我日後怎麽收拾你......”老雜毛機關炮模式再次開啓。
“白癡!閉嘴!聒噪的亂了他的修煉,後果你自己負責!”小紅疾聲厲色道。
“我......”,再欲繼續的老雜毛,爲了阿來,終是忍了下來。
藥丸鬓雪已是吃了三顆了,不得不說,阿來煉制的一元歸始丸藥效還是挺好的,體内已經不再痛了,雖說還沒有完全的康複如初,可起碼能夠活動自如了,每日忍受着阿嬰胖乎乎的小手的撫摸,讓鬓雪極其不習慣,可是卻無法躲避,這小丫頭動作太快了,即使閃避,也會被這小丫頭一把捉回去,閃避了幾次無果之後,鬓雪索性不再閃躲了,因爲那壓根就無用。
沒事的時候,鬓雪便盯着風暴團看的出神,鬓雪不免驚歎阿來修煉天賦絕佳,還從未見過有誰修煉可以攪動出這麽大動靜的人,盯着風暴團中隐約顯露出的阿來的面容,有棱有角的五官,濃密的眉毛上揚,高挺的鼻子,薄厚适度的嘴唇,勾勒出一幅堅毅的臉龐,雖說稱不上俊美,卻極具男子的陽剛氣息,說不出來是什麽在吸引着自己,可就是讓鬓雪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與阿來心間的距離,在每日的凝望中,被拉得越來越近,阿來的面容,也如同整日被刀刻般,在鬓雪心間越刻越深。
而每當此時,阿嬰也會一邊撫摸着小狐狸,一邊同小狐狸一樣看着平靜打坐,修煉中的阿來,心中卻是非常不解,坐這麽久,一動不動的,不嫌煩嗎?每每看不到半刻鍾,阿嬰便會手拍拍小嘴,打着哈欠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