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阮君會直接承認。
可，阮君的話很對。
他們都有不可告人之處。
他抽回手，眼中露出探究，“所以，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會變成阮老師？你又準備做什麽？”
阮君看着裴子峰，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她好像越發容易對孩子心軟。
裴子峰超乎年齡的懂事。
她能夠看出，此時他的背脊是筆直的，整個人應該是害怕的。
但是哪怕這樣，他還是盡量正常的和阮君對話。
這樣一個長得萌萌的正太，睜着一雙眼睛，這麽盯着她。
真的……有點頂不住。
想做就做。
阮君直接把這孩子摟進了懷裏，“别害怕，我不會做任何不利别人的事。我會好好的生活，不會傷害任何人。”
裴子峰瞳孔緊縮，整個人身體僵直。
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少次沒有被人抱過。
或許，從來沒有過。
或許，隻有那個早逝的媽媽，在他還很小的時候抱過他。
他的臉慢慢變紅。
幹嘛？
這個女人究竟在幹嘛？
爲什麽要突然抱他？
他想要掙紮，可手好像已經不受他的支配。
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
和他遇到過的，别的女人都不一樣。
他剛要閉眼，阮君卻突然松開了他。
這也讓裴子峰突然回過神來。
瞬間，因爲某種惱怒，他的臉和耳朵徹底紅了。
阮君：“你做的那些夢，不能夠告訴别人，知道嗎？”
裴子峰後退一步，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子！”
剛滿九歲的萌娃，翻白眼的時候，真的是說不出的萌。
阮君笑了一聲，“這麽說，你是相信我，才會和我說嗎？”
裴子峰：……
他沉默了。
因爲他也突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跟阮君說這個秘密。
他已經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三個月。
從最初的迷茫，到後來的驚恐，再到如今的平靜。
他中間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
包括裴玄。
可今天，他就告訴了阮君。
裴子峰都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麽，阮君的手就突然撫上了他的臉。
他看過去，就正好和阮君的眸光對上。
她的眸光應該怎麽形容呢？
如果非得形容，應該是和照片之中的媽媽很像。
很溫柔。
“很辛苦吧，守着這個秘密。”
辛苦嗎？
裴子峰鼻子開始有點酸澀。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因爲他是裴玄的兒子，是爺爺裴天風的孫子，所以他得什麽都會。
從學校回家，還得上課。
各種樂器，輔導課。
因爲他隻有優秀這一條路可以走。
阮君還在繼續道：“那不怕了，以後你可以告訴我了。我們互相掌握了對方的秘密，我們将會是這世間最好的朋友。”
裴玄抿唇：“朋友？”
他一個朋友都沒有。
如果非得說，那麽就是那些同等身份地位的家族的人的同齡人。
可裴子峰卻知道，虛僞得很那些人。
阮君，是可以當朋友的嗎？
好像是可以的。
裴子峰的眼睛亮了。
他們都是異類。
還不等裴子峰回答阮君，外面就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叫他，
“裴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