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否能夠瞞過對方的神識,心中卻也在打鼓,沒有十成的把握。
按理,這麽遠的距離,一渡劫中期的修士應該不會發現自己,但眼前之人卻很難說,他并非普通渡劫中期的修仙者。
神念有何玄妙之處,也不好評估。
不過此時淩仙也沒有别的選擇,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但願對方不要發現自己的藏身之處。
“餘師兄,怎麽了?”
黑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然之色。
“沒事。”
灰袍老者搖了搖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剛才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探自己,可轉過頭,又絲毫發現也無。
難道是自己感應出錯?
畢竟自己已經用神識細細搜索,按理說,不可能被瞞過。
他心中還有點疑惑。
不過很快,又抛諸腦後去了,因爲前面的陣法,已快要布置完畢,想到太玄真人留下來的諸多寶物,即便以他的城府,也不由得貪念大起,剛才的些許疑惑,自然顧不上了。
光頭大漢與那黑衣女子的表情也差不多,随後三人身形一晃,掠像了前方。
原因無他,這陣法最後部分的布置,非同小可,門人弟子是力有不怠的,唯有他們三人親自動手不可。
目送他們遠去,淩仙松了口氣,剛才真是驚險以極,差點就讓那老者發現了自己的行迹。
“絮兒,這三個家夥你可認得?”
淩仙悄然施展起了傳音之術,詢問起天機府裏的萬寶仙子來了。
淩仙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因爲太玄真人度劫受傷的消息明明是很保密的,隻有萬寶仙子一個人曉得。
這三位渡劫期老怪物擺出這麽大的陣勢來到此處,顯然也是得到了确切情報的。
問題是……
他們如何知曉?
萬寶仙子肯定不會洩露。
那會不會這三個家夥,本身就與天穹仙山有淵源?
淩仙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也是因爲他來的路上,發現對方對天穹仙山非常熟悉,否則那幾個陣法的選址,不會如此的巧妙以極,都布置在前往太玄真人洞府的必經之路上。
讓人躲無可躲,想要不闖都不行的。
故而淩仙才會有這樣的疑惑。
很快,萬寶仙子的聲音就傳入耳朵:“這三個人的來曆,我也不清楚,不過卻有一些猜測。”
“猜測?”
淩仙臉上露出一絲訝然之色,原本按照他的想法,絮兒知道就知道,不曉得就不曉得,怎麽會模棱兩可?
不過疑惑歸疑惑,淩仙卻也沒有深究:“究竟怎麽回事,說說。”
“我也隻是猜測……”少女的聲音通過傳音之術進入耳朵:“淩大哥,你也知道我祖父神通蓋世,乃是人間道第一高手,可他實力固然超凡脫俗,性格卻有些孤僻,不善與人交際,除了一心修煉,也沒有什麽朋友。”
這淩仙倒真的不怎麽清楚。
典籍中與這位散仙有關的記載很多,但大多是講他如何了得,怎麽大展神威,又如何讓天下英雄佩服。
至于他性格如何,朋友多不多,這樣的小事,典籍上自然是不會提到的。
淩仙點點頭,絮兒則繼續往下說:“一直以來,除了我,祖父也沒有收徒,讓人傳承他的衣缽,大家都以爲是祖父的眼光高得離譜,其實不是的……”
“大約在二十萬年前,祖父其實收過三個徒弟,嚴格的說,是記名弟子,這三個人在天分上,都有過人之處。”
“這是當然,若沒有過人之處,也不會被太玄前輩看上了。”
淩仙微笑着說。
至于記名弟子什麽的,也不稀奇,修士收徒,尤其是高階修士,往往都是極爲嚴格。
一般人很難被他們看中。
即便真有靈根優異之人,一般也隻收爲記名弟子,這是存了考較之意。
畢竟一個人适不适合傳承衣缽,除了靈根資質以外,還要看他心性如何,否則萬一有心懷不軌之人混進來,那危害可就非同小可。
師傅一般要在充分信任之後,才會讓記名弟子更進一步,成爲自己親傳弟子的。
難道說……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過,淩仙隐隐已有了一些猜測,卻不動聲色,繼續聽對方說。
“這件事情,也是祖父閑聊時無意間與我說起,他二十萬年前,曾收過三個徒弟,做記名弟子,一開始,這三個人表現倒也不錯,不僅資質出色,人品性格,似乎也無可挑剔什麽……”
“原本祖父都打算将他們收做親傳弟子,真正傳承衣缽,可這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讓祖父看清楚了他們三人的真面目。”
“哦?”淩仙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曉得,這是祖父生平恨事,他不願多提,隻知道這三人讓他大爲失望憤怒,原本都打算動手将他們三人滅除,以祖父的實力,三人自然是無可幸免,可事到臨頭,祖父卻又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不錯。”萬寶仙子歎息,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祖父那落寂的面孔:“雖然那件事情意外發生以後,已讓祖父對他們三人失望透頂,不過畢竟拜在我祖父門下,算算時間,已有萬載,人非草木,祖父又怎麽可能一點也不念昔日的師徒之情……”
“所以他雖然已将三人生擒活捉,最後還是手軟放了他們一條生路,隻是将他們逐出師門,說永不再見。”
原來如此,淩仙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這位太玄真人還真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修仙者。
如果換一個心狠手辣的修仙者,那三人肯定早已被抽魂煉魄,可他卻僅僅是逐出師門就算了。
可惜養虎爲患,淩仙雖然不敢肯定,但已有八成的把握,眼前這三名渡劫期的修仙者,就是太玄真人昔日的三名棄徒。
既然曾拜在太玄門下,能夠度過六次天劫也不稀奇,畢竟他們的資質肯定是非常出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