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名化神後期的修仙者,先後隕落,可怕的是,他們死得稀裏糊塗,至死連敵人的樣貌,都沒有看清楚。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通玄期修仙者,不愧是能夠觸摸到天地法則,一身神通,神鬼莫測!
如今,就隻剩下那妙齡少女,她并沒有逃,但美麗的面容,亦顯得蒼白而沒有血色。
嗚……
山風吹過。
一團巨大的靈氣猛然在前方爆開了。
光華耀眼,随後顯露出一中年男子的容顔,做書生打扮,一眼望去,大約四五十歲年紀,身穿儒袍,氣質高雅,若非親眼所見,實難想象,他剛才出手,會是那樣的心狠手辣。
此時他體内法訣運轉,驚人磅礴的氣勢随之浮現。
周身青光閃動,靈氣盎然。
果然是通玄老祖,如假包換!
此刻他轉過頭顱,神色間卻有詫異流露,顯然沒想到在這裏,在這荒郊野嶺裏,會看見如此一位飄然出塵的少女。
“有趣,有趣。”
他先是有些錯愕,随後撫掌大笑起來了:“真是機緣巧合,老夫運道還真是不錯,我那新開辟的洞府,正缺一紅袖添香的侍女,就是你了。”
“前輩請自重,小女子可不認得你,還請前輩離去。”
少女如百靈般的聲音随風飄過,語氣卻是不亢不卑的。
“小丫頭,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自己是在與誰說話麽?”
那中年先是一呆,随後怒極反笑了起來。
通玄老祖,即便在六道輪回之中,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頤指氣使慣了,他自己都記不得,什麽時候被這樣頂撞過,如果換一個人敢對他這麽說,直接抽魂煉魄。
不過眼前的少女清麗不可方物,氣質高雅脫俗,就如同九天玄女降落,他也難免起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
“俗話說,大人不記小人過,老夫就先不與你計較了,識相的,乖乖跟我走,哦,還有山谷中的那個家夥,老夫來了這兒久,居然還敢大模大樣的修煉,而不出來迎接老夫,單憑這一點,就罪無可恕,這麽多年了,還沒有人敢如此藐視老夫,既如此,我就送你去陰曹地府……”
那中年儒生冷冰冰的聲音傳入耳朵,對方的脾氣,說喜怒無常也沒有錯,淩仙修煉正到了緊要時刻,他卻因爲淩仙沒有前來迎接自己而大發雷霆了。
無理取鬧!
不過那又如何,修仙界從來就沒有那麽多道理好講的。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對方身爲通玄老祖,确然有頤指氣使的資格。
話音未落,那儒生也不多說,将右手擡起,朝着前方的虛空一按,整個動作不帶分毫煙火,看上去平常以極,就仿佛在打招呼似地。
轟隆!
然而虛空卻是一黯。
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卻讓方圓百裏,天地元氣瘋狂的朝着這邊彙集,先是化爲一個漩渦,随後那漩渦中,更是探出了一百丈長的巨手,如泰山壓頂一般,朝着前方的山谷壓了過來。
“不好!”
淩仙臉色大變,偏偏他此刻,正是沖擊化神後期瓶頸最關鍵的時刻,分毫動彈不得,距離成功已經很近了,可恰恰是這個時候,一動,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轟隆隆的巨響傳入耳朵,淩仙所布下的前三層禁制,都已經灰飛煙滅掉了,所有的陣法都有如紙糊,而最後一道防護,也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
怎麽辦?
淩仙腦海中的念頭如電光石火,而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嬌喝。
卻是那神秘少女出手了。
隻見她玉手一拂,居然又是使出了五行基礎的纏繞術,無數木荊棘的種子生根發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随後荊棘有如蟒蛇,瘋狂的将那天地元氣說化的巨手纏住。
巨手一顫,居然沒有掙脫。
“咦?”
那中年儒生的臉上露出幾分錯愕。
這雖然是自己的随手一擊,但既然調動了天地元氣,就絕非普通化神修士所能擋下來地。
可對方不僅擋住,施展的,還是最最普通的纏繞術,這怎麽可能呢?
此女不是普通的修仙者,她究竟有什麽來曆?
諸般念頭如電光石火,但他可沒有想過,就此将淩仙放過。
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他左手擡起,一根手指沖着前方點出。
轟!
絲毫征兆也無,其手所指向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道飓風!
聲勢驚人以極,連天接地,像着最後一道禁制呼嘯而去。
淩仙的臉色慘白無比。
可就在這時,那少女的身形略一模糊,居然出現在山谷的前面了,正好擋住那飓風的去路。
淩仙大吃一驚,那中年儒生表情也有些錯愕。
“停!”
他再次一指點出,那飓風頓時在虛空中頓住,如此臂如指使的操控所施展的法術,也唯有通玄級别的修士才能夠辦到的。
“小丫頭,你這是何意?”
“要對付他,除非先殺了我!”
“爲何?”中年儒生的表情越發難看了:“你如此維護,莫非他是你的夫君?”
“不是!”
“那是你的親人。”
“也不是,這位道友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
“不認識?”
那中年儒生一呆,随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小丫頭,你莫非當老夫是白癡麽,非親非故,此人卻值得你拼死維護,老夫在修仙界縱橫萬載,這樣離譜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聽過,讓開!”
少女卻一動不動,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淩仙外放的那縷神識,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此女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他也曾經懷疑過,對方是否如其他修仙者,也是想要對自己不利。
包括她滅殺白發老妪,淩仙依舊懷疑她另有目的,原因無他,兩人根本不認識啊。
無親無故,她幹嘛要冒偌大的風險,幫助自己。
可現在,淩仙知道自己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