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城之主眉頭一皺,聲音也變得頗爲嚴厲起來:“别以爲我們雲中仙城地位超然,就可以視天下英雄爲無物,水雲修仙界面積廣博,化神期存在并非本門才有的,而且還有那些妖獸……”
男子說到這裏,臉上亦閃過一絲憂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雖然如今受到殃及的,僅有雲心水域,然而若是放任不管,整個水雲修仙界,遲早都會被席卷進去。
這也是他不遠千裏,派出一具化身來此的緣由,目的便是對妖獸的力量做一個評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同時,也才能說服那幾個勢力的老怪。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有些頭疼起來,早知道,不應該一時心軟,将這義子帶了出來,一路上,隻知道惹禍,九靈劍體,如此令人羨慕的資質,卻偏偏是他這麽一副性格,真是被糟蹋了。
正感惋惜,陳飛雲的聲音卻傳入耳朵裏:“義父,你也别門縫裏看人,将我瞧扁了,我這次外出,可不僅僅是闖禍,而是爲你弄來了一件夢寐以求的寶物。”
“寶物,什麽寶物?”
那雲中城主卻是啞然失笑起來,滿臉的不以爲然,自己這義子,自己最清楚,根本就是一纨绔子弟沒錯,整天不惹是生非就燒高香了,還能爲自己弄來什麽寶物?
見義父眼中隐隐露出一絲鄙夷之色。
陳飛雲心中不爽以極,這老東西,莫非真當自己是廢物。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之色,但很快又極好的掩藏了起來,重新換了一副讨好的神色,伸出手來,在腰間一拍,靈光一閃,一柄烏黑短斧就浮現盡了眼簾。
然後他獻寶般的遞了上去。
“靈器?”
那雲中城主先是一呆,随後表情又變得有些古怪。
自己這義子做事雖不靠譜兒,但好歹也是度過二次天劫的人物,且對自己還是有幾分畏懼,于情于理,又怎麽可能拿出這麽一靈器要消遣自己?
難道說……
他将神識放出,将那飛天斧籠罩住,很快,就有所得,臉上竟然也露出了幾分歡喜之色。
“這是,域外天金?”
“什麽,域外天金?”
陳飛雲也大吃一驚,他雖然看出這飛天斧,表面上用黑晶鐵所鑄,其實卻含有一種罕見之極的材料。
可也沒有想到會是傳說中的域外天金。
這種材料在修仙界珍稀以極,不是有價無市,而是根本就屬于傳說。
據說法寶之中,隻要加上一點,立刻就可以變得堅硬以極,威能大增,而且更加可貴的是,加入了域外天金的法寶,即使在拼鬥中有所損傷,隻要沒有完全毀掉,就可以自我修複。
做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仿佛妖獸的不滅之體。
陳飛雲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痛悔之色,早知道,又何必拿出來獻寶,自己使用,豈不是好?
隻可惜後悔沒有用途,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斷喝:“好大的膽子,誰鬼鬼祟祟,躲在暗處,給老夫滾出來。”
那中年人怒目圓睜,表情竟然變得有幾分猙獰,随着其斷喝,一隻丈許長的紫色大手,霎然由虛空中浮現而出,風馳電掣,像着外面抓落。
“不好,被發現了。”
淩仙的臉色難看以極。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見那院落中的四名元嬰初期修士被那靈空老祖吸引了注意,淩仙悄然将神識放出,并在做了一番嘗試努力後終于由那層禁制中穿過。
将屋内的陳設看了個清清楚楚,陳飛雲與那雲中城主的對話淩仙大半夜都入耳聽見了,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雲中仙城,陳飛雲居然走了這樣的好運。
淩仙并不羨慕,但心中也是頗爲感慨的。
他小心以極,盡量不被對方發現行迹,陳飛雲不足爲懼,然而那位雲中城主卻是元嬰後期,雖然是化身之體,但一身實力,卻是實打實地。
或許是小心起了用途,對方果然一直沒有發現淩仙潛伏在側,直到聽見域外天金的描述。
這種材料,放眼整個修仙界,知道的人也不多,然而淩仙卻碰巧在典籍上面看見過。
見獵心喜,不,正确的說是期待以極,原因無他,這域外天金若是落在自己的手裏,不僅能夠發揮出以上幾種功效,而且自己還另有用途。
劍靈化虛!
那是《天鳳真靈訣》中記載的一種秘術,威力無比,與鳳凰涅槃有着異曲同工的效果。
修煉此神通後,本命法寶就算被徹底毀去,一個念頭,也能讓它盡複如初,不過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必須在法寶中,添加域外天金才可。
這劍靈化虛的秘術,淩仙早就眼饞以極,可惜域外天金是傳說中的事物,可遇而不可得。
所以眼饞歸眼饞,淩仙也是無可奈何。
如今突然有了線索,心神激蕩下神識自然也就有了波動,雖然很小,但還是被對方捕捉到,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見那紫色的大手抓向自己,淩仙的臉色驟然一變,一聲低吼,噼裏啪啦的聲音傳入耳朵,他身形不動,右臂卻驟然變大了十倍有餘,拳頭表面,有電弧閃爍不已,迎着那紫色巨手毫不示弱的一擊而去!
轟!
伴随着驚天動的巨響,一金黑兩色的巨大光球,一下爆發而出,巨大的靈壓将附近的大樹,連根拔除。
淩仙哪裏還敢在這裏逗留,身形略一晃動,就化爲一黑色的驚虹,風馳電掣,像着天邊逃竄而去了。
“還想走!”
那雲中城主由屋中遁了出來,入目所及,淩仙已在百丈開外,他當然不認識淩仙,入目所及,是一渾身被魔氣缭繞的矮胖修士,因爲是背對着的,容貌看不清楚,而修爲是元嬰初期沒錯。
一初期修士能接下自己的一擊,雲中城主頗感詫異,自然不會将淩仙放過,正欲去追,讓他呆滞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神秘的魔道修士在腰間一拍,取出一張符來,貼在自己的胸口上面。
随後他身形略一模糊,居然由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