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麽時候,也不忘冷靜思索,對于修仙者來說,這樣的心态,這樣的城府,在求仙的道路上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匹夫一怒,亦可血濺五步,然而誰又考慮過後果,凡事冷靜總是沒錯。
于是淩仙雖然滿臉陰霾,依舊耐着性子冷眼旁觀。
但聽驚呼大叫聲一片。
隐泉峰的修仙者,無不勃然大怒,當即,便有一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出來指責。
“姓吳的,你膽敢暗算偷襲,殘害同門,我……我要去掌門那裏告你。”
“告我,就憑你?”
那長相粗魯的中年男子臉上滿是不屑之意:“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憑你,見得了掌門真人麽,你莫非是走火入魔,還是修煉将自己修傻了。”
哈哈大笑的聲音傳入耳朵,站在右邊的修仙者也是随聲附和:
“區區一煉氣級别的小修士,也想要見掌門尊者,我看她一定是得失心瘋了。”
“是啊,如今的隐泉峰,早已破落,連築基期修士也沒有一個,欺負了你們,又能如何?”
……
一時間,叫罵聲不絕于耳朵,站在左邊的修士,如何能忍耐這種侮辱,紛紛将靈器祭出。
靈光四射。
然而那些嚣張跋扈的家夥又豈會站着挨打,一邊笑罵,一邊同樣将自己的寶物祭出。
他們人多,臉上皆帶着獰笑之色。
大戰一觸即發!
而通過雙方的怒罵,淩仙也終于了解的事情的始末。
左邊這七八名修士,确實是隐泉峰弟子,而右邊那些人,則是苦泉峰的修士。
苦泉峰,在本門之中,不算強大,但也有近十位築基期修仙者,峰主,更是一假丹境界的人物。
總而言之,實力比隐泉峰強得多。
偏偏,兩峰之間,又素有嫌隙,昔日田師姐做峰主的時候,對方還不敢如何,如今田秀練功走火入魔,生死不知,苦泉峰的那些家夥,一個二個,便蠢蠢欲動起來了。
這一次,純粹是他們無理,起因說來,也是簡單以極,緣起本門所開設的一小小坊市。
那被砍掉左臂的隐泉峰弟子名叫趙隐,而那中年男子則叫吳郭,兩人以前,本來就有一些不愉快的。
說起來,也不能算什麽仇,就是三年前,一次門派大比,在擂台上傷了和氣。
按理說,這種比武,就算受傷,也不該忌恨什麽,然而那吳郭,偏偏就是以頗爲小氣的人物。
鼠肚雞腸的性格。
隻不過以前隐泉峰實力雖然偏弱,田秀田師叔卻很護犢,所以他倒也不敢如何,然而事易時移,如今隐泉峰可是破落得人盡可欺。
連築基期修士都沒有一個。
不用好奇,淩仙因爲太過低調的緣故,别說其他山峰的弟子,就算是隐泉峰的修士,也未必知道,還有他這麽一位師叔。
這次在坊市中碰到,那吳郭,便刻意想要找茬兒了。
趙隐從一位擺攤的師兄那裏買了一瓶仙丹,這吳郭非說是他先看見。
不僅要趙隐讓給他,還隻出半價,總而言之,各種無理取鬧。
對方明顯找茬兒,趙隐如何能夠屈服,可萬萬不曾想,第二天,這吳郭居然約了苦泉峰的一衆修士,來到這裏。
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方都已經欺負上門,趙隐就算想要退縮,也沒有餘地。
而修仙界弱肉強食,也沒有誰,會用嘴皮子同你講理,既然無法善了,那也就隻有手底下見勝負,于是,便有了這一場鬥法。
原本輸了雖然屈辱,但歸根結底,也不過被對方奚落幾句,至不濟,交出那瓶丹藥而已。
修仙界弱肉強食,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然而萬萬不曾想,對方用心,卻如此歹毒。
暗算偷襲,斬下了趙隐一條手臂。
同門相殘,用的還是如此陰險的手法,按理說,放到哪個門派,都不爲所容,然而話是這樣沒錯,可如今隐泉峰根本就沒有人能爲衆弟子做主。
本門之中,固然也有執掌弟子獎懲之處,然而以他們的實力,根本見不到金丹老祖,何況苦泉峰的弟子衆口一詞,同樣可以颠倒是非。
又苦無證據,到時候,對方完全可以不承認陰謀詭計,隻推說失手,甚至颠倒黑白……
不用好奇,修仙者中就有敗類這樣無恥。
反正那趙隐又沒有隕落,失去一條手臂這樣的小事,那些金丹老祖才沒有心情去追究來着。
有恃無恐!
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始末,即便以淩仙的城府,心中也騰升起一股怒氣。
這也欺人太甚了些!
誠然,淩仙并不喜歡多管閑事,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凡事都會裝聾作啞,真當我隐泉峰無人嗎?
居然都欺負到了門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認爲淩仙是多管閑事,他畢竟也是隐泉峰的一份子,本峰弟子讓人如此欺負,隐泉峰非聲名大跌不可,這對淩仙,同樣沒有半分的好處。
這中間的利害緣由,淩仙可是想得很清楚,這件事情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碰巧撞着,于情于理,淩仙都不可能視若無睹。
該出手出手,該撐腰撐腰。
畢竟敵強我弱,苦泉峰的弟子,比本門多得多,這樣打下去,肯定是會吃虧的。
殺人對方估計不敢,但缺胳膊少腿,卻是在所難免。
淩仙心中的想法不提,此時,兩撥修士,各自祭出寶物靈器,戰鬥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境地。
沒有誰還管什麽同門之誼,吳郭的臉上滿是得意。
“隐泉峰的家夥不知死活,各位師兄,好好将他們教訓一通。”
衆修士轟然應喏。
那吳郭更是一馬當先,手指一點,“嗖”的聲音傳入耳邊,那火紅色的飛刀已劈斬向前。
快若閃電。
然而就在這時,人影一閃,一個人蓦然出現下了兩夥修士的中間,手一擡,竟然将那飛刀截住,握在了手掌之間。
變起倉促,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吳郭更是又驚又怒,不自覺的後退兩步,狂催法力。
然而沒有用途,那飛刀雖然靈芒大做,左沖右突,卻根本逃不脫淩仙的掌握。
反而被他五指一握,就如遭雷擊,連表面的靈光,也迅速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