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老祖心驚之餘,臉上再也沒有驕狂之氣。
隐隐還帶着幾分畏懼,屏氣凝息:“哪位前輩駕臨此處,老夫剛剛多有失禮。”
能屈能伸大丈夫,這位天衡老祖,表現出了枭雄本色。
“哼,“老夫何人,你還不配問。”
林軒卻依舊是嚣張如故,并沒有因爲對方的态度,而給予絲毫改變什麽。
這一回對方沒有發火,盡管他的眼底深處,隐隐閃過一分怒色,卻很是巧妙的掩飾過去了:“好吧,前輩既不願說,本尊亦無可奈何,隻是前輩駕臨此處,不知道有何指教呢?”
“指教,嘿嘿,像你尋一條活路。”
“活路?”
天衡老祖一呆,臉上露出幾分古怪,嘴角微扯的苦笑了起來:“前輩說笑了,以你的實力,區區異獸又如何奈何得了你,來去自如,像晚輩尋什麽活路?”
“你這是在譏笑老夫?”
淩仙的聲音露出了不豫之色:“如果單單是我,自然不用像你尋什麽活路,異獸就算再多十倍,老夫一樣來去自如,不過我一名後輩困在城裏,老夫一會兒有有事要做……”
“原來如此,前輩早說就是。”
天衡聽到這裏,心中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淩仙因爲那些被放棄的武者,正義感發作,來找自己麻煩什麽。
既不是,一切好說。
“既然是前輩後人,在下自應照拂,這樣吧,就讓他到密道集合,一會兒随青顔,芙蓉他們一起離開好了。”
“天衡小子,你可是在敷衍老夫。”淩仙聽了,語氣卻是更加憤怒:“俗話說狡兔三窟,偌大的武林盟,我不相信密道才準備一處,青顔芙蓉,他們可是千餘人一起行動,雖然未必是被當作棄子,但一不小心也會洩漏行蹤。”
天衡老祖聽了,不僅沒有發火,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尴尬之色:“前輩明鑒,秘道确然還有一條,隻是……”
“如何?”
“要走的人身份尊崇,絕不能有半分差錯,所以晚輩才心存顧慮,并非有意謊言相欺。”
“哦?”
淩仙聽了,亦有些疑惑,眼前的老怪物可是天道強者,連他也要小心保護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放心,老夫隻是要爲後人尋一條活路,并無意洩漏你的秘密什麽。”淩仙的聲音變得緩和,有時候也需要施展懷柔之策。
“前輩既然這樣說,晚輩也非不近人情的人物,好吧,我這就将密道的入口告訴你,還請前輩讓那後人盡快趕到集合地。”
“嗯。”淩仙聽了,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這番氣度,才不枉是天道強者,天衡老祖,你這番恩德,老夫記下了。”
“區區小事,何勞挂齒,前輩這麽說,可就言重了。”
天衡将姿态放得更低,嘴角邊露出幾分笑意,随後施展傳音入秘,将另一條秘道的入口,告知了出去。”
萬獸的嘶吼依舊不停傳入耳朵,城外,鬥氣縱橫,刀光飛舞,那些服食了“真元破”的武者,正拼命的想要殺出一條血路。
可四面八方,異獸卻越來越多。
除了那些被當作炮灰的家夥,此刻,一些強大的異獸,也紛紛加入了戰鬥,殘陽如血,厮殺顯得越發的慘烈。
淩仙歎了口氣,用悲憫的目光看了一下四周的武者,做爲棄子,他們已注定隕落,淩仙心中,也有些不忍。
可那又如何,以自己的實力,根本就爲他們做不了什麽。
揭露陰謀?
那于事無補,一旦士氣跌落,城池反而更容易被破。
事到如今,淩仙也唯有選擇沉默,保全自己。
并非膽小如鼠,而是能力不足,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
想到這裏,林軒也就将心情整理好了。
如今時間緊迫,根本沒有閑暇耽擱,于是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自己的舉動,便悄然遁走。
左彎右拐,最後,淩仙來到一毫不起眼的石屋前。
淩仙用神識掃過,沒有發現絲毫可疑人物與不妥,于是,他身形一閃,進入了石屋。
裏面放置着各種雜物,卻破破舊舊的難有用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廢棄的倉庫。
這地點倒是選得不俗。
林軒嘴角邊露出幾分冷笑之色,遊目四顧,很快就找到一不起眼的開關了。
那是一惡鬼的臉譜,浮雕在牆壁上面的。
淩仙走過去,輕輕的沖着其額頭點了幾指。
吱呀一聲傳入耳朵,機關觸動,角落的石闆自己開啓,一條黝黑的石階映入到了眼簾裏。
淩仙神色一動,将神識放出,卻發現這石階小得離譜,他略一遲疑,便邁步走了過去。
僅容一人通過,而且極短,很快淩仙就來到一寬闊的大廳裏面。
五個身影映入眼簾。
這幾人一見淩仙進來了,同時将目光轉了過來。
淩仙眼芒微縮,他在裏面竟然看見了一紅發老者,氣息深不可測,比煉體九層的存在還要可怕許多。
天衡老祖,這老怪物怎麽會在此處,他不應該在另一處秘道的附近麽?
難道對方将自己的身份識破,故意将計就計,在這裏玩甕中捉鼈的把戲?
千萬個念頭閃現在腦海裏,淩仙心中驚疑,但表面上,卻絲毫異色不露,越是這種時刻,越要保持鎮定的情緒,否則被對方看出端倪,情況反而要更加糟糕一些。
“參見老祖。”
淩仙深施一禮,臉上的表情卻是不亢不卑地。
“你知道我是哪個?”
“臨行前,家祖有交代的,晚輩永感天衡前輩大德。”
“哼,你感念我的恩德,又有什麽用處!”
那紅發老者的臉上帶着不忿之色,卻也沒有多說,顯然他被那不知名的老怪物逼迫,心裏還是有些不爽的。
“好了,時間緊迫,那兩路人馬能爲我們争取到的時間不多,先盡快離開這是非之處。”
天衡老祖話音未落,袖袍甩出,随着他的動作,吱呀聲傳入耳朵,前面的石壁上,居然出現三條隧道了。
狡兔三窟,此行果然是最安全的一路,而且有天衡老祖親自帶路,就不知道這與自己同行的幾個武者,究竟是什麽來路?
淩仙心中有些好奇,一邊緊跟着衆人的腳步,一邊打量起這同行的幾個家夥。
兩男兩女,其中一個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看着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
容貌清麗,不對……不是清麗,此女同自己一樣,帶着面具,淩仙雖然不敢将神識放出,但可以斷言,這絕不是眼前女子的真面目。
然而即便真容被掩蓋了,她所流露出來的氣質,依舊是高雅不俗,而渾身上下,更不見絲毫真氣波動。
此女竟不會武功?
淩仙除了好奇還是好奇,此女若隻是普通人爲何會混迹于武林大會裏,而且連天衡這樣的強者也會屈尊保護,她究竟有什麽身份來曆呢?
至于其他三名少年男女,年齡則明顯要大上一些,但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六、七,雖然穿着容貌也都不俗,但卻無法将淩仙兩世爲人的目光騙過,他們不過是那神秘少女的護衛罷了。
具體修爲無法看出,但絕對不弱。
淩仙心中越發好奇,當然,他可沒有去一探究竟的興趣。
事有輕重緩急,眼前如何脫困才是應該考慮。
……
與此同時,另一處秘道也已經出發了,而小城四周,卻依舊打得是如火如荼,千餘名服食了元氣散的武者分成四路,正拼命突破。
可很快,他們絕望的發現,異獸是越打越多,想要殺出一條血路,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心中惶恐以極,但這時候,還沒有人想過放棄,人都是有求生欲望地,即便明知道難以殺出重圍,也沒有道理束手待斃。
總而言之,他們依舊在拼命搏擊。
墨弘的情況就是如此。
他隻是一普通武者,家道早已敗落,祖上隻傳下來一套拳譜,然而他的天賦卻不錯,靠着自己苦練居然将煉體一層的瓶頸突破。
然後便去闖蕩江湖,可很快,他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麽離譜,天下之大,能人輩出,煉體一層,在他們那個小村落可号稱實力不俗,可到了江湖,卻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
到處受人欺負。
然而他依舊夢想着可以仗劍江湖,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江湖上厮混了二十年以後,經曆了無數艱難險阻,他終于突破煉體四層,晉級爲了一三流武者。
百裏至尊,可以與縣令平起平坐。
不敢說鮮衣怒馬于江湖,至少也已經是小有地位的人物,可以衣錦還鄉了。
然而他還猶不滿足,因爲武林大會他還沒有去過。
若是名門大派的弟子,修煉到他這個層次,可以說毫無難度,然而他卻耗費了二十年的功夫,怎麽甘心不長長見識,就回家鄉挂刀歸隐呢?
于是,懷着憧憬與好奇,他來了這裏。
萬萬沒想到卻碰見異獸襲城這種事。
買了一份元氣散吞服,已近乎耗去了他所有的積蓄,他不想死在這裏,他還想娶妻生子,以後抱着兒子給他講自己的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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