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然而才到門口,淩仙就被兩名保镖模樣的家夥攔住。
一臉桀骜,高高揚起頭顱,鼻孔朝天,動作更與趕蒼蠅相差仿佛:“滾開,哪裏來的窮小子,英雄樓也是你來的麽?”
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入耳朵,武林中,原本就不乏好事之徒,
“哪兒來的蠢貨,你看他那身衣服,也配上英雄樓麽?”
“沒見識的小子,恐怕以爲這隻是一普通的酒肆,英雄樓,顧名思義,要真正的英雄才有資格上去。”
“就憑這窮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
冷嘲熱諷不停的傳入耳朵,淩仙臉上閃過一絲恚怒,眉頭微挑,卻又忍住,自己是來武林大會尋覓寶物,沒事兒跟這些無聊的家夥生閑氣做什麽。
這麽一想,也就心平氣和,恢複了一派淡然之色:“開酒樓做生意,哪兒有拒絕客人的道理,說吧,要怎麽樣,才能進去?”
“就憑你?”
站在門口的大漢一臉戲谑:“也簡單,隻要你能夠将我打過……”
“好!”
淩仙的回答幹淨利索,與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懶得啰嗦,無外乎嫌自己穿着打扮太土,淩仙如今雖不缺财貨,但志在修仙,對于穿着,向來不怎麽在意,沒想到卻被對方攔在這裏。
話音未落,淩仙袖袍一拂。
那大漢臉上的笑意尚未散去,整個人就如遭雷擊,一下就從原地飛了出去,摔了一個狗啃泥。
發生了什麽?
剛才還在圍觀嘲笑淩仙的衆人不由得瞠目結舌。
“我沒看錯吧,賀老三雖然不是什麽頂尖高手,亦是煉體期四層的人物,放在江湖,亦有些名頭,居然一招就被打飛掉了。”
“這小子什麽來路,這麽年輕,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曾聽聞有哪位天才,如此離譜。”
“連動作都看不清楚。”
……
不論修仙界還是江湖,永遠是用實力說話的,任你巧言令色,也比不上淩仙這一下帶來的震撼離譜。
所有的嘲諷,被一掃而空,剛才一個個還眼高于頂的武者,此時望向淩仙的表情已滿是敬畏之色。
但在眼底,又有些幸災樂禍。
英雄樓可不是那麽好得罪的。
雖然賀老三有錯在先,但在這裏動手,就是打他們的臉,吃不了,兜着走,年輕人,還是太沖動。
果不其然,下面的喧嘩,已經引起了裏面的注意,一威嚴的話音傳入耳朵裏:“哪位朋友,來我英雄樓,老夫未曾遠迎,真是失禮。”
口中說得客氣,一股可怕的氣勢卻從大門中蜂擁而起,如海潮怒濤一般狂卷,淩仙首當其沖,卻如同礁石,牢牢的釘在地面。
随後一白須白眉的老者映入眼簾。
三縷長須,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而那可怕的氣勢,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煉體七層,頂尖強者!
“長風尊者。”
“天哪,是英雄樓的樓主。”
“這小子慘了,長風尊者雖不是什麽乖戾乖張的人物,卻最喜好面子了,他這麽當衆打臉,長風尊者豈會将他放過?”
“恐怕會受萬蟻噬身之苦。”
……
議論聲再一次傳入耳朵,圍觀衆人卻是幸災樂禍。
誰讓淩仙剛才的表現那麽離譜,看見天才折翼總是令人舒爽的,這就是所謂的嫉妒。
然而吳長風卻是大驚失色,他可是煉體期七層的頂尖強者,一身修爲已到化境的程度。
這氣勢外放表面上不曾動手,威力卻不下于佛門獅子吼,能夠傷敵于無形,便是同階高手也不會毫不動容,眼前怎麽會沒用?
心中大感錯愕,望向淩仙的表情也就變得凝重起來了,這小子究竟什麽來路?
他哪裏曉得,淩仙根本不是普通的武者,習練的乃是修仙之術,傳說,實力強大的修仙者,渾身能夠綻放出可怕的靈壓,震懾群魔。
道理與他的氣勢外放異曲同工,但高妙了何止萬倍,淩仙實力還弱,不能将靈壓收放自如,但哪怕僅有一點點,護體也是綽綽有餘的。
别的不敢說,僅僅氣勢就想要讓淩仙屈服,别說區區一頂尖武者,就算煉體九層的絕世強者,一樣拿淩仙無可奈何。
這與實力沒有關系,而在于仙術,原本就對相同效果的武技,有着克制的效果。
然而這中間的原委曲折旁人又哪裏清楚,吳長風雖然經曆過大風大浪無數,但對淩仙,也不敢小看了。
然而忌憚沒錯,卻也不打算罷手,倒不是氣量狹隘,而是當着這麽多人,根本下不來台。
人活臉,樹活皮,偏偏他生平最好的,就是面子。
硬着頭皮,也要找回場子,何況就這麽一毛頭小夥兒,難不成實力還真能将自己勝過?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乖張之色,高高的揚起頭顱:“小子,我這手下,可是你打傷的?”
“不錯。”
淩仙很光棍的承認了。
“你好大的膽。”
“大膽,我看閣下才是荒誕。”論鬥嘴,淩仙身爲穿越者,又豈會弱人口舌。
“此話怎說?”
吳長風被氣樂,這乳臭未幹的小子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開門做生意,豈有将客人拒之于門外的道理?”
“你……”吳長風先是一愕,随後哈哈大笑起來了:“原來是個沒見識的小家夥,以爲我這英雄樓是普通的茶樓酒肆麽,任何人皆可進得?”
“那要如何?”
“英雄樓,自然要名滿天下的英雄才可進入,你做得到麽?”
林軒默然。
名滿天下,談何容易,雖然他如今的實力,開宗創派也沒有問題,但畢竟時日尚短,也沒有爲人所熟知的顯赫戰績,就算實力不低,在旁人眼裏,也不過一無名小卒而已,相比名滿天下,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哈哈,沒有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就憑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蠢貨,也敢枉稱英雄麽,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就是,年輕人不要這麽氣盛,有些人并非你可以招惹,還是乖乖磕頭求饒好了。”
“真是不知死活……”
……
冷嘲熱諷的聲音再一次傳入耳朵,江湖上的武者,都是看熱鬧不嫌人多,淩仙的表現雖然了得,但年齡畢竟在那裏管着,而長風尊者,可是煉體七層的頂級強者,誰勝誰弱,這還不一目了然麽?
一時間,圍聚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興奮之色。
“淩某尚未闖蕩江湖,自然沒有名滿天下一說,不過英雄帖是否可以作爲通行的資格?”淩仙淡淡的開口了。
“英雄帖,嘿嘿,那也要看什麽級别!”
吳長風的臉上充滿不屑,認定淩仙隻是某個家族的纨绔,以爲小小的一張英雄帖就可以唬住自己麽,大錯特錯!
今天不讓他受點教訓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閣下看看這張是否可以呢?”
淩仙臉上的表情卻依舊配合,從懷裏将一燙金的英雄帖取出。
居然是燙金之物?
圍觀的武者無不瞪大的眼珠,一個個瞠目結舌,剛才譏諷過淩仙的更是恨不得一個耳光像自己扇過去,江湖中人自然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燙金英雄帖,已是這次大會所發出的最高級别,能夠得到邀約的絕非普通人物,至少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但也有人不以爲然,燙金英雄帖固然了得,長風尊者可也不吃素,如今勢成騎虎,會不會給這個面子可不好說。
然而接下來卻發生了讓他們大吃一驚的一幕。
吳長風接過淩仙的英雄帖看了一眼,立刻瞪圓了眼珠,然後……然後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哪裏還有分毫怒氣,那表情就像見了主人的奴仆,一臉的陪笑之色,甚至連挺直的腰杆都恭恭敬敬的彎下去了:“原來是淩……少爺,老夫真是糊塗,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與我一般見識了。”
随後又轉過頭顱,沖着後面的手下一身大喝:“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将少爺請進去,第九層天字号房間,最好的酒菜,最好的奴仆,少爺若有分毫不滿,我将你們的皮扒了。”
然後他回過頭來,又變戲法般的露出恭敬之色:“淩少爺,您請,老夫處理完這裏的事務,一會兒親自給你斟酒賠罪如何?”
淩仙驚呆了。
旁邊的人也以爲自己看錯。
這真的是那以好面子著稱的長風尊者?
怎麽自居奴仆,連一點面子都不顧?
不就是一張燙金請帖麽?
雖說是最高級别,但這英雄大會前前後後也發下了百張之多,便是那些名震一方的武林大豪來到此處,又何曾見他這麽低三下四過?
長風尊者在武林中可也是有名望的。
難道剛才那土裏土氣的小子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扮豬吃虎?
可武林世家,名門大派中,可不曾聽聞誰姓淩的。
至于昔日的俠王家主,早已沒落,人們就算想到也馬上排除,千年前他們有這樣的聲威沒錯,如今連飯都吃不飽,早已淪爲武林中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