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已經蒙亮,蘇哲艱難地回頭看去,就看到宇文郜和宇文玥,正親率大軍向着這邊殺來,已經和後續部隊交戰在一起。
千軍萬馬就這樣發生了碰撞,整個戰場隻有厮殺聲、慘叫聲、馬鳴聲不斷傳來。
看着這一幕,蘇哲隻能緊攥拳頭,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爲什麽宇文雄會選擇和他攤牌!
因爲就算現在和他攤牌,他也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根本就帶不出自己的兵馬,現在數十萬人已經攪和在一起了。
原本隻是想要将計就計,借勢給宇文郜造勢登基!沒想到玩脫了,現在所有的計劃、所有的布局都付之一炬。
“哈哈哈……怎麽樣?這場戲怎麽樣?”
宇文雄看着戰場,像個瘋子一樣在哪裏手足舞蹈道:“蘇哲,不,蘇先生,你好好的看看,這畫面是否刺激?是否滿意?”
蘇哲扭頭看向宇文雄,聲音淡漠道:“你所留的必勝一子,是什麽?”
宇文雄依舊手足舞蹈,看着蘇哲反問道:“你當年幫助昌王滅掉的那傀儡王朝,最大的标志是什麽?”
蘇哲想了想,緩緩吐出了兩字:“忠誠!”
話剛出口,蘇哲就倒吸一口冷氣,盯着宇文雄道:“難不成有人……還活着?”
宇文雄點點頭,道:“當然!而且活着的人,還不少呢!當年我從東林十三的手中救人,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蘇哲聽到這話,閉上雙眼輕微地點了點頭道:“行,陛下,你夠狠!”
“與豺狼虎豹爲伍!不狠一點,恐怕朕現在連骨頭都不剩下了吧!哈哈哈……”
宇文雄仰頭大笑,笑容猙獰可怖。
半山戰場,梁休見到看到宇文雄後方的動靜,興奮的一巴掌排在地上,道:“特娘的,這兩個狗曰的終于動了!不然,老子就真的隻能灰溜溜撤走了。”
徐懷安和幾個參謀就站在梁休的身邊,這時看着他的目光滿臉欽佩,沒想到這危機重重的局,居然還真讓殿下三兩句話給破了!
“總司令就是厲害!”
“總司令果然英明神武。”
“總司令,我對你的欽佩如同江水滔滔不絕……”
“……”
幾人立即沖着梁休豎起大拇指,滿臉奉承。
“滾!”
梁休擡腳,四人立即落荒而逃。
他看着徐懷安四人道:“決戰正式開始了!但現在戰場中,幾十萬人在厮殺,要殺個精光恐怕也得三四天的時間!”
“徐懷安,傳令下去,配合宇文玥和宇文郜的目的已經達成,從現在開始,隻要有敵人攻擊我方陣地!就給我用最強的火力打回去。”
“我要讓所有敵人,都往宇文玥和宇文郜那邊逃。”
徐懷安立即舔着臉道:“是,我立即親自去執行。”
徐懷安離開後,郝俊才立即舔着臉問梁休道:“總司令,我們不出擊一下嗎?”
這麽幾十萬人的大戰,隻能看着不能出擊,說實話他都有些手癢癢了。
隻是他剛說完,梁休就一腳踹了過來,要不是他跑得快,這一腳非得将他踹飛上半空不可。
“出擊你妹啊!給老子好好的看戲。”
梁休狠狠地瞪了郝俊才一眼,道:“人家在清理門戶,關你鳥事啊!咱們兄弟的命都是無價的,不能白白損耗在這裏。”
郝俊才聞言有些懵,這仗他們都打得昏天地暗了,這麽到現在反而成了南楚内部在清理門戶了?
“總司令,你是不是搞錯了。”
郝俊才很慫地攏了攏腦袋,道:“這明明就是咱們把宇文雄給包餃子了啊!”
“扯淡!宇文雄是什麽人?是白癡嗎?就算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北境實現他的長生不老夢,但他縱橫沙場幾十年,這仗應該能打吧?”
梁休看着遠處的戰場,雙眸沉沉道:“但戰打到現在,你看到宇文雄在排兵布陣上,有什麽好的戰法嗎?從甘州到策應東林十三伏擊我,所有戰鬥都在送人頭。”
“我不信曾經率領皇楚大軍,曾敗過老炎的猛人,現在連仗都不知道怎麽打了。”
說到這裏,梁休扭頭看向和尚,道:“和尚,走,我們去會會宇文雄。”
和尚看了一眼戰場,又看了一眼梁休,當時都無語了:“我是宗師沒錯,但宗師不是萬能的!你真以爲我能殺穿千軍萬馬,帶你到宇文雄的面前?”
梁休搖了搖頭道:“不用殺穿前軍萬馬!看見前方的山了嗎?宇文雄就在哪裏。”
和尚和郝俊才順着梁休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山相對于雲蕩山來說,顯得有些低矮了,但在哪裏可以俯視整個戰場。
郝俊才看着梁休疑惑道:“現在大軍正在交戰,宇文雄作爲全軍指揮,他不是應該居中指揮嗎?他跑那山頭幹嘛?”
“玩不來陰謀,就好好帶你的兵!”
梁休用關愛智障的目光看了郝俊才一眼,道:“如果要看戲,哪裏是最佳視線,如果宇文雄不在哪裏,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如果宇文雄在哪裏,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确的。”
梁休說完,已經跨出了陣地,跳上了戰馬向着那山包疾馳而去。
和尚頓時破口大罵,罵完又連連叫了幾聲罪過,這才跳上另一匹戰馬追去,安然等人緊随其後。郝俊才原本也要跟着去,隻是一看這是自己的陣地,這才乖乖地退回來。
梁休一路躲過南楚大軍的箭雨,片刻的時間,就沖到了遠處的山頂。
果然,和他所料的一樣,宇文雄果然在這裏,他真騎在戰馬上注視着整個戰場,而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面色儒雅的中年男人。
聽到身後的動靜,宇文雄的親兵立即戒備起來,卻見宇文雄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回頭看着梁休道:“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朕?”
梁休聽到這話,一臉的無語道:“老雄,這話從何說起?不是應該你感謝我嗎?”
“不過,老雄,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你大爺的!你特媽太狠了啊!狠到老子一想都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