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外面怎麽回事?”
渡難瞬間從桌後蹦了起來,擡手就拎着了插在地上的九環大刀,現在隻有這柄大刀能給他一點點安全感了。
渡殺也已經手提巨斧,怒目圓瞪,全神戒備起來,生怕從帳篷外鑽進來的,是什麽三頭六臂的洪荒猛獸。
“報——”
這時,帳篷被掀開,一個賊寇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跪在地上指着外面滿臉惶恐道:“啓禀将軍,清河的兵……對我們發起進攻了。”
渡難一聽臉色大變,而渡殺頓時面目猙獰起來,單手将那小寇拎上半空,怒吼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剛剛從城裏傳來消息,野戰旅的先遣軍不過四千人,你是想告訴我,他們四千人就敢沖擊我十萬大軍?找死嗎!”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那賊寇不知是被渡殺吓的,還是被野戰旅吓的,這時已經屎尿齊流:“軍隊是從清河開過來的,他們的武器比弓箭還厲害,幾百步就能殺人。
“特别是丢的一種武器,還沒小臂粗,但是會引起炸雷,一炸倒下一大片,将軍,我們快跑吧!”
渡殺聞言頓時大怒,直接咔嚓一聲擰斷那賊寇的脖子,将他砸出營帳之外,怒道:“妖言惑衆,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武器?難不成野戰旅還是什麽神兵天将嗎?
“老子現在就組織軍隊反擊,老子就不信了,十萬人還幹不過他四千人。
“來人,來人……”
一連吼了幾聲,帳篷外除了炮火聲外,就是鬼哭狼嚎的聲音,那些平時圍繞着他們轉,各種溜須拍馬的将領,竟然一個也沒有進來。
見到這一幕,渡殺才看向臉色陰沉的渡難,兩人這時候心頭才開始虛了起來。
“走!”
渡難低吼一聲,兩人就沖軍帳中沖了出去,結果剛沖出去就傻了。
隻見原本一眼望不到頭,看上去浩浩蕩蕩的宿營地,這時候到處都是滔天大火,到處都是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的賊兵,剩下的,就隻是由遠而近的爆炸聲和密集如炒豆般的驚雷聲……
特别是兩人親眼見到,一顆短小宛如小木棒的東西掉進惶恐的親兵中,轟的一聲之後,十幾個親兵當場被炸死,挨得近的甚至被炸得屍骨無存,内髒流了一地。
見到這一幕,哪怕是兇殘殺人如麻的渡殺,也目瞪口呆,頭皮發麻,他很确信要是這樣的東西落在他的身邊,縱然他武功再高,也一點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剛才那傳信的賊寇沒有說謊,野戰旅的武器,的确非常的厲害。
“三……三哥,現……現在怎麽辦?”
這時,意氣風發不信邪的渡殺,舌頭都開始打結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下意識地看向素來比較穩重的渡難。
“怎麽辦?跑啊!還能怎麽辦?”
渡難二話不說,轉身就往黔河對岸跑。
組織潰兵抵禦?防守?别開玩笑了,現在大軍已經亂成這樣了,潰兵都将整條乾河填滿了,還怎麽組織反攻?
現在潰兵已經吓破膽了,敢阻止他們逃命,他們就敢拔劍和你拼命。
這時,渡難心頭終于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聽從李定芳的,直接把大軍撤回黔河南岸,現在倒好,被野戰旅這一波沖擊,射死的、炸死的、淹死的,踩死的……估計都得破半數了。
一戰丢了五萬人,這在義軍所經曆的戰事中前所未有,宋明那邊,怎麽交代?
當然,這時候渡難和渡殺,已經來不及想那麽多了。
“草你姥姥的,今天的屈辱老子記下了,等老子重新集結部隊,老子弄死你們。”
毒殺仰天長嘯,但腳底抹油,跑得非常快,甚至擋在他前面的很多潰兵,就直接被他用巨斧削掉了腦袋。
因爲,這時後方已經傳來了野戰旅滔天的怒吼聲,大吼着要誅殺他和渡難,聲音排山倒海,氣勢磅礴。
……
黔河南岸,鐵龍站在一出小山頭上,看着這一幕臉色都在簌簌變白,還好聽從李定芳的命令,帶兵脫離了渡殺和渡難,不然,恐怕現在自己手底下的這點家底,也得在這場突襲中損耗殆盡。
“傳令下去,大軍再向後撤……不,向着大帥的部隊靠過去,和他們一起撤退。”
鐵龍打仗也是個二把刀,而眼前的一戰對他的沖擊力太大了,他不敢單獨行動,想要和李定芳聯手。
“是!”
他的親兵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去傳達命令。
另一邊,李定芳和李大力看着這一幕,也都目瞪口呆,他們這才離開野戰旅一個多月,野戰旅就已經恐怖如斯了嗎?
“娘的,解氣啊!”
李大力看得熱血沸騰,攥着拳頭道:“剛才渡殺不死很拽嗎?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現在,野戰旅殺來了,還不是被吓破膽,乖乖的逃命?
“草,真恨不得能跟兄弟們,一起沖鋒啊!”
李定芳睨了李大力一眼,道:“野戰旅現在單兵的彈藥配發,是多少發?”
李大力想了一下,道:“根據羽姑娘給我們這些将領的消息,是彈藥三十發,手榴彈六枚。”
李定芳點點頭,道:“那你算一下,這一戰打下來,徐懷安能打光手中的彈藥和手榴彈嗎?”
李大力撇了撇嘴道:“這家夥打得這麽猛,打得這麽強勢,幾乎都是用手榴彈開路,肯定打得完啊!不然能把渡殺、渡難這十萬大軍,吓成這樣?
“不是……你想幹啥?”
說到這裏,李大力忽然意識到不對,目光幽幽地盯着李定芳。
卻見李定芳咧唇一笑,道:“這狗曰的差點弄死咱們,咱們當然得向他收一點利息啊!他不是很狂嗎?這一次,老子就教教他怎麽打仗。
“等到這蠢貨的炮彈全打光了,燧發槍就是燒火棍子,傳令下去,屆時全軍反攻!”
李大力聽到這話懵逼了,愣愣地看着李定芳道:“靠?咱回事啊?咱怎麽自己人和自己人先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