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暫的無措後,京都的所有百姓,都開始爲太子祈福,希望他盡快平定南境,凱旋歸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京都百姓要是感覺不到太子折騰,那就沒一點的安全感。
卞謀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午時,這時候野戰旅大軍已經走出了幾十裏了。
他坐在大書房中,聽完管家的彙報後,心力交瘁的卞謀言,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嗆出了一口鮮血,将桌上的寫的奏章都給染紅了。
奏章是,被鮮血染紅的三個字非常的顯目——乞骸骨。
老卞想退了。
如今朝廷的局勢,已經如同潰堤江水一般崩騰狂湧,在這一股大強流之下,他覺得不是他們這些老臣能夠改變的了。
皇帝要改革,皇帝要這個老透,爛透了的國家煥發生機,那麽,他們這些常年依靠在大炎這頭病龍身上戲谑的虱子,如果還看不清局勢,那會死無葬身之地。
顧承忠、張茂、黃維這些人,想要爲了個人的利益阻擋這個洪流,那是自掘墳墓。
孔明箴還在做着他那号令天下的春秋大夢,那是自找死路……如今的大炎,不需要他們這些思想老舊的老人了,他們需要先進的思想。
三年規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如果是以前,敢提出這種思想的人,會被淩遲出死,屍骨鞭屍。
但現在,機會正好,因爲,反對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再反對的人,也會死。
“老爺……”
管家看着卞謀言顫抖地拿起毛筆,連嘴角的血迹都沒有擦,吓得臉色都白了,他覺得自己老爺子有可能瘋了。
“南境啊!南境啊!”
卞謀言低吼,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凄厲:“南境要變天了,救不了了,救不了了……”
話沒說完,就一陣劇烈的咳嗽,管家連忙幫他豎立着後背,道:“老爺,你别擔心,南境不是還有計劃嗎?他們會完成得很好的!”
“完成不了了!沒時間了!”
卞謀言一把将桌上的所有東西掃落在地,道:“太子,你好狠的心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死多少人啊!
“你——就是個劊子手!”
管家聽到這話,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
三天後。
大軍行進至永河附近,再有七日左右,大軍就能抵達清河境内。
大軍臨時的宿營地中,唐安接到了李鳳生傳來的消息,天門山外圍的已經清理幹淨,西陵神殿的人馬也不誅殺殆盡,他們正在清理被西陵神殿封閉的神宮,計劃已經開始實行。
梁休直接給李鳳生下達了加急命****必須提前,因爲現在除了東境和北境暫時吳戰事外,西境和南境已經打得惹禍朝天了。
特别是西境,戰鬥打得非常慘烈。
西陵神殿鐵了心要進大炎,驅趕着信徒一批又一批地沖擊着大炎的邊境,戰事打了三天,雙方損失慘重。
譽王向朝廷請求給西軍配備手榴彈和燧發槍,炎帝将奏章轉到了梁休這裏,梁休二話沒說直接就答應了,武研院最先打造出來的燧發槍和手榴彈,優先補充南境。
其實,梁休知道炎帝把奏折轉到他這裏的意思,這是怕譽王借着燧發槍和手榴彈,在西境坐大,但梁休卻一點都不在意。
如果是燕王,他會讓他有多遠死多遠,但譽王不一樣,他還真不怕這鐵憨憨做大和他争奪皇位,甚至知道譽王現在的變化後,他還非常的希望譽王能夠坐大,發展起來。
至少這樣,可以确保西境發展起來。
至于和他争奪皇位……梁休覺得譽王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爲,天下隻認他梁休。
“你似乎很焦躁。”
随軍的上官海棠看了梁休一眼,嘴角略帶一絲戲谑:“我還以爲你什麽時候,都能穩如泰山呢。”
梁休看了羽卿華一眼,沒好氣地道:“現在大炎都快烽火連天了,我還穩得起來嗎?别廢話,我叫你過來,是問你讓你做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上官海棠打了一個哈欠,慵懶道:“什麽事?”
“我特媽……”
梁休險些就罵人了,拍着桌案道:“大姐,我沒時間和你閑扯,我現在隻想知道東林十三在哪裏?懂嗎?”
上官海棠沉吟一下,道:“在人間。”
“你妹!”
“倭寇北上了。”
“我知道,還用你說。”
“還有很多支部隊,正在南境集結,具體是誰的部隊,不知道,絕密!”
“爲什麽情報二處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因爲我的消息來自南楚國内”
“……”
梁休聽到這話,陷入了沉吟,然後目光幽幽地看着上官海棠,道:“你是說東林十三失蹤,和這些人有關?但這些人是什麽人啊!”
上官海棠搖搖頭,道:“絕密,我的人沒辦法查看。”
梁休有些煩躁地拍了拍後腦勺,道:“看來得加快行軍了,情報太零散了,無法拼接成片,變數太多了。
“一個宋明按不住,南境都得翻天。
“來人——”
“到!”上官策掀開帳篷進來,行了軍禮。
這家夥因爲私自帶隊圍攻倭寇,現在被降了職,去掉了警衛連連長的職務,成了梁休的警衛兼任傳令兵。
“傳令下去,全軍隻修整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拔營進軍。”
“是!”上官策行了一禮,轉身出去。
……
與此同時,東秦皇宮。
老太監摸着自己因爲衰老,變得皺巴巴的雙手,道:“十萬大軍既然已經陳兵邊境,那就命令那個人爲帥吧!有他在,這仗打得應該會非常有意思。
“兩代軍神,終究會鹿死誰手?想想都覺得有意思啊!”
底下的小太監連忙道:“公公英明,這一次,必然會讓大炎赤血千裏,血流成河,爲公公長生不老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