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想要救燕王,無異于送死。”
梁休臉色有些難看,道:“大哥,你說的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野戰旅或者是左骁衛發現了他們的情況下。
“何況現在,野戰旅已經調出來了近一半的部隊,左骁衛也調出來了兩個大營,剩下的兩個大營也不過是三千多人。
“想要防守偌大的南山,困難度還是很高的。”
說到這裏,梁休看了一眼正在被人擡走的松本,眸色微沉道:“至于這些倭寇,他們的作用,自始至終都隻是爲了吸引注意力而已。”
李鳳生沉吟了一下,贊同了他的話,的确是這樣,但還是有問題很模糊。
他說道:“二弟說的有理,不過還是有些說不通。
“京都外圍駐紮了近乎十萬大軍,敵人就算得手了,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整個京畿之地頃刻間就能戒嚴,他們又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就算是走水路,有了倭寇秘密進京一事,水路恐怕這時早就戒嚴了,根本不可能走得掉。”
梁休知道李鳳生的想法,單憑幾十個人,就像在十幾萬大軍的重重包圍中逃出去,幾乎不了能,無異于天方夜譚。
但是,不代表沒有人做到。
譬如,野戰旅的特戰隊,倭寇剛剛覆滅的忍者部隊,都是有能力做到的,特别是野戰旅的野戰隊,天生就是爲了這樣的事情而創建的。
最重要的是,隻要敵人付諸了行動,那就證明他們已經想好了退路,并且以爲這退路,完全可行,不然,他們總不能憨憨地千裏跑到了京都,就隻爲了送人頭吧?
忽略了什麽?究竟忽略了什麽?
梁休陷入沉吟,将所有事情在腦海中重新複盤了一遍,每一個可以的小細節他都沒有放過,很快,他就看向李鳳生道:“大哥,如果有人質呢?如果他們想要抓我當人質呢?”
梁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隻要抓住他,炎帝就會縛手縛腳,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敵人逃離京都。
李鳳生聽了梁休的話,沉吟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也不對,你要是被抓住,陛下會瘋!而一個宗師瘋起來,可不是什麽人能夠擋得住的。”
梁休想了想,的确,如果他被抓,以老炎的性子,肯定會親帶兵馬,将敵人碾碎揉碎。
就在這時,街上忽然傳來了馬蹄聲,梁休擡頭望去,隻見一隊兵馬正浩浩蕩蕩地往這邊開來。
臨近了,梁休才發現,竟然是野戰旅在南山的戍衛部隊。
蒙烈此時正率領大軍清繳京都周邊的殘敵,帶隊的是新提拔上來的統領司徒瀾,梁休立即從高台上跳了下來,快步地向着司徒瀾走去。
尚未接近,他憤怒的聲音就已經先傳開。
“司徒瀾,你爲什麽會在這裏?誰讓你擅自離開南山的?”
司徒瀾趕緊勒住馬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在梁休的面前,滿臉疑惑道:“參見殿下,不是殿下說京都兵力不足,讓手下帶兵親來援助嗎?”
梁休和李鳳生臉色皆變,盯着司徒瀾,梁休聲音倏地拔高道:“誰給你下的命令?”
司徒瀾道:“賈嚴,賈公公。”
“賈嚴?我特媽……”
梁休險些爆了粗口,在原地揮拳重重地砸了幾下,低吼道:“一定是老炎,他到底要做什麽?啊?他到底要做什麽?
“他就那麽喜歡把人丢在手掌心,當玩物一樣玩嗎?”
這話有些過了,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李鳳生趕緊拍了拍梁休的肩膀,道:“别急,或許陛下有自己的考量!”
“我管他什麽考驗,他就算是用腳指頭想,也應該知道南山不能出半點差錯!”
梁休整個人都是咆哮出來的:“南山醫學院,正在進行麻藥、消毒酒精、青黴素的研究,這些藥物要是弄出來,大炎受傷的将士,死亡率将會大大的折扣。
“特别是青黴素,他幾乎是流行性感冒和少部分疫病的克星,隻要培育出來,這就是造福萬代的事。
“還有南山學院,現在正進行教育改革,嘗試新的教學方法,還有農業部,商業部,這些地方哪一個能出事?
“隻要有一個地方出事,對于我們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司徒瀾!馬上帶領你的部隊趕回南山,要是南山出了一點事,老子拔了你的皮。”
梁休暴跳如雷,司徒瀾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重重抱拳道:“末将領命!”
他站起來,翻身上馬,怒喝道:“後隊變前隊,目标南山,給老子全速前進。”
司徒瀾離開後,李鳳生看向梁休,安慰道:“你也别太擔心了,就算司徒瀾的左骁衛出來了,南山不是還有徐懷安在嗎?”
“就是因爲有他我才不放心!這小子太莽了,他不會考慮到南山這些損失的,隻要有戰打,他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抛之腦後。”
梁休煩躁地揮了揮手,看向李鳳生,道:“大哥,命令陳修然,讓他把收尾的事情交給宋缺,立即率領野戰旅的部隊回援南山。”
李鳳生目光往四周看了看,才道:“二弟,是不是你太敏感了,陛下既然假借你的名義,把南山的守備力量調出來,這說明,他其實早就知道敵人的目标是燕王。
“這有可能是他的請君入甕之策,你這樣做,有可能會破壞掉他的計劃。”
梁休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老子管他什麽計劃,對我而言,燕王就是大勢下的半粒塵埃,他的死活多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而且,從他背後的人,引進來倭寇,我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我要的是南山,南山絕對不能出半點事情,這是大炎的未來啊!要是未來沒有了,想要重塑,大哥,你知道需要耗費多大的代價,才能再次讓大炎百姓萬衆歸心嗎?”
梁休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老炎是肯定有布局的……但他的布局,什麽時候靠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