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守軍、密諜司,難不成都是吃幹飯的嗎?
難怪太子殿下今天就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炸,這倭寇進京都了,相當于跑到了自家家裏來殺人,這能忍?
就連炎帝,也從龍椅上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道:“襲擊你的,不是東秦和南楚的餘孽?”
“不是!是倭寇的忍者部隊。”
梁休掃了衆人一眼,聲音冰冷道:“這支部隊是出了命的殘忍,隻要鎖定目标,幾乎不死不休,而且不惜任何代價。
“人命,在他們眼中如同草芥。”
炎帝自然也是知道這支部隊的,在支部隊在沿海犯下了諸多的滔天巨案,現在竟然把手伸進了京都刺殺太子,簡直狂妄至極。
“密諜司呢?”
炎帝怒喝道:“密諜司是幹什麽吃的?爲什麽密諜司沒有半點消息?”
梁休看了孔明箴一眼,嘴角略微嘲諷道:“密諜司自然有過,畢竟他們不是萬能的,在陸地上他們可能是王者,但在對水面的掌控太弱了。
“敵人從南境而來,爲了不引人注意,走的肯定是水路。
說到這裏,梁休盯着孔明箴,道:“但哪怕是走水路,也不可能沒有絲毫的痕迹,除非……”
孔明箴當時都懵了,你看着我幹嘛?你的除非和我沒關系啊!你别想冤枉我。
“除非,他們有内應!”
魏青替梁休把話補齊,他聲音冷冽道:“京都有人和倭寇勾結,才能可能掩藏掉他們的一切痕迹。”
這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齊齊地看向孔明箴,劉溫順着魏青的話道:“而且必須是在京都非常有能量的人,才能做到這一切,否則任何人進入京都,都不可能瞞得過密諜司。”
沈濤雖然不滿梁休劫财,但這時也很配合道:“聽說他們是羅圈腿,很好辨認!”
炎帝也盯着孔明箴,沒有說話,但眉宇間已經寒雲密布。
孔明箴傻了,你們看着我說幹嘛?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隻是想要限制太子而已,老夫是君子,君子豈會殺人?
“陛下,老臣對大炎忠心耿耿,就不敢勾結海寇啊!”
孔明箴現在哪裏還敢繼續挑事,趕緊向着炎帝跪了下來,隻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炎帝沒說話,梁休走到孔明箴的身邊,擡手敲了敲孔明箴的肩膀,道:“老孔,你說事情和你沒關系是吧?那你告訴我,爲什麽敵人會在你挑事的時候搞事呢?
“你别告訴我是巧合,我從東宮出來,半路就被刺殺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敵人早就準備就緒,就等着我出東宮,而且是堅信我會出東宮。
“爲什麽呢?因爲新舊學說之争,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我如果再不出現爲自己正名,接下來你就會号召天下學子讨伐我!
“所以我必須出現,而我一出現,就會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最重要的是,他們非常的清楚我身邊的情況。
“他們知道和尚走了,李鳳生需要籌備南征物資,陳修然、徐懷安等人需要監督南山軍營的訓練,那我的身邊,就隻剩下一個八品巅峰的劉安了。
“這時機、時局、機會都抓得非常的精準,若不是在京都有大能量的人,能辦得到嗎?
“甚至,我現在很懷疑,你這個時候挑事,難道不是爲了掩護這次行動?”
孔明箴呆滞在當場,指着梁休說不出話來。
他想要反駁,但梁休說得有理有據,根本就容不得他反駁,而這時,孔明箴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當槍使了,被人利用了。
對方利用他的心思,來布了一個局,因爲梁休行蹤不定很難掌控,但如果設計到新老學說的争鬥,那太子肯定會出現的!
隻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埋伏在太子進宮的路上就行了。
如此還能嫁禍給他,隻要他這個大炎文壇标志性的人物,死在了梁休或者炎帝的手中,那肯定會引起天下學子的反彈……
但如果是梁休死了呢?
那他以及他身後的老學派,肯定也會被炎帝殺得人頭滾滾,同樣能引起天下文人的反彈,也就是說無論他死還是梁休死,幾乎都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而他呢?竟然還傻乎乎地認爲這是個限制太子的天賜良機,這時候孔明箴忽然才後知後覺,對了,自己是怎麽知道太子讓野戰旅剃頭,讓武研院搶劫國庫的銀子來着?
細想之下,他才倏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這些消息是誰告訴自己的,好像是聽到很多人說的,又好像,沒有什麽人說。
“陛……陛下,老臣……老臣冤枉啊!”
孔明箴身體抖若篩糠,因爲沒有辦法證明這件事,真的和他無關,他甚至相信,隻要密諜司細查下去,這件事一定是他所爲。
既然有人故意設計,那這個鍋,肯定也是讓他來背。
隻是,是誰?是誰要這麽處心積慮地謀劃這一切?
老家夥想不通,這些年他一心想要成爲文壇聖人,流名千古,雖說得罪的人不少,但有這個能力做這件事的人,卻不多。
“陛下,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老臣,求陛下明鑒,陛下明鑒啊!”
老孔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現在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瑟瑟發抖,沒有了絲毫的威嚴,因爲此事他的命就掌控在炎帝的手中,生死全由炎帝掌控。
大炎的文壇傳說,企圖謀害當朝太子,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何況,還有勾結倭寇的罪名,真要坐實,他就不是流名千古,而是遺臭萬年。
“呵,愛卿不必如此,朕自然相信,愛卿是無辜的……”
炎帝臉色平靜,冷冷地盯着孔明箴,道:“愛卿年邁了,接下來就好好的呆在府上,寫寫文章,看看風月吧!
“這天下事,且看着吧!”
孔明箴身體倏地僵住,炎帝的意思幾乎就是告訴他,你……乞骸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