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懂,和尚既然這麽厲害,爲什麽不直接把解藥讓和尚帶回京都呢?
梁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仔細思慮過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決定由自己親自帶着回解藥京都。
爲什麽?因爲對梁休來說,和尚和李鳳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就算有一天他梁休與全天下爲敵,他們也會二話不說站在他的身邊!
但如果讓和尚帶着解藥獨自上京,萬一半路出現意外呢?如果和尚遭到數百高手圍攻而發生意外,梁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另外,要是萬一解藥沒有護住,毀了,那炎帝肯定就回天乏術了,那時候面對運送解藥的和尚,梁休又該不該恨?該不該怨?
如此諸多重重,他才選擇一個人獨自承受。
如今把解藥交給和尚,是因爲梁休已經做好了準備,帶着野戰旅這些兄弟,爲和尚進京劈出一條路來!
如今臨近京都,以和尚半步宗師級的實力,加上影子的配合,想要回到京都并不是太難!
和尚怔在原地。
李鳳生臉色凜冽起來,他認真地看着和尚,一字一頓道:“和尚,我可以戰死,但我二弟必須活着。
“他是大炎的希望,也是這個世界的希望,他若少了一根毫毛,天上地下,我都不會放過你!”
李鳳生說完,打馬追向梁休,走了幾步又勒住馬缰,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危急時刻,昨晚的事你可以再做一次。
“我隻要他活,至于大炎皇帝……和我無關,他會做得更好。”
意思就是把梁休打暈帶走,和尚嘴角抽了抽:“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知道真相會怎麽樣?”
李鳳生擡頭望天,眼底透着一抹遺憾,許久才低聲道:“也許,用這樣的方式讓他記住我,也不錯。”
和尚沉吟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的決絕,但話中依舊很不滿:“我怎麽覺得,你是故意在坑我呢!”
話落,和尚将藥瓶收入袈裟之中,兩人不再廢話,打馬追上梁休。
李鳳生和和尚追上來後,梁休就下令向京都全速前進,兩百裏的距離,如果馬的腳力跟得上,也就一天多的時間就到了。
可惜臨近日落的時候,不僅馬匹堅持不住了,就連在馬背上颠簸一天的野戰旅将士,也堅持不住了。
爲了保證戰力,梁休隻好下令在一個名爲石橋的小鎮外紮營。
和甕城一樣,他依舊沒有選擇進小鎮,一是避免萬一遭到襲擊傷及無辜,二是因爲小鎮太過狹窄,在這有限的空間内,野戰旅的将士很難施展開。
而在野外宿營,一旦發生意外,部隊能夠快速幾集結起來防禦,除非敵人有騎兵……當然,梁休不認爲在大炎的腹地,能夠藏着一支敵人的騎兵。
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大炎的軍隊叛變了。
梁休不認爲這樣的事情會發生,畢竟炎帝還沒死,那軍隊的控制權,就不會出現脫離。
小鎮很繁華,夜幕剛剛降臨,小鎮中便已經燈彩霓虹,站在河對岸,甚至都能聽到鎮内孩童的嬉笑聲,商販的吆喝聲,甚至連青樓女子拉客的聲音,也都隐隐能聽得見。
“懷念了?”
李鳳生睨了梁休一眼,嘴角輕揚。
他可是知道梁休進過青樓的,當時爲了遮蓋這件事,當朝宰輔劉溫還親率禁衛軍封鎖消息。
“聽說你當夜太子留宿的……是羽卿華的聽雪閣,啧啧,那可是京都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聖地啊!”
和尚也看向梁休,然後目光一路向下,停在了他的雙腿間:“那不可能,三弟有病……”
“滾!你才有病。”
梁休當時臉就黑了,這梗還過不去了是吧?
他拄着劍,仰頭看着小鎮道:“我現在隻想快點回到京都!隻要把解藥送到,老子還可以繼續做纨绔太子,别說青樓,強搶民女老子也要去試試……”
和尚目光也盯着小鎮,眸色漸漸變冷,道:“恐怕有點難了!敵人已經到了,今夜恐怕這小鎮,要血流成河了!”
“什麽?”
李鳳生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站到了梁休的身前,手同時搭在了腰間的軟劍上,雙眸警惕地注視着周圍的動靜。
梁休瞳孔也是一縮,然後擡頭向着和尚所看的方向望去。
視線中,是一座三層的酒樓,酒樓邊上挂着大紅的燈籠,燈籠上巨大的福字在風中随風搖曳。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清其他,仿佛整個酒樓,都被一層薄薄的迷霧遮掩起來。
“有人?”
梁休眉心微擰,看向和尚,他什麽都沒看到。
“嗯!很多人,都不像是好人。”
和尚閉着眼睛聽了一會兒,臉色凝重道:“還有不少是高手,嗯,來了……”
梁休愣了愣,很快就知道了和尚所說的來了是什麽意思,隻見小鎮的方向,有着一群人走了過來,有人手中拿着吃食糕點,有人推着小車,車上裝着酒壇……
似乎是來慰問的。
梁休臉色僵住,道:“這些人都是殺手嗎?感覺全部都是百姓啊!帶頭的好像是個鄉紳,我怎麽看不出來他們有問題。”
和尚點點頭,道:“所以我才說都不像是好人!”
梁休無語,你能說得有根據一點嗎?萬一真是百姓怎麽辦?那不是錯殺無辜那?
不過,此時天大的事,都沒有送解藥重要,哪怕真是百姓,也不能近前,梁休沒有任何的猶豫,喝道:“王孫無涯,警告他們不許再靠近,再向前走,亂箭射死!”
王孫無涯立即喝道:“盾牌上前,弓箭手準備!”
三百将士立即動了起來,盾牌靠在前方形成一道防禦牆,弓箭手也已經拉弓挽箭,隻等一聲令下……
王孫無涯這才走到前方,指着橋上過來的人大聲道:“來人止步,再往前一步,死!”
……
與此同時,在南山徘徊了一天的沈庸,終于趁着夜色,進了燕王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