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祭司,今天卻帶了五十多名北莽精銳過來。
這些北莽士兵,理所當然地認爲他們占了優勢。
他們忠于拓跋濤,并非是大祭司的親兵,所以才會不聽命令。
他們自以爲可以給梁休點顔色看看,維護北莽的顔面。
可惜,他們錯了。
梁休身後,隻有兩個人動了。
一個和尚,一個赤練。
二人閃身到梁休身前,僅僅一招,就将所有沖上來的北莽士兵全部擊退!
“啊——”
“呃……”
沖上去的北莽士兵落在了大祭司身後,回到了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
有的慘叫,有的直接突出了大口鮮血。
原本還有一些北莽士兵,也準備沖上去對付梁休,可看着同伴被一招擊飛回來,一個個頓時驚呆原地,腳再也邁不動半步。
實力差距太大,他們深知,沖上去了也隻是送菜!
大祭司駭然。
她知道梁休身後有高手,但一直都以爲隻有一個,那就是赤練。
而和尚,在她眼中,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威脅。
可和尚出手的刹那,她才知道自己錯了,真正厲害的,反而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和尚。
他不過輕飄飄地在身前輕撫一下,就比一旁的赤練全力拍出的掌風,更厲害!
“你——你是……宗、宗師高手?”
“阿彌陀佛,老施主眼力不錯。”
和尚從容一笑,稱贊了大祭司一句,盡管他現在還隻能算是半步宗師,但……至少帶着宗師兩個字。
聞言,大祭司心中大駭,原來眼前的太子根本就沒有虛張聲勢。
身邊有個宗師高手,别說要她兩條手臂,就是把她四肢都拿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哈哈哈……老妖婆,你身爲大祭司,居然連身邊的狗都管不了,本宮可真爲你趕到害臊。”
梁休冷笑幾聲,盯着大祭司,道:“本宮的耐心已經快到極限了,大祭司,你是選擇自斷一臂呢?還是……”
“不用說了……老身……依你便是!”
大祭司眼神黯淡下來,回身從倒下的北莽士兵腰上抽出一把刀,照着自己的手肘處,手起刀落。
咔嚓!
大祭司的手臂被自己生生砍了下來,劇痛讓這個年逾七十的老婦忍不住哀嚎起來。
她一把丢下手中的刀,用砍下來的破布包裹了自己的斷肢,在手臂的斷口數撒了些藥粉類的東西,又默默撿起了地上的斷臂。
“這下……你滿意了吧?大炎太子?”
原本自信滿滿的大祭司,這一刻變成了鬥敗的公雞,滿是褶皺的臉蒼白了許多,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
這麽重的傷,對這麽一個老太太來說,可以算得上是緻命的。
大祭司如今仍然能保持清醒,也着實是個厲害角色。
“很好。”
梁休看着大祭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将手中的信号彈收了起來。
“看來你還不是個老糊塗……滾吧!記住,你隻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要麽,你說服拓跋濤老老實實把解藥給本宮送來!要麽你就讓他用這兩個時辰,給自己備好棺材……不,你們似乎沒有棺材,那就讓他給自己挖個坑吧!”
“滾!”
大祭司被梁休罵得狗血噴頭,但爲了北莽,爲了巫馬一族,她也隻能忍了。
最終,大祭司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僅沒能拿安然威脅到梁休,反倒是白白把手中最後的兩個籌碼給交了出去。
大祭司帶着身後的北莽精銳離開了。
梁休直到看不見他們的人影,才呼地長出了一口氣。
“瑪德,總算唬過去了!差點親姐姐的命就沒了……”
梁休慌忙轉身,去查看安然和安初言的狀況。
安初言太過虛弱,已經沉沉睡去,被安然抱在懷裏。
而此刻的安然,也是面無血色,精神困頓。
“姐,你沒事吧?”
安然縮了下脖子,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梁休的話讓她清醒了過來,但站在個人立場上,梁休要犧牲她和安初言的打算也是事實,這讓她心裏還是有些别扭。
不過最終結果還是好的,梁休不光救下了她和安初言的性命,還逼迫大祭司給她們解了身上的蠱。
就這點來說,梁休對她有恩。
安然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梁休:“謝謝……”
梁休苦笑一聲:“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麽謝謝?幸虧把這老妖婆給騙過去了,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救下你們來。”
“騙?”
安然眉頭輕皺:“你剛才威脅大祭司的話……難不成是假的?”
“不然呢?本宮來的時候,都不知道這個老妖婆的存在,又怎麽可能知道她的部族在什麽地方?”
“幸虧閑來無事的時候,在宮裏查閱過北莽的一些記載,恰巧知道巫馬一族的一些習慣。”
“這巫馬部族,從來都是集體行動,大祭司出現在這兒,隻能說明巫馬部族其他成員,也都在這裏。巫馬部族雖然是現如今北莽的核心部族之一,但卻不怎麽合群,一向都是離群索居,喜好在水邊,山腳這種地方落腳。”
“本宮說巫馬部族在龍鱗江邊,莽山之下,但其實完全是猜的……他們具體在哪塊兒,我上哪兒知道去。”
梁休說出了真相,他剛才完全是虛張聲勢,扯虎皮做大旗,就是想要把大祭司給吓住。
這種臨場加戲,很容易穿幫。
好在,或許是北莽人被梁休的炸藥炸怕了,梁休一提炸藥,就已經讓大祭司亂了方寸,這才能成功将她糊弄過去。
萬一被她識破,想要順利帶着安然脫身,就有些棘手了……
“原來如此……”
安然得知真相,心中總算有了些安慰。
這梁休看着混蛋,但心裏還是有她們的,否則也不會花這樣的心思,扯這麽大的謊來騙大祭司。
她突然感覺梁休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他和自己一樣,都有一種不服輸的,堅韌不拔的意志。
安然被帶到北莽,從小就被當成殺手,當成暗諜來訓練,吃的苦,非常人可以想象。
這些年若不是生在骨子裏的那股意志支撐着她,她早就死了。
血濃于水,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味到其中含義。
安然臉上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樣的,不愧是大炎的太子,不愧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