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短箭射出,刺穿了這名頑城士兵的喉嚨。
赤練爲首的特戰隊,早就藏在了一個個氈房頂端。
在打開城門之後,所有人就已經把氈房周圍的少量守軍給全都清理幹淨,躲藏了起來。
準備在此等待秦牧起爆小隊的到來,暗中予以保護。
而此時的梁休,已經在李鳳生的帶領下,帶着和尚來到了頑城之外的一座高山上,居高臨下,正好能俯視頑城全景。
南城外的戰鬥,他全都看見了。
鐵浮屠會是一支很強的軍隊,這梁休早就有所預料,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在真正的戰場上,鐵浮屠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整個戰鬥過程,用四個字來描述,就是摧枯拉朽!
敵軍出城的五千騎兵,碰上鐵浮屠之後,連半個時辰都沒用,就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頑城之内的戰況,梁休也看的很清楚。
野戰旅一身玄色铠甲,非常好辨認。
看着野戰旅的軍隊有條不紊,徐徐推進。
梁休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孤原本還一直擔心,把徐懷安的團長職務給恢複了會不會壞事,如今看來……他長進了。”
李鳳生不禁附和道:“吃一塹長一智!徐懷安這小子,怎麽說也是徐大将軍的後人,虎父無犬子,此人絕對可堪大用!”
從這裏看,頑城内的人也就如同螞蟻般大小。
隻不過從顔色上區分,野戰旅的數量,還是太少了。
雖然進城之後就結成了陣形,穩步推進,但也隻是做到了無懈可擊,并沒有殲滅多少敵人。
城中的一萬五千頑城守軍,從人數上看,依舊接近野戰旅的三倍。
“這麽多的敵人,委實不好對付,希望作戰計劃能順利進行。”
李鳳生面色凝重,蹙起眉毛:“敵人物資被燒,恐怕會絕境反撲……不行,不能讓野戰旅硬拼!老二,把信号彈準備好,隻要頑城物資區,火起,我就立刻發信号立刻讓他們撤出來,免得被敵軍包圍,陷入苦戰。”
信号彈在和尚手上,但和尚充耳不聞。
“老二?聽見了沒?”
李鳳生又挑眉問了句。
和尚還是沒反應。
“死秃子,你聾了?我叫你幾遍了,聽不見是吧?”
自從見識到和尚的“易容術”後,李鳳生就知道自己跟和尚的實力又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這一路上山,他都在賣慫,沒跟和尚拌嘴。
可現在,李鳳生終于忍不住了。
和尚這才轉過頭來,無辜地聳聳肩:“哦,原來你一直在叫小僧?可……你才是老二,小僧也一直以爲,你在稱呼你自己。”
“老二是你,我是大哥!你給我記住了!信号彈呢?拿來!”
李鳳生沒好氣地反駁,把手伸到和尚面前。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覺得餘光所及突然閃了一下。
接着,頑城傳來一聲巨響。
三人定睛往頑城方向看去,隻見頑城内有一座氈房沒了,附近也是灰黑一片。
片刻之後,以這座氈房爲中心,周圍的六座全都燒了起來。
然後是第二聲爆炸。
第三聲、第四聲……
五次爆炸過後,頑城内幾乎整個存放物資的區域,全都覆蓋到了。紅色的火焰越燒越烈,不多時,頑城西南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快!發信号!發撤退信号!”
李鳳生臉色一變,連忙催促和尚。
即便兩個人嘴上關系不睦,和尚也知道軍機大事不能耽誤,忙把撤退用的信号彈翻了出來。
信号彈是分顔色的,撤退用藍色,進攻用紅色。
李鳳生接過信号彈,對準了天空,還沒拉繩呢,就見天上已經有一片紅色爆開了。
“死秃子你——怎麽發了進攻信号?”
和尚無辜地聳聳肩:“小僧冤枉。”
梁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着幾分笑意:“是我發的。”
李鳳生愣住了:“三弟,城中已經起火了,你怎麽還發了進攻信号?”
“當然是因爲,野戰旅,有機會拿下頑城!”
梁休指着底下,成竹在胸:“秦牧把炸彈的範圍掌控的太好了,物資區域外,原本就有一周遭的街道,是天然隔離帶。大火隻會燒物資,燒不到野戰旅!”
“沒了糧草,頑城士兵士氣大損,豈能形成有力的抵抗?此時,正式奪取頑城的最好時機!”
李鳳生微微皺眉:“可是戰前的計劃,不是這麽說的,他們……”
“沒事,徐懷安,赤練,陳修然都頭腦靈活,會自行調整作戰計劃的。”
“孤,相信他們。”
梁休淡淡地說道,他們原來的計劃,做的太保守了,如今戰況比想象中好太多,自然要把戰果盡可能的擴大!
此行北莽,梁休最缺的就是時間,他隻有一個月!
而且這一個月,包括來回的行軍,細算下來,真正留給他對付北莽的時間,隻有十天左右……
十天,他必須要從拓跋濤手上拿到解藥。
頑城隻不過是第一步,能一鼓作氣拿下的城池,何必拖到以後?!
頑城内。
秦牧和他的起爆小隊已經功成身退,從物資區撤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正焦急地看着大火燃起的方向。
他剛才細細數了,爆炸聲一共響了五次,但是他的起爆小隊,分明設置了六枚炸彈!
“還少一枚,還少一枚……可能是引線沒設置好……”
秦牧耐心等了一會兒,遲遲聽不到第六次爆炸。
他閉了閉眼,橫下一顆心咬牙命令道:“全隊後撤,與其他幾團彙合!我得回去一趟……”